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您找的是非兮姑娘,还是丫鬟青衣

原来当日,慕容永寒与慕容淮轩协议离开幽罗王宫之后,为怕他中途变卦,便将慕容菲儿多留在身边数日,之后将她安顿在一处安全的地方,才派人将慕容菲儿的藏身之处告知慕容淮轩,也就是说,当慕容淮轩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带着贴身随从远远离开了幽罗国。

离开幽罗国的慕容永寒散发了个谣言,道自己将要前往前往明雁国求助,实际上则是前往圣定过寻找自己的老友上官轩辕。然而中途却发生了意外,他收到了一份地图,地图上所示,四大圣物其实隐藏着一个大宝藏,而这个宝藏所处的地方,就在伏嬴国境内的蓝城。

因着地图上所画的黑玉梅花与他手中的宝物一模一样,又经大悲和尚确定,慕容永寒便决定改道蓝城,只是再此逗留数日之后,他便发现,这个小城除了涌进不少拥有藏宝图的江湖人士之外,便没有其他收获,为此,慕容永寒便断定,这个地图并不如表面上所看的这么简单。

慕容永寒从未想到,跟随自己十多年的大悲和尚竟然背叛了他,就在他准备离开蓝城之时,景趁他不备携带黑玉梅花销声匿迹,不久之后,他便听说那黑玉梅花落到了司徒王手中,慕容永寒由此方知,那大悲和尚是伏嬴国先王留在幽罗国的细作。

遭受此等打击,慕容永寒终于将世事看淡,他解散了所有部下,不再为权欲而奔波,打算孑然一身离开蓝城,离开是非之地,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安静过完一生,却未想竟然听到非兮姑娘出现在蓝城的消息。

听着慕容永寒近乎传奇的波折,若非兮甚至可以感同身受他的心灰意冷。她轻声道:“爹爹当真要离世隐居?”

慕容永寒笑着点头,反问道:“非兮认为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么?”

若非兮犹豫一番,却只能点头,想了想,又道:“可是爹爹,非兮不愿意同您失去联系,若是可以,爹爹去了哪里,可否告知非兮,好让非兮知道,您一直都安好?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闻言,慕容永寒笑起,他想了想道:“非兮,我都已经打算放过我自己了,你还不打算放过我么?”

若非兮着急道:“爹爹当真不愿让非兮知道您的去向么?”

慕容永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又如何告诉你行踪?”

若非兮想了想,在心中张罗出一个主意来:“爹爹,不若这样,倘若有朝一日,您想非兮了,或者是非兮想您了,我们便到这蓝城之内,常家宅子留一封信?一年一封,让我知道您安好即可?”

慕容永寒对若非兮的提议并没有立即附和,而是思索良久之后才道:“也好,也好,让我知道这红尘俗世间有一个人还惦念着我,那便很好。”

想他半生戎马,为父亲平定天下,最终却落得驱逐出国,为杜纤若痴情一生,却只能终日缠绵回忆,到最后,就连信任有加相随十多年的好友,竟也是他国的细作,为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来。

一个个打击,如何不令人心灰意冷,可是若非兮随即想,如此对慕容永寒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没有国家与军队的牵绊,他可以无拘无束游走时间,没有了权利与欲望的牵绊,他可以更纯粹得一个人生活,也许对杜纤若的思念会很久,也许对杜纤若的思念会随之逐渐淡化,到了某一天,遇见一个明媚的女子,或许她便可令他笑颜如花,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放弃一些,才可以得到一些,超脱之间必然也是会有烦恼跟随的,如此,人生才是真实的,但是比之之前用性命去搏,用整副心思去博一些身外之物,还不若为了生存而烦恼的人生来得纯粹。

夕阳下,慕容淮轩的影子被拖得很长,似乎亦是在留恋着什么不吭离去,若非兮知道,今日一别,或许便是永别,往后便只能在只字片语之中想像着对方的样子,一直到时间淡化了记忆,模糊了身影。

