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末世来临前
重回末世前把自己上交国家
末世第十年，我不想再做一只格格不入的丧尸。
便在霍肆年清剿丧尸时，主动迎上他的刀锋。
脑袋被劈开的一瞬，我听到霍肆年的惊呼——
“糖糖？怎么是你？！”
再睁眼，我竟然回到了末世来临前。
看着自己青白枯瘦的手，我决定直接去找霍肆年，把自己上交国家。
1.
脑袋被劈开时，白光乍裂。
让我将霍肆年眼中的惊痛看的一清二楚。
虽然不明白他作为人类的异能者，为什么会对一只丧尸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我依旧很感谢他，终于让我解脱了。
毕竟，在末世做一只会思维有感情，只吃棒棒糖的丧尸，真的很痛苦。
可我刚闭上眼，就被挤醒了。
摩肩接踵，水泄不通。
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多人了。
手上轻轻一震，我低下头，看到手机亮起的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时间——
202X年7月25日20:04
这是……十年前，我彻底放弃亲情，离开苏家的那一天。
也是暴雨来临，末世开启的日子。
可我看着自己点在屏幕上的手指。
青白，枯瘦，没有一丝血色。
分明是我变异后才有的样子。
所以，我这是重生，还是穿越？
手机上打开的页面里，关于天气的议论还在继续。
与压抑沉默的现实不同，网络上的声音沸反盈天——
【太热了！这天是疯了吗？才六月份就41度？】
【昨晚开了一夜空调，这月电费又要暴涨，打工人活不起！】
【老天爷，下场雨吧！求求了！！！】
和前世一样，先是异常飙升的高温和干旱。
初夏的季节，很多北方城市气温甚至超过45度。
大眼仔上到处都在赛博求雨，连我这种社恐都发过声。
也许是大家的愿力所致，雨真的来了。
气象台早就发布了暴雨橙色预警，引来人们一片欢呼。
可他们不知道，这场即将来临的暴雨，才是灾难的开始。
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论是重生还是穿越，这都是上天给我和人类的机会，我一定得抓住！
收起手机，走出车站，我顶着暴雨去了特警总队。
2.
雨势极大，温度却并没有降，蒸腾起隐隐的腥气。
现在雨水还是清澈的，再过两天，雨水就会变的浑浊腥臭。
夹带着未知的病毒，袭卷全球。
地狱的大门已向人类敞开。
作为曾经的人类，我想阻止这场灾难。
而我能想到的，最快捷有效的办法，就是尽快找有关部门，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报告上去。
而霍肆年，就是我几近于无的人脉中，唯一能与“有关部门”扯上关系的人。
就这，还是我在前世，变成丧尸后才处下的关系。
异能队长和高阶丧尸，追杀者与被追杀者。
听起来还挺带感的，如果我不是后面那个的话。
不过不要紧，现在的霍肆年还没那么厉害。
他虽然已经是特警队长长，但目前依旧是个普通人。
而我，是已经在末世历练了十年的九阶丧尸。
有的是手段让他相信，我绝不是在骇人听闻。
两小时后，我终于带着一身淋漓粘腻的雨水，坐在了特警总队的接待室里。
还得到了一杯热水。
水质清澈纯净，还有我尝不出，但可以想象出的甘甜。
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干净的水了。
或者说，在这场历时一周的暴雨之后，地球上就再也没有真正干净的水源了。
所以我没忍住，小小的抿了一口。
虽然我的体质已经不需要饮水。
“你好，我是霍肆年，找我有什么事？”
低沉好听的嗓音将我拉回现实，抬眼便看见年轻了许多的霍肆年。
剑眉星目，制服整肃。
与末世里那个满脸胡渣，眉头深锁的猎杀队长判若两人。
却和我想象中飒爽英武的样子一模一样。
时间紧迫，我直接开门见山。
“你好霍队，你听说过丧尸吗？”
3.
