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的决定

再也想不起,是好?还是不好?刘叶哭着摇头,她不知道,不知道,跟哥哥相处这些日子,她怎会不知在哥哥心中离悠姐的位置?看着这些天离悠姐陷入痴狂的状态,她又怎会不明白在离悠姐心中哥哥的重要?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肩头一只大手搭住,刘叶抬起泪眼,许昊霖英俊的脸上满是深沉的痛,将妹妹拉起,许昊霖看了眼房间

“一安,别难过,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有些忙也不是我们能帮的上的,相信老天,相信……大哥,也许这样最好。”

刘叶投入二哥的怀抱

“可是离悠姐……”

许昊霖拍拍妹妹的后背

“不会有事的,离悠的性子很强,放心好了,大哥比我们更了解她。知道怎样对她是最好。”

“你是说?”

刘叶惊恐的瞪大眼,不安的瞪着二哥,许昊霖摇头

“我也不知道,一安,你跟欧阳剑南时间很长,我问你,他爱离悠吗?”

刘叶凄凉点头,总裁怎么会不爱?爱惨了,爱死了,这些日子,有离悠照看着程一凡,她会回rt上班,总裁虽然每日里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照常工作,处理事务,可是熟悉总裁的她知道,总裁的心已经不在了。

他像个无心的布偶,机械的做着那些事,前天晚上她在病房门口还看到总裁站在那,凝望着病房里守着哥哥的离悠姐,她从来没见过总裁那个模样,平静的不像真人,看总裁平静的面孔,她就能感受到那深沉的痛跟悔,还有深切的怜惜之情。

刘叶咬住下唇,他们之间真的无法抉择,哥哥,总裁,离悠姐到底该怎样选,才能让所有人都不痛?到底怎样做,才能让每个人都不受伤害?

“二哥,总裁离婚了,安曦伶疯了,已经去了美国。”

许昊霖点头,他都知道,他更知道妹妹在这个时候说这些的含义,看来妹妹也懂了,拍了拍妹妹的肩头,兄妹二人相对无言。

这次离悠由起初的昏厥到后来的昏睡,三天没有醒过来,一直靠点滴维持身体需要的营养,刘叶一直在两个病房里穿梭,许昊霖则一直守护在离悠的病床边,他看到夜深的时候,欧阳剑南一直在走廊外徘徊,可是他一次也没有走进病房,有一次许昊霖心里不忍,想出去找他,让他进来,可是他出去的时候,欧阳剑南已经走了,只在走廊的地面留下一地烟蒂。

程一凡恢复的很好,除却忘记了过去,不记得一些人事,其余都正常。大夫说可以出院,刘叶已经回许家收拾去了,自从杨锦峦去世后,许家大宅已经空置许久,这次昊霖跟刘叶商量,一起搬回去住,美国方面也传来消息,许老爷子已经苏醒,但是这辈子都下不了床了,目前正在康复中,分开的太久,一家人在经历了这些生死后,已经看开,有些仇恨在生死面前,真的不值一提,尤其是血缘亲情,那是什么都无法抹煞的。

突然病床发出声音,许昊霖游走的思绪收回,看向床上缓缓睁眼的离悠,惊喜的凑过去

“你醒了?”

离悠木然的看着许昊霖的脸,轻轻的闭上眼,他的脸会让她想起另一张脸。

眼角一滴泪滑过,许昊霖轻轻的伸手擦拭,柔声安慰

“离悠,或许哥会想起来的,大夫也没说就一定想不起。”

这句话触到离悠的伤心处,离悠没有睁眼,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落,许昊霖越擦越汹涌,长叹一声,干脆任离悠发泄的哭着,心里难过,却再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许久,离悠终于止住了眼泪,仍旧闭着眼

“昊霖,帮我投个毛巾来。”

许昊霖应了声,起身去取来毛巾,在盆里投好递给离悠,离悠接过擦了把脸,将毛巾递给许昊霖

“我饿了,想吃些粥。”

许昊霖看着半靠在床头的离悠,脸色蜡黄,白的不似真人,心疼的皱眉

“离悠……”

离悠摇头,冲他露出一丝勉强撑起的笑

“我没事,就是饿了。”

“好,我去买。”

许昊霖转身跑出了病房,离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掀被子下床,头晕,险些一下子扎到地上,平复了半天,待那眩晕过去,用手扶住头,站起身,朝程一凡的病房走去。

一步,一步,仿佛踏在刀尖上,离悠脸色惨白,嘴角却固执的抿着一丝笑,在病房门口调整了半天情绪,用两手将嘴角向两边拉起,确定那笑容可以了,这才轻轻的敲门,里面程一凡的声音传来

“请进。”

隔着门上条形的窗户,一凡已看清是那个在自己病房里大吼的女子,离悠也看到了一身白衣站在窗边的他,披了一身金色的阳光,白色沐浴在金黄中,他美的像画里走下的人。

门轻轻的打开,俩个人对望,隔着短短的两米距离,离悠却觉得他们之间千山万水,因为隔着两颗心的距离,从此后,她再无法走进他,而他却永远都在自己的心底深处,公平吗?不公平吗?离悠突然绽出一丝凄迷的笑,如何的不公平呢?

在自己决定去找他的那一刻起,对他就是不公平的,她去找他,心里却装着另一个人,一凡哥哥要的并不是自己对他哥哥一般的情,而是她此生都无法回报的深而重的爱,是因为知道自己怀了这般可耻的心,所以上苍才将一凡哥哥的记忆收走是吗?

那样一凡哥哥就不会痛了,是吗?

忘记自己,一凡哥哥才能放开心怀重新接纳别人,忘记自己,一凡哥哥才会开心的过以后的日子,忘记自己,一凡哥哥会过的更幸福,更快乐,那么,就忘记了自己吧,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这一刻,离悠决定,放弃刚刚来时的念头,一凡哥哥忘记她,就是忘却了痛苦,她没有资格非要让一凡想起过往,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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