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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助丈夫功成名就后,我为留在他身边,放弃了修改剧情的能力。
他却转头和白月光纠缠在一起,把我冷落在一边。
从此他和白月光成双入对,成了众人眼中的天作之合。
而我是他身边,最不光鲜亮丽的拖油瓶。
酒会上,他自信又戏谑地搂着白月光,满不在乎地朝我笑:
“你放心,我们的结局又不会变。等我玩儿够了,自然会回家。”
我也对他笑,当着他的面唤出系统:
【宿主,是否更改原定结局剧情?】
我果断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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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江慕白功成名就的第三年,他最爱的女人回来了。
江慕白得知消息之后,为了赶时间去接她,把我一个人扔在了谈判桌上。
他在机场和她相拥喜极而泣。
而我在谈判桌上和一帮老油条交涉,等到合同签署下来后,已经心力交瘁。
他忘了下午才把我抛下,云淡风轻地给我打电话,随口报了一个地址。
“湘湘,我喝醉了,你来接我回家。”
我随着地址找到了他,推门进去时,里面的聊天声传出来。
“江哥,还不收收你的腿吗?待会嫂子来万一看到,我看你怎么解释。”
江慕白唇角勾起讽刺地笑,他漫不经心地更往旁边的女人身上靠了靠。
“怕什么。你不知道啊,她才给我和她修改了个完美结局,正爱得深呢,跑不了。”
“就是苦了我,整天对着她那张大脸。公司里看到的是她,回了家看到的啊,竟然还是她。”
他掐了掐身边女人的脸:“别提多腻喽。”
听他说完,刚刚起哄的人都脸色尴尬地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圈子里谁不知道,从前的江慕白,可一直都是宠妻人设。
毕竟,是我陪他一路从出租屋走到商业帝国。
所有人都见识过他爱我的狠劲,应酬时为我挡酒挡到胃出血,第二天还要从病床上爬起来给我煮早餐。
他爱我,爱到人尽皆知,商战时刀枪不入的江老板,有一个软肋,是他的发妻。
曾经我们也因为意见不合发生过争吵,我好不容易消气的那个晚上。
他抱着我温柔似水,任凭我包裹索取,轻轻拍我的背哄我:“老婆,我这辈子好像就这样了,离不开你了。”
“你说要是你以后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呀。”
我曾经也固执地以为,江慕白和其他的男人不一样。
他细致专一,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拼尽全力。
那时的少年人,讲起梦想时,眼里全是光。
而在固有剧情里,他恰好缺少一个扶摇直上的机遇。
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动了恻隐之心。
不想让他眼里的光熄灭,所以我用自己的能力,帮他修改了剧情。
让他从书中的无名小卒,一步步变成了人尽皆知的江总。
之后我与他,喜结连理。
这是我为他与我安排的完美结局。
我以为,他愿意。
可此刻的我站在门外,心凉了个彻底。
原来,他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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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的门被服务生打开,江慕白看到我,往旁边躲了一下。
可也只是一下,他挑着眉冲着我笑笑,又贴了上去。
腿贴在女人的腰上,他抬起手唤我:“老婆,你来啦。”
在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
江慕白是故意的。
他故意抛下我,又故意叫我来,让我看到这些。
他在对我进行服从性测试,他在试探我,能忍到什么程度。
果然,我将一杯酒泼到他脸上的时候,他无所谓地笑笑。
抬头,声音漫不经心:
“应酬而已,老婆,何必那么小气。”
我与江慕白僵在那里,包厢里的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旁边的女人倒是开了口。
“慕白,怎么说话呢。我猜,肯定是你没跟姐姐提过我,所以她才生这么大的气。”
“这杯酒,你得喝了。自罚一杯,才能给姐姐赔罪喔。”
江慕白无所谓地笑,端起酒一饮而尽。
女人这才转过身来,亲昵地搂住我的肩膀:
“姐姐,是慕白不懂事,我帮你教训过他啦。”
“初次见面,我叫辛喻白,是慕白的......妹妹。”
话还没说完,江慕白把手中的酒杯砸过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冷着脸:“谁跟你说是妹妹!辛喻白,你就是个胆小鬼。”
我突然觉得反胃,这场闹剧走到如今,我成了彻头彻尾的小丑。
我甚至不敢细想。
江慕白、辛喻白,他们连名字都这么像。
江慕白站起身来,我从没见过他这样郑重其事地样子。
他搂着辛喻白看向我,一字一顿:
“严湘,你听好了。”
“她辛喻白,不是什么我的妹妹,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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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过于理直气壮,我站在这里,倒像是成了阻碍他们在一起的恶毒之人。
我抿着唇,手抬了又抬,最终还是一巴掌扇在了江慕白脸上。
巴掌落下来,我忽然笑了。
想起上一次扇他巴掌,还是因为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撑着发烧快四十度的身体去应酬的时候。
那时他站在出租屋里,梗着脖子跟我犟:
“可是这单谈下来就可以给你买那个戒指了,我看上好久!”
