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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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元楼底层楼道间,
一张破沙发,一摞没有被套的旧棉絮,
就是我的床。
我带着新记忆,
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近600天了。
天台对峙后,
初九一直养在诊所,魔爪逃生必有后福。
它成了妈妈,邻里街坊都很喜欢它和它的孩子们,
初九有了更多亲人。
而弟弟残杀动物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
迫于邻居和同学的压力,他转学去了私立寄宿学校。
一家三口因此恨毒了我,打骂便更加不需要理由了。
“小娼妇,滚!别让我在家里看见你。”
后妈将我的东西扔了一地,
我顶着被她抓散的头发和打肿的脸,
将它们一个一个捡起来,
在楼道间寻了个地方,住到现在。
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琢磨怎么通过日记回到过去,
中途也无数次尝试像那晚一样翻开日记,但都没有头绪。
初秋天气变凉,夜里更甚,
我早早窝在了烂棉絮里。
却听见单元楼外,
电瓶车报警器“嘀乌,嘀乌”响了一片,
随后头顶一个影子越拉越大,
我撑起半身查看,
是弟弟。
他扑过来,将我死死按在破床上,
舔了舔手中小刀,在我脸上来回比划。
“你说,划哪里好呢?”
“时盛你要做什么!”
弟弟语气淡淡。
“我说过,下次就不是狗了。”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时盛你就是个魔鬼。”
“闭嘴,如果你不想全脸都花的话。”
虽说我比他大两岁,但由于长期营养不良,
近身肉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只能任由他划破了脸颊,
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滑去,湿了身前薄衫。
可他好像还不打算停手,
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小桶,打开盖子就往我身上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