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秘密
这一夜,有什么东西在两人的心里悄悄发酵,悄悄变质。
清晨,欧阳夜先醒了过来,却没有立刻起来,他的手,一只仍然环绕在她纤细的腰间,一只扣住她的手,一条腿微微用力压在她的双腿上,不让她像往常一样缩着身体,将自己环抱在一块。
莫名的,他不想看到她没有安全感的样子,他就在她的旁边,他不允许她没有安全感。
也许是太累了,司徒静还在熟睡中,欧阳夜灼热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她脸上,她却浑然不觉。
早晨的阳光已经从窗外照射进来了,床边的电话已经响了好几遍,是追影,这个时候,怀里的人翻了一个身,眉毛无意识地纠结在一起,微卷浓密的睫毛在眼底形成两弧剪影,颤了颤,却没有睁开,继续安宁。
欧阳夜按下挂机键,想了一想,又将电话调整震动,放回原处。
小心翼翼地将手臂抽了出来,尽量不去惊动她,又将被子拉起来给她盖上,然后很快穿好了衣服,接下来,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扣胸前扣子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拉开了一个抽屉,那里面,躺着他以前从来不离身的硬币,他的手指在上面停留,抚摸,脑中浮现的是那双清明的眼睛和软软糯糯的鼻音,半晌,他犹豫着,最后还是关上了抽屉,然后拉开了下面那个抽屉门,从里面拿出一盒胶囊,正是那天林医生离开之前留下的调养身体的药。
他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司徒静,她本来就很瘦,但是以前活力四射,现在,明显虚弱了很多,他将那瓶胶囊搁在了床边,他想,她醒来看到的话,一定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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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与往常不一样,欧阳夜的表情十分严肃,甚至,有些急躁。视线时不时落在墙上的大屏幕上面,那里,漆黑一片,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在遥控器上点着。
“这是验尸报告。”
追影也是难得地收起了往常那副痞子的模样,将一张报告纸递给欧阳夜。
他接过来看了一下,嘴角渐渐勾起一个嗜血的弧度,事情,果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那几天,翼的行踪呢?”
“呵!”
追影这下笑了,是兴奋的笑。
“我们安插在各地的眼线,都没有发现他的行踪。”
“哦?”
欧阳夜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烦躁的心因为这个消息而渐渐被男人与生俱来的战斗因子而覆盖。
“夜,看来,又有一个好玩的游戏了!”
追影兴奋地搓着手,欧洲地下军火组织,已经好久没人敢公然挑衅了,这一次的敌人,似乎,有点水平呢。
真皮旋转椅上的男人,眼底闪着精光,从两个月前开始算起,接二连三的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关联,仔细深入一查探,才发现,每件事、每个人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倒是,很好奇,这件事背后的终极操控人到底是谁。
“追影,你这次做得很好,先下去吧,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还有一场不算轻松的仗要打。”
“OK!”
追影比了一个手势,双手随意插到裤兜里,冲着欧阳夜轻佻地吹了一个口哨,心情很好地离去了。
追影离开之后,欧阳夜的视线又落在了那个宽大的屏幕上,手指按在了遥控器上,最后,还是挪开了,拿过一旁的手机,按下了一个数字。
“扣扣扣——”
半个小时后,书房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吧。”
欧阳夜的手,随意地把玩着手掌之间那块小小的遥控器。
门开了,进来的,是好久不见的野狼,仍然是波澜不惊的木头表情,一身沉闷的神色装束。
“总裁,你找我。”
语气里除了恭敬,还有一丝疑惑,毕竟,欧阳夜很少招他来欧阳家族的别墅,他一向只管理欧阳集团的大小事务。
“嗯。”
欧阳夜微微点了点头。
“卫星定位系统研究得怎么样了?”
野狼又是一愣,这项技术在一年前已经停止了,因为其中涉及的技术太过高端,研究费用也极其庞大,并且,市场的情况也不够成熟。
“总裁,你不记得了吗?这项计划,你一年前命令技术组的人员停止的。”
他当然记得,不过,他现在,很需要它。
“告诉技术组的那些人,半个月之后,我要看到满意的研究成果。”
野狼的木头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总裁的意思,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单单这项技术本身的困难就已经很让人望而却步了,一年前研究了好久也只是进入了初步的阶段,如今,要半个月之内得到满意的研究成果,似乎只能依靠奇迹的出现。
“怎么?不行?”
“是,总裁,我会立即告知技术组的。”
他没有说出他的想法,因为,他知道,这些想法,聪明如欧阳夜,必定是考虑过的,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要求,就肯定有自己的考量,至于技术组那边,养尊处优了这么久,如果连这个任务都完成不了,那欧阳集团以后的所有任务也都不需要他们了。
欧阳夜淡漠地扫了一眼野狼,没有赞扬,也没有生气。
“记住,最多半个月。”
“是,总裁!”
“下去吧。”
欧阳夜随意地拂拂手,野狼鞠了一躬,低着头退了下去。
书房里安静下来,手中的遥控器,因为他手里的温度很高,而微微有些汗湿。
他扯唇笑了笑,修长的手指一按,墙上的大屏幕终于晃动了一下,折射出一道光影,然后黑暗的画面渐渐清晰,渐渐清晰。
画面上是一件宽阔的屋子,随着镜头慢慢的拉近,出现了雪白的床铺上,同色系的被子下,一个小小的隆起,一个娇小的身体将自己蜷缩在一块,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带着苍白的血色,几乎与白色的床铺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