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夜阑卿如此断断续续地说,空空却越听越迷糊。

这人,着魔了么?

于是,积雪开始融化。

于是,枝桠开始抽绿。

于是,春天又到了。

于是,夜阑卿要过生日了。

这年,三月初三,是夜阑卿的生辰。

空空坐在窗前,芊儿在旁边给自己讲皇宫里发生的一些事情。

都是些无聊的事情,空空听着听着开始打盹。

直到芊儿问了句‘娘娘,皇上寿辰,您不准备点东西么?’

“呸,没什么好准备的。”

空空轻啜一口,发泄内心的愤怒。

芊儿立刻漾起笑脸‘恩,也是,皇上对娘娘如此坏,本就不该给皇上准备什么礼物的。娘娘,吃饭吧,今个,你就只吃了一点点。’

“吃不下去。看到那御膳房做出来的汤汤水水,就觉得恶心,这就是一恶心的地方,芊儿,我一天都待不下去的,我一看到那狗皇帝,我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

“娘娘,我去找个太医来,替你诊治一下吧,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啊。”

芊儿要转身,被空空一把拉住

“哎哟,没那么夸张啦,自己的身子,我自己还不清楚啊,这几日,我着实有点伤春怀秋了,犯林黛玉的毛病了,有点不好。今个天气,还不错,芊儿,我们出去走走吧。”

空空从软榻上坐起来,批起芊儿递过来的绛红色貂绒披风。

微风拂面,天空却有点阴沉,太阳若隐若现地瘾在云层里,刺眼的光芒射出厚重的云端。

“娘娘,芊儿觉着,您这次回来,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芊儿,善变,是女人的本性,况且是你主子我,你主子我随时随可都在变,知道么?”

空空随手掐下路边的一朵开得颇娇艳的花。

随后觉得自己甚像采花贼,又琢磨着怎样才能将那沉甸甸的花朵安装到枝头上。

却发现是徒劳,既然已然离了枝头的花,还如此能重归原位呢?

决然是不可能的了。

空空遂将那多花捏在手里,往前走去,开玩笑道“我就将这花送给皇上,芊儿,你觉着怎么样啊?”

“哎哟喂,娘娘,您这不是没事找事做嘛,送朵白花给皇上,皇上还不气死了?”

芊儿欲要夺过空空手里娇滴滴的,含着露珠的花朵,生怕娘娘一个任性,真借花献佛了。

到时候,皇上的寿宴恐怕就要砸了啊。

“没事,夜妖孽没那么小气的,说生气就生气,不会的。”空空自顾翘起嘴角,踏着欢快地步子,继续往前走。

“娘娘,您不会真要将这白花送给皇上吧,那还真不如什么都不送的呢。”

“到时候,看我心情了,呵呵……”

撒开一圈银铃般的笑声,在微风中,她开心地往风中奔去。

周身却笼罩着忧伤。

空空又流鼻血了……

次日就是三月初三了,空空看着那朵已经枯萎掉的白花,哀伤了一下,想刺激一下夜阑卿的,看着他在自己寿宴上收到一朵纯白的花朵时,会有什么反应来着,没想到,那小白花自己不争气,还没等到皇上的寿宴呢,就自个凋零了。

命运如此罢。

空空坐在床边,正要解衣裳扣子,抬起来的洁白玉手上,突然多了一滴猩红的液体。

抬头看去,下红雨了么?

继而是两滴,三滴……

鼻间温温热热的液体滚滚而下,空空赶紧举起衣袖,抹了一把。

一片血红色,刺红了空空的双眸。

继而震惊住……

这几日,并未大补啊,这这这……怎么又流鼻血了呢?听得外头的脚步声,心一紧,赶紧往被子里一钻,贴着被褥,将鼻头的血都蹭到了被子上。

“娘娘……要不要芊儿伺候您沐浴,然后安寝啊?”芊儿扯了扯被子。

空空不动,哼唧了一声“芊儿,我乏了,今个就这样睡了,你也去休息吧。”

“娘娘,衣裳总要脱掉的吧,芊儿替您宽衣吧。”说着就要动手过来扯空空的衣裳。

空空的血吧嗒吧嗒地掉落到洁白的被褥上,一把拉住盖在身上的被子。

“芊儿,我真的乏了,你先退下吧,我歇息一会,自个会宽衣的,你先出去吧。”

空空突然觉得头晕目眩,鼻间的血流得更欢快了,空空只怕芊儿再不走的话,恐怕要瞒不住了。

“哦,知道了,娘娘,那芊儿就先走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

空空立刻翻身,就着床头一盆清水,开始清洗脸上浑浊不堪的血迹。

洁白的衬衣上,晕染开了刺目的红。

洗了好一阵,终于鲜血不再继续流了,头晕目眩之间,空空扶着红木床柱,坐到床上,无力地躺下来。

这是怎么了?

司空空,莫不是,最最流行的韩剧模式套到了你身上,女主身患绝症?

该不会是这样吧?

该不会是这样吧?

空空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应该不会的。

空空将自己这再次流鼻血归结为,前些日子吃的补品,实在功效太强,于是,事隔了一个星期之后,它又不甘心地再次出来捣乱来了。

总结完毕之后,空空躺在混乱的,血红的床单里,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以前空空怀疑过,夜阑卿跟老天爷上辈子有过奸情,现在,这个怀疑变为了肯定。

因为夜阑卿过生日这天,天气好得有点不寻常。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春暖花开,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

早春的天气,竟然和暖地只需穿一件薄纱衫。

空空看着哭丧着脸蛋的芊儿跪在床边,双手捧着猩红的床单。

“娘娘,您您您……怎么会流血的,哪里受伤了么?”芊儿回过头来,放下手里的床单,走到空空跟前。

“呃,那个,昨晚上磕着了,身上划了道口子,不碍事的,没事的,晚上皇上的寿宴,芊儿,你说我该穿件什么衣裳去呢?”

空空手里捧着两件衣裳,一件纯白色的纱袍,一件乳白色的纱袍,犹豫不决地开口道。

芊儿脸一黑,嗫嚅着开口“娘娘,你是一定要激起皇上的怒气是么?”

“没有啊,白色很纯洁的,我们那边的人结婚都穿白色的,白色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芊儿,你不觉得白色很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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