“老婆,你不想快点嫁给我吗?”
背景骤换,如今他站在灯壁辉煌的上位处。
看向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爱慕变成厌恶。
他忘了来时路,也忘了爱我了。
我知道。
他还是江慕白,只是不再是我的江慕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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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的气氛冷得像结了霜的石头。
江慕白淡定地擦掉嘴角渗出来的血:“这是你逼我的。”
然后他怄气般将辛喻白搂在怀里,恍若无人地亲了起来。
我忽然觉得好没意思,将手上那枚已经褪色的戒指褪下来。
我顺手扔出窗外,头也不回地离开,声音散在风里。
“江慕白,我们离婚。”
江慕白吻人的嘴一顿,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话,
他转过头,笑得猖狂:
“严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们的结局修改后不会再变,你离不开我的。”
“乖乖回家等我,别想着闹。”
眼看着我真的走掉,江慕白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辛喻白拽了拽他的袖子。
“慕白,你真的不打算去追姐姐吗?”
“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啊?她看起来真的很生气。”
她这一抓,江慕白眼底地犹豫彻底消散了个干净。
“她打的是我,我都没生气,她生得什么气。”
“我凭什么要追?随她去,反正她又跑不掉。”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这样有恃无恐。
他料定结局已定,我离不开他,所以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拿乔我。
可惜江慕白,你赌错了。
我尘封修改剧情的能力,并不代表我不能重启。
我站在包厢外跟他遥遥对视,我也对他笑,当着他的面唤出了系统:
【欢迎回来,宿主。】
【是否确认更改原定结局剧情?】
我果断回答:“是。”
5
江慕白说着不来找我,便真的没有来找我。
连续一个月,我们都固执地没有给对方发消息。
我整日埋头于工作,圈子里的共友看不下去,劝我:
“慕白那天说的话,就是一时上头。他宠你,圈子里谁不知道,你才是他最爱的女人。”
“你说你也是,他要面子。那天那么多人,你说打就打,说提离婚就提离婚。”
“他身边出现一个女人而已,你就不能忍忍委屈回家再闹,脾气犟得像驴。”
可是我就是这样的性格。
江慕白喜欢我的时候,大家夸我直率。
不喜欢我的时候,我就成了驴。
可我不要江慕白,也不想受江慕白的委屈了。
系统再三重复向我确认:【宿主,确定修改原定剧情吗?】
我答应了。
我只是跟江慕白恰巧同行了一段路,却将自己看得太重。
我固执地给我们修改了我自以为的完美结局。
却没想到,原来江慕白是不愿意的。
他不愿意,我收回来就好了。
走错了路,看错了人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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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劝我且行且珍惜,忍忍就好。
只有一个平时不太联系的人,在半夜三点,给我微信发了一句:“严湘,你要是对他死心了,就考虑考虑我?”
