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邪恶的妖魔一般
自别后遥山隐隐,
更那堪远水鳞鳞。
见杨柳飞绵滚滚,
对桃花醉脸醺醺。
透内阁香风阵阵,
掩重门暮雨纷纷。
怕黄昏忽地又黄昏,
不销魂怎地不销魂?
新啼痕压旧啼痕,
断肠人忆断肠人!
今春,香肌瘦几分,
搂带宽三寸。
墨绿山庄,淡月笼纱,一抹孤傲的背影站坐在湖面上的凉亭里,举杯对明月,却迟迟不送入口中,微风掠起他的长发,对着夜空幽幽一声叹息,如千年沉积的愁绪般浓的化不开,黑色的双瞳中,没有一点情绪。
“皇上,夜深了,该休息了。”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带刀随从,一双冷静的眼如水一般的平静,静静的凝视着眼前的人。
北漠辰袖袍下的修长的手轻轻地挑拨着酒杯,低头依旧在自我沉思,唇角微微扯动了下,似乎带着千万种情绪,半响才道,“打听到了?”
冷漠依旧的话语在这安静的凉亭中响起,悠远如晃如隔世,沙哑且沉重。
“回皇上,探子回报,央姑娘现身在南雪,只是。。。”随从迟疑了下,却不知该答还是不答。
“只是什么?”
“西风辙于前日赶往,估计已经到达南雪。”
“哼!”北漠辰愤恨地拍桌而起,眼里带着几分狠意,怒喝道,“西风辙!又是西风辙!朕上辈子当真是欠他的!”
冷冽的眸光里朝湖面扫了一眼,宽大的长袖朝前甩起,原本平静的湖面却突然如滔天海啸般翻涌而起,将整个凉亭都席卷了一遍,水浪高涨翻腾,却又在顷刻间复如初。
“皇上”随从浓密的眉毛颤了颤,有些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这一切,这原本平静的湖面,居然在他的内力驱使下,宛若几条蛟龙嬉水般云海翻腾。
这般强大的内力,绝对是世上少有!
北漠辰清冷的黑瞳中掠过一道暗沉,少顷才道,“去南雪。”
没给随从反应过来,高大的身子就直接掠过他,消失在湖面上,凉亭上的积水“嗒嗒”的落入湖面。
弯月如勾,银色的月光铺洒在路面上,如蒙上一层薄纱,蟋蟀不知人行赶,依旧在“叽喳”叫个不停,宽敞的路面上顿时飞奔而来一匹匹骏马,白驹过隙扬起一大片尘土。
“离南雪还有多远?”北漠辰忽而问起,手上的缰绳紧紧拉起,骏马嘎然抬起前腿仰天嘶啸。
“回皇上,翻过这座上就是南雪了。”几个侍卫立刻从马上奔下,单膝抱拳而跪。
“朕知道了,你们先回。”北漠辰脸严峻得像青石般留下一句话,拉起缰绳,夹紧马肚,一声“驾”字才一出口,粉尘漫天,早已消失得不见踪影。
“皇上——”几个侍卫听罢,脸上微微变色,二话不说就翻身跃上马背急速的正欲向前追赶。
“皇上不希望我们继续跟随。”一个侍卫抬起茫然无措的眼眸望着同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前进。
“那又怎样?保护皇上是我们的职责,若皇上出什么意外,这后果谁来负?”另一个侍卫愤恼的瞥向他,似乎在职责他的不忠。
“可皇上的话就是圣旨,金口玉言,若我们继续前往就是抗旨不遵!”另一个侍卫也迟疑的开口。
“遵你个头,若皇上出事,九王爷不会放过我们,抗旨不遵丢的是小命,皇上出事,属下失责却是灭九族的大罪,这罪名谁扛得起?”
“皇上武功高强,谁能伤得了他?”
“。。。。。。”
“。。。。。。”
他们干脆跳下马,指着对方的鼻子争论不休,各抒己见,谁也不肯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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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雪一年四季都是寒冷如冬,但这里的草木却如春般旺盛,南雪的都城依旧萧条,整条大街人影凄凉,北漠辰风尘仆仆的赶到,四顾环望,望着高大的城楼,有一刹那的恍惚,终于要见到她了,但此刻的他却有些退缩了。
她是想见他?还是想杀他?
她眼里的仇恨从来都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来,他知道,她的心已然是千疮百孔,黑眸中涌起一抹不忍之色,望着眼前高大的城墙,手里的缰绳竟在微微颤抖。
这时,在城楼的大门突然开了,一辆简单素朴的马车慢腾腾的出了城门,北漠辰跳下马,闪至一角,同时,马车左侧的窗帘微微掀起,一张熟悉的脸随即映入眼帘,躲着角落观望的北漠辰浑身不由得一怔,呆呆的看着马车在自己的眼前愈行愈远,眼里不知为何却有几分酸涩,她额间的那朵梅花依旧妖娆的绽放,一张说不出是苍白还是白皙的轮廓完美无暇,却带着几分骇人,因为那头白发。。。一张红得妖艳的朱唇。。。如刚喝完人血的邪恶妖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