霍肆年眉心微蹙，瞬间沉下脸色。
“我很忙，没空跟你开玩笑。”
我看着霍肆年，尽量把话说的认真又严肃。
“我没开玩笑，我就是丧尸，我可以证明给你看……能借把刀吗？”
霍肆年脸色更冷了。
他身后的中年大叔上来打了个哈哈。
“小姑娘多大了？来，告诉叔叔，你家在哪里，家长是谁？”
我无奈叹气——果然还是把我当成神经病了。
如果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想这么中二。
“没刀也行，但是我提前申明，我不是故意破坏公共财产的。”
在霍肆年和中年大叔莫名其妙的注视下，我伸出两根枯瘦青白的手指轻轻一叩。
便在寸许厚的桌面上，戳出两个通透的小洞。
“霍队，我没开玩笑。我来自十年后，有很重要的消息要报告给有关部门。”
这一次，霍肆年看我的眼神认真了许多，甚至带着审视。
他身后的中年大叔和其他人，也摆出了防御姿态。
“为什么是我？”
“因为，十年后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霍肆年挑眉。
“我也成了你口中的丧尸？”
“不，你是人类的异能者，专门猎杀丧尸的人。”
“那我们怎么可能成为朋友？”
“因为我是唯一一只，有思维，会说话，还不咬人的丧尸。所以，你没杀我。”
我的回答太过匪夷所思，霍肆年听的眉心直跳。
“这位……”
“我叫糖……我叫苏慈。”
“好吧，苏慈，虽然你刚才的举动的确很惊人，但并不能证明你是丧尸。有些功夫练到一定程度，也能做到。”
“你说的对！但是，只要是人，就会受伤，会流血。”
我用右手锋锐的指甲，重重划过左手手心。
再把手伸到霍肆年眼皮底下，让他看清我左手的伤口。
我划的很重，伤口深可见骨，却没有一丝血迹。
而且，已经开始肉眼可见的迅速愈合。
这不可思议的现象，让包括霍肆年在内的所有人都后退了一步。
我举起双手，靠墙蹲下，再次展示我的无害和诚意。
“霍队，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们尽快上报，末世，真的要来了！”
4.
十分钟后，我被中年大叔带到一个有大窗户的小房子里。
窗户很大，但看不到外面。
我乖巧坐到那把单独的椅子上，冲大叔举了举手。
“要铐吗？”
大叔神色复杂的摇摇头，又给了我一杯热水。
“谢谢，但我已经不需要喝水了。”
大叔张张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摇着头离开了。
我捧着大叔给我的热水等了两个小时，小房间的门再次打开。
这比我预计的时间要短，看来国家的信息和科研水平比我想象的更先进。
进来的是霍肆年和一个眼神犀利的中年人，穿着便衣，看不出职业。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点了点头。
霍肆年给我带上一个手环，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很有科技感。
中年人在我对面坐下，开门见山。
“你说你是丧尸？来自十年之后的末世？”
“是的。”
中年人示意我继续，犀利的目光审视着我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
“这场暴雨是灾难的开始，会持续一周，而且范围会越来越大。”
“两天后，雨水会逐渐变的浑浊，里面携带着未知的变异病毒，人类会被感染。”
“目前的药物对病毒无解，只能靠自身免疫，会死很多人。”
“活下来的，也不一定还是人类。”
暴雨，不明病毒，末世来临……
这些只存在于网络小说中的东西，被我用严肃的语气说出来，有点怪诞的滑稽。
但对面的霍肆年和中年人的神情却越来越严肃。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我张开已经恢复如初的手。
“如果这样都不能证明，你们可以给我一把刀，我可以让你们看看不再流血、停跳了十年的心脏。”
中年人盯着我青白枯瘦的手，瞳孔微缩。
“不再流血，那还有痛觉吗？”
我笑了，苦涩且麻木。
“当然没有。”
“丧尸不知冷暖，不知饥饿，也没有任何人类该有的思维和感情。”
“而我，是唯一的例外。”
正是因为这个例外，末世十年，霍肆年身为人类最厉害的异能者，却一直没对我这个高阶丧尸痛下杀手。
中年人有些动容，顿了顿才继续道：“能给我讲讲你所说的末世吗？”
5.
我眼前仿佛又看见荒芜的大地和破败的城市，以及偶尔响起的哭泣和惨叫。
“真正的末世不是小说，除了不断出现的天灾和毁灭人类的未知病毒外，还有失去秩序约束的异能者。”
“异能者？”
“对，在失去秩序的环境里，比病毒更可怕的是人性。当一部分人的能力凌驾于大众之上，道德成为他们的唯一约束时，那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灾难。”
我没有夸大其辞。
上一世的末世初期，由于社会失去秩序，幸存下来的人类，至少有一半死于同类相残。
中年人的瞳孔倏然缩紧。
“人性……”
中年人沉默了。
半晌才道：“我需要向上汇报，关于你的身份和……体质，也需要进一步检测，请你继续配合，耐心等待。”
“当然，我无条件配合，哪怕把我拉去切片研究也没问题，这本就是我回来的意义。但是……”
我摘下从头到尾都闪着稳定绿光的手环还给霍肆年。
“我不得不提醒你们，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看着中年人的眼睛，说出残酷的事实。
“暴雨已经来临，很快就会有人出现发烧症状，那是死亡的开始。”
中年人神色凝重，与霍肆年对视一眼，想要再说些什么。
但我没给他机会，直接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而且，据我之前的经验，身体素质越好的人越不容易感染。一旦感染，死亡率会比普通人更高。”
“嘶——”
中年人倒抽一口冷气，匆匆离开，显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现今的人类社会里，身体素质真正算得上好的，除了一小部分普通人之外，就只有军人了。
那是国家的钢铁长城，也是对抗这场灾难的关键，绝对不能倒下。
6.