送走了慕容永寒,若非兮又陷入苦恼之中,黑玉梅花落入了司徒王手中,难道此刻她得跑去王城要么?先不说路途遥远,就是如何去,还是个大问题,师父说见过了慕容永寒,便是等于将一半的黑玉梅花握在手里,可如今慕容永寒给的线索,有也等于没有,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若非兮为这个问题困扰不行的时候,下人又将一张拜帖送到她的手中。见下人踌躇的模样,若非兮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下人疑惑得摇着头道:“景朔公子要见非兮姑娘,怎么还需要拜帖,而且今天的他看起来特别不一样,根本就不像……”

下人说到这里,便不敢接口,然而若非兮却了然了大半,她翻开拜帖看去,那署名司锦隆的三个苍劲有力的字迹即使印证了若非兮的猜测,也让若非兮的心里跟着生出一丝疑窦,怎么这位司公子也喜欢凑热闹?

思及此,若非兮扬手道:“请他进来。”

下人听从吩咐,不一会儿就将司锦隆带了过来,离开之时,下人脸上的疑惑依旧没有消除,反而更加明显。

待到室内无人,司锦隆才淡淡笑道:“我是该称呼你为非兮姑娘,还是青衣姑娘?”

司锦隆的语气里并没有若非兮预料中的惊讶,这样的反应,惊讶的人反而是若非兮,然而面上,她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抿着嘴笑了笑,对着他比了个请坐的手势,二人便就席而坐,下人将茶又送了一盏过来,将方才的凉茶撤回。

司锦隆见状,道:“姑娘方才也是有客?”

若非兮摇头道:“也不是客,不过是旧相识,在这蓝城内遇见罢了。”

司锦潞缓道:“非兮姑娘与慕容王室的交情倒是匪浅。”

听到这句话,若非兮脸色微微一变,抬头看向眼前的男子:“司公子此番前来,必定是已经知道非兮就是青衣,却不知您找的是非兮姑娘,还是丫鬟青衣?”

司锦隆挑眉问道:“有区别吗?”

“那是自然,找丫鬟青衣,那便是叙旧,公子有恩与青衣,大可不必如此拘束,但若是找非兮,那么公子可否告知非兮,您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面对若非兮近乎质问的语气,司锦隆的脸上并无半点波澜,只是道:“我来这里,是要送非兮姑娘两份礼物。”

“礼物?”若非兮对司锦隆突如其来的献礼有些猝不及防,虽然之前接见的达官贵人们送礼的不在少数,但是司锦隆的礼物却令她心里发毛。

到底是什么?

司锦隆的示意下,站在他身旁的下人之一已经捧着一个盒子到若非兮面前道:“这一份,说是礼物,其实也不过是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若非兮心里生出异样,还是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登时变色,这个精致的盒子里放的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黑色纽扣。

见到若非兮惊愕的脸色,司锦隆这才缓缓开口道:“非兮姑娘可喜欢这份礼物。”

换做是平日,若非兮是绝对不会对这一枚扣子有太多的想法,可是自司锦隆送过来,便躲了一层含义。因为这枚扣子是她的,只不过数日前已经丢失,而它原来是被缝在她夜行衣的袖子上。司锦隆将扣子送给她,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那一夜与她争夺的黑衣人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就算不是他,也是他手下,如今他找上门,必定是与圣物紫晶有关。

若非兮深吸了口气,将盒子重新盖上放到桌面,而后强笑说道:“司公子的礼物甚好,非兮正缺了一枚扣子,如今倒不用差人再奔波一趟了。”

司锦隆笑道:“非兮姑娘喜欢就好,能解得了非兮姑娘的燃眉之急,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这第二份礼物送出来,非兮姑娘可能会更欢喜。”

若非兮对司锦隆今次的礼物不敢在怀有半点差池,另一个下人已经将盒子捧到她的面前,今次会比之前稍大一些,若非兮顿了顿,便拿过来,深吸了口气,翻开一看,登时是呆住。

一旁司锦隆的声音已经在她耳畔询问道:“非兮可喜欢我这份礼物?”

若非兮良久,才回过神,她合上盖子“啪”得便将盒子重重置于桌子上道:“司公子,您这是何意?您可知这盒子里的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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