第二章



寒潮天气持续了十几天,终于有了放晴的迹象。

陈妈喜气洋洋地将送来的定制礼服挂好。

看着化妆师给江清宁化妆,乐呵呵地搭话:“夫人,今天生日晚宴穿这件衣服肯定好看!”

“先生看见也会很喜欢的!”

江清宁任由化妆师在脸上动作,语气平静:“他现在恨我,穿什么做什么他都会讨厌。”

陈妈的脸很快垮下去,沉默着整理裙摆。

是啊,穆太太哪里不好看,又哪里不贤惠呢,偏偏穆先生心里就只有一个林清绾。

院子里忙碌着打扫和布置的工作人员让这间房子多了几分人气。

接近五点钟,客人已经陆陆续续地进场了。

江清宁站在大厅里,和每一个到场的人打招呼。

宴会已经要开始了,可是穆泽远没有来。

周遭的议论声逐渐多了起来:“今天不是穆太太的生日吗?穆先生不到场说不过去吧?”

“这俩人还天天在媒体上发通稿说是模范夫妻,这回真是丢人!”

“老婆生日都不到场,怕是离离婚也不远了。”

江清宁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嘴角噙着笑,落落大方地宣布宴会开始。

一场宴会,对江清宁成了一场审判。

一直到深夜,穆泽远才出现。

江清宁坐在沙发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睡衣,虚搭着披肩,看着行色匆匆的穆泽远:“今天我生日,你去哪了?”

穆泽远拧着眉,语气有明显的不耐:“你生日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清绾病情加重了,我回来收拾点东西然后去陪她。”

江清宁脸色发白,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看向穆泽远:“你说过,每年生日都会陪我一起!”

穆泽远却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呵,你真是好笑,清绾生病了还比不上你的生日重要吗?”

“江清宁,你真是个被宠坏的恶毒女人!”

江清宁被他刻薄的话哽住,张嘴,声音喑哑:“如果我说我也生病了呢?”

穆泽远连看都不肯多看她一眼:“有病就去治,而不是在这装可怜给我看!”

江清宁一愣,半响才回过神来,再开口,只剩了一句:“好。”

大门重新合上,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一道惊雷过后,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

江清宁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火燎过一样,她努力蜷缩着身子,血不受控制地从嘴边涌出来。

眼前是刺眼的红和大片大片的黑色交错,她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陈妈出来时看见的就是毫无生气倒在沙发上的江清宁,慌乱拨通了急救电话。

医院。

江清宁躺在床上,消瘦得像张纸片,盖着厚厚的被子,手背上还是青紫的冻痕。

医生检查过后脸色铁青地在病例单上写写画画。

陈妈怕吵醒她,压低了声音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病人的情况不算好,她脑子里的血块已经压迫到神经了,甚至影响了其他器官供血,必须要尽快治疗。”

“她已经开始有记忆混乱的情况出现了,之后血块堆积,甚至都会影响视物。”

“治疗方案需要和家属江量,她家属呢?”

没等陈妈开口,江清宁便出声拒绝了:“我没事,不用让他们知道。”

医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还是尊重江清宁的意愿:“那我先给你开药。”

江清宁只是说了一句话,就好像耗费了所有力气,躺着小口喘气。

等陈妈送走了医生,她才反应过来。

“医生说了些什么?”

陈妈正要回答,却看见江清宁又摇了摇头:“天黑了,陈妈,我们回去吧。”

江清宁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思维混乱,甚至开始挣扎着要将输液针拔掉。

陈妈想起刚才医生的话,只能安抚她:“夫人,等打完了针再走吧。”

江清宁有些犹豫,却还是安静地坐好。

半小时后,药瓶见底。

江清宁像是一刻也不愿意多待,挣着瘫软的身体就要往外走。

陈妈只能上前搀扶。

才到走廊,就撞见了穆泽远。

他的眼神冰冷,透露着厌恶:“你来医院干什么!你又想对清绾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的病房里传来林清绾凄厉的喊声。

下一秒,江清宁的下颌被人狠狠掐住,穆泽远脸色阴沉:“江清宁,如果清绾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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