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尸检报告出来了。

但是仍旧无法确定死者身份,只能做DNA比对。

“死者是十九岁至二十岁之间的年轻女性,死亡时间是七天前,死者死前遭受过至少五个小时的侵犯,但是由于死亡时间过长,无法采取到侵犯者的DNA。”

女刑警顿了顿,继续念道,“伤痕集中在胸部及下身,有多达十几处被烟头烫过、牙签扎过的痕迹,场面惨不忍睹,这表明死者生前曾遭遇过暴力虐待和非人折磨。”

法医紧跟着发表看法,“死者最终死亡原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此前,她一直是清醒的。”

是的,我是被那个恶魔用钢丝勒死的。

我被恶魔折磨了十个小时。

每撑过一分钟,我都希望下一分钟爸爸能来救我。

我给他打过求救电话的。

我以被生生掰断一只手的代价换来了给爸爸打电话的机会。

可那时候,他在陪梁声声产检。

我呜咽着求救,“爸爸,有人……有人要杀我,爸爸,我害怕,你救……”

求救的话没说完,就被爸爸打断,“梁安安,你明知道声声被你气的动了胎气你还编这种谎话阻止我陪声声产检?”

“你被弄死最好,克星!克死你妈还不够,还克的声声动了胎气!你死也给我死远点!”

电话被挂断,烟头在我身上被摁灭又燃起,烧焦的味道混着血腥味儿弥漫,腐烂腥臭的气息充斥着昏暗的小屋。

我在想,算了。

我想妈妈了。

我爸旁听完法医的鉴定报告,怒骂道,“真他妈是个畜牲!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也下得去手!警官放心,我们一定会配合警方报道此事,抓紧找到死者家属。”

我看着义愤填膺的爸爸,突然感叹,要是他知道死者就是自己最厌恶的女儿,还会不会这么愤怒呢?

我爸马不停蹄的回了电视台,在镜头前如实播报了这起案件的情况。

他播报死者伤痕时一度哽咽,声泪俱下的谴责凶手,发动群众一起寻找死者家属。

随后,他又去了刑警队,想全程跟进案件进程。

却突然接到了舅舅的电话。

舅舅是在妈妈死后,唯一一个还关心我的人。

他联系不上我,只能给爸爸电话,“姐夫,安安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她好几天没回我消息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爸一听,顿时不耐烦起来,“呵,她这么大人了能出什么事儿,又不是六岁小孩会被人拐卖。”

我舅舅听出爸爸话里的讽刺,叹了一声劝道,“姐夫,当年的事不是安安的错,她还小,她也是受害者。”

“呵呵,当然不是她的错!”

“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在她被拐卖后把她找回来,我就应该让她死在大山里,和你姐姐再生一个!”

“要不是为了救她,我们也不会惹上人贩子,你姐姐也就不会被报复惨死!”

舅舅心疼我, 听到我爸这么说我,气的跟他吵了起来。

“梁易,都过去多少年了,安安当初才六岁她懂什么?她从小就没了妈妈已经够可怜了,可你呢,你居然还收养了个女儿故意欺负她!你安的什么心?”

听到舅舅说梁声声,爸爸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她从小就没了妈是我的错?还不是她自己克死了她妈!她怎么不跟她妈一起死了,灾星一个!克死了她妈还要克声声,她死了都算她积德!还有,声声一个小姑娘她知道什么!她没有妈妈爸爸已经够可怜了,你凭什么说她!”

舅舅气的挂断了电话,没再和我爸争辩。

也是,为了我,他们已经争辩了无数次了。

可爸爸依旧固执的认为,是我克死了妈妈。

没关系的爸爸。

你得偿所愿了,我死了。

再也不会克你的声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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