小屋的门又被关上，但霍肆年没和中年人一起离开。
他给我泡了一桶面，还加了蛋和肠。
光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
可惜，我无福消受，连泡面特有的辛辣香气都闻不到。
就只好又把泡面推回给霍肆年。
“谢谢，但不用了。我不需要食物，也感觉不到饥饿。”
霍肆年眼神一暗，把泡面端走了。
再回来时，递给我一颗棒棒糖。
哈哈！
原来这时候的霍肆年，就已经会用棒棒糖哄人了。
“谢谢霍队，算上末世，这是你给我的第13颗棒棒糖。”
霍肆年一愣。
“你的意思是，在你说的末世里，我也给过你棒棒糖？可你不是已经……”
我笑笑。
“对，我已经是丧尸了，但我会帮你们打丧尸，带路，找食物……所以，你会给我棒棒糖做奖励。”
“那你，是怎么变成丧尸的？”
额……这个问题……
我用尖利的指甲挠挠头，不太情愿的想起我的亲生父母和弟弟。
我和弟弟林安是龙凤双胞胎。
但不知道为什么，出生时，林安苍白瘦小，哭声微弱。
我却红润健康，还咯咯笑个不停。
有人告诉我的父母，是我抢了林安的营养，所以他才会发育不良。
如果不把我们分开，以后我还会抢走林安的气运，让他疾病缠身，厄运不断。
他们信了，没满月就把我送了人，没再看过一眼。
我的养父母姓苏，是很好的人。
他们不能生育，把我当亲生女儿养大。
可好人不长命。
苏爸在我六岁时，为了救掉进冰窟的小孩子，再也没能从冰湖里出来。
他的离开让苏妈一夜白头。
要不是因为我太小，不能一个人生活，她就要抛下我跟苏爸一起离开了。
后来的日子里，不论我怎么努力，苏妈再也没笑过。
我十八岁生日那天，苏妈告知了我的身世
让我去找我的亲生父母，也好一家团聚，有个依靠。
彻夜长谈的第二天，苏妈走了。
7.
我办完苏妈的后事，按照她的意愿，到京市去找我的亲生父母。
可林家人避我如蛇蝎，连门都没让我进。
林安更是哭到晕厥，说看到我，他身上就疼的厉害。
他们隔着防盗门扔给我几张钞票，让我滚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他们面前。
我在门口站了一天后，彻底放弃了这份亲情。
就在我准备离开京市时，暴雨来了。
列车停运，无处可去的我在暴雨中发起高烧，烧晕在躲雨的地铁口。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再醒来时，繁华的京市已经变成危机四伏的地狱。
在暴雨和洪水中幸存下来的人类，被未知病毒感染。
死的死，变异的变异。
不到一个月就十不存一。
起初，我以为自己也是幸存下来的人类。
虽然我感觉不到饥饿，但依旧会遵循习惯去寻找和搜集食物。
直到有一次，我啃着齁咸的腊肉，却尝不出任何味道，这才惊觉不对。
犹豫再三，我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没有流血。
伤口迅速愈合。
丧尸的特征出现在了我的身上。
又随着重生，被我带回了末世来临前。
“哈哈……这个……”
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小房间的门再次被敲响。
又有人来了，还是好几个。
有穿军装的，也有穿白大褂的。
第一个和我对话的，是位穿军装的中年人。
他的问题涉及方方面面，很多都是我之前没想到的。
然后，是几个白大褂。
他们的问题太过专业，我帮不上什么忙。
这也在他们意料之中。
可他们看我的眼神依旧热烈，比丧尸见到活人都要热烈。
他们取了我的几根头发，一点指甲。
在提出要带我回去，做进一步研究时，霍肆年挡在了我面前。
“各位首长，不论苏慈是什么样子，在我这里，她始终是人，和我们一样的，会难过痛苦的人。”
为首的白大褂赶紧解释。
“霍队，我们不会伤害苏慈的，只是取一点点她的身体组织，以她的再生能力，很快就会恢复……”
“那也是伤害！她不是你们的试验品！”
霍肆年分毫不让。
“苏慈既然找了我，我就会对她负责到底。”
我这才意识到，好像把自己说的太惨了……
摸摸鼻子，我小心翼翼拆霍肆年的台。
“那个……霍队，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把我交给国家来着……”
霍肆年猛然转身。
“苏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