发完后一分钟,他又撤回了。
我顿了顿,突然想起。
我和江慕白感情正浓时,这人叼着烟茄痞里痞气地样子,烟圈从鼻息里吐出来:
“我跟你打个赌,你信不信,你看错了人。”
“你的那位,是个表演型人格。”
我那时正上头,他当着我的面说江慕白的坏话,气得我把他的烟掐灭扔到了他酒杯里。
他也不恼,叉着腿朝我抛媚眼:
“别急嘛,日久才能见人心。”
“你要是见着了死了心,就来找我,爷这么有魅力,委身给你当相好的好了。”
我在被修改的剧情中找了很久,才找到了他的名字。
季淮深。
季氏的私生子。
在原本的剧情中,他应该早就已经平步青云。
可事实并非如此,我为江慕白修改剧情后,他受到的影响最大。
那些被修改的剧情,间接影响了他的气运。
他没有按照原本的剧情扶摇直上,而是被季家私生子的身份困在了原地。
若说江慕白是我修改剧情后的受益者,那么季淮深就是我修改剧情后的受害人。
怪不得后来,我很少再见到他了。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季淮深的时候,是我和江慕白第一次参加隆重的宴会。
豪门势力相互盘根,这场宴会只有我和江慕白毫无家族根基。
江慕白抓住一切机会和别人攀谈时,看起来百无聊赖地季淮深找到了我。
这样重要的宴会,大家都是西装革履满面荣光。
只有他穿着皮夹克嘴里叼着烟,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旁人走过来嫌恶地看他,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站在我身侧,嘴角轻佻地笑着,叫我:“严小姐。”
我把视线从江慕白身上转过来,刻板印象地就要往旁边逃。
没想到他却笑得更厉害了。
我只好佯装自信,将迈出的步子又挪了回去。
他低头笑,开门见山道:“严小姐不如还是惊慌一下吧。”
“我确实是来挖墙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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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人人都知江慕白商业新贵,结交尚来不及,不会得罪。
季淮深倒是胆大,一下捅到了江慕白最坚实的后盾。
他却还是无所谓地笑:“严小姐还看不懂吗?”
我挠挠头,心里只觉得他有病。
“明明女伴在场,结交时却刻意避开你,把你晾在一旁,这是方便他把功劳全都算在你头上。”
“看起来好像是不贪名利老实宠妻,其实是为了择开自己,让别人以为幕后坐镇的是你。”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这次的项目,应该动了不少人的蛋糕吧。”
他自说自话,随后眉头一挑。
“严小姐,你的那位啊,是个表演型人格。”
“他呢,现在正在给你拉仇恨呢。”
我那时刚修改了剧情给到江慕白这个机会,并没有听懂季淮深善意的提醒。
因为觉得他太过莫名其妙,还白了他一眼:
“什么乱七八糟的,季先生要是实在觉得无聊,沿路左拐就有小蛋糕吃。”
言下之意,闭嘴吧你。
他气笑了,转身就走,走到半路又折回来,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
“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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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真的因为这件事遇到了危险,有人在车库里堵我。
我拨了好几次江慕白的电话,打不通。
眼看着那伙人就要找到我,我厚着脸皮打了季淮深的电话。
他赶到的真的很及时,那伙人被他打走。
我从被锁住的车上下来的时候,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他还穿着那身皮衣,长腿迈开,满脸得意。
向我挑眉:“怎么样,爷有用吧。”
我吓得眼泪掉了满地,顾不上他,只给江慕白打过去一个又一个未接电话。
“犟驴。”
他伸手强硬地合上我的手机,一把把我拽在了他的机车上,风驰电掣。
风把他的声音吞得温柔又干净,他说:
“我可是饭都没吃完就赶过来救你,别找你那学表演的男友了,先陪我吃饭去。”
“别急嘛,日久才能见人心。”
“你要是见着了死了心,还来找我。爷这么有魅力,委身给你当姘头好了。”
他明明聪明又明事理,本该活得自信又坦荡。
却因为我给江慕白铺路,而破坏了他原本的大好人生。
我抱着歉意迷迷糊糊地睡着,季淮深的脸却始终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我梦见他在怪我,指责我太不负责任。
梦里,我抓住他的手道歉:“对不起,季淮深。”
怀中的手一顿,猛地甩开了我。
我睁眼,看见江慕白阴沉地脸,他发狠地摇晃我的肩膀,咬牙切齿:
“严湘,你在对不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