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问

“啊?走得这样急?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罗罡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女佣摇摇头,面带遗憾地看着这个额头青筋暴起的酗子,“先生,凌小姐回来时情绪极度不好,显然是老家亲属病重,她们走得急,连我家孟先生都来不及通知呢!只说到地方后会来电话。”

罗罡说了声谢谢,转身就向外跑,后面两个尾巴依旧如影相随,“老大,我们去哪儿?”

罗罡奔到车前,驻足想了想,吩咐道:“我们分头去找雨霏和伯母,你们去火车站,我去长途汽车站。记着,一定要赶在发车前找到她们,如果劝不回来,就一路跟着她们,照顾她们,直到我赶到为止。”

“是!”红毛和黄毛飞速离去。

罗罡也钻进驾驶座,一声轰鸣过后,汽车绝尘而去。

长途汽车站,通往省内某城市的客车已经开始检票。

雨霏扶着妈妈随着人流登上汽车,找到自己的座位。就在雨霏和凌妈妈弯腰提行李的瞬间,罗罡正好从这辆车前经过。

焦灼的目光顺着每个车窗巡视一遍,没有看到熟悉的人,罗罡又急匆匆地奔向下一辆车。

眼见着一辆辆汽车缓缓驶离站台,罗罡忍不住再次拨打雨霏的手机,这一次,座位上的雨霏刚刚开机,准备向浩南道别。

罗罡的电话就在这时拨进来,没有防备的雨霏刚好按下一个键,等同于按下接听键。

“喂、喂~~~”

手机里罗罡暗哑失声,雨霏一怔,一时间没有分辨出罗罡的声音,迟疑了一下,雨霏轻声回应,“喂?”

“雨霏!你在哪儿?”罗罡惊喜万分,握着手机的手不住地颤抖。

“罗罡?”雨霏突然听到罗罡的声音,心中一阵酸楚,眼中瞬间蒙上一层水雾。

“丫头,我要见你,你在哪儿?”罗罡激动得带着颤音。

“罗罡,我已经离开这座城市,我们、我们后会无期。”水雾凝结成水滴,含在眼中,不停地打着转。

“雨霏、雨霏,你听我说,”罗罡顾不得大庭广众,顾不得绅士风度,在熙攘的人群中嘶声大吼,“雨霏,你是不是因为肖子画才离开肖子墨?你是不是因为她才离开这座城市?雨霏,不要,求你不要再做,爱情的逃兵!”

汽车缓缓离开站台,雨霏木然地握着手机,听着罗罡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声,不知为何,即使很久不曾见面,可一听到罗罡的声音,雨霏的心还是会撕扯得痛不欲生。

泪水终于化作潺潺溪流漫过面颊,滴落在胸前殷湿了一片。

一道清风刮来,顺着玻璃窗敞开的缝隙吹到雨霏的身上,被泪水打湿的衣襟,顿时激起肌肤的阵阵寒意。

雨霏激灵打个寒战,下意识地伸手去关车窗,目光瞥向窗外,手却瞬间停留在空中。

人丛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焦灼地左顾右盼,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奋力挥舞,与之交相辉映的是,自己的手机正传来阵阵咆哮,“丫头,你听着,不要再做傻事,不要像当初抛下我一样,抛弃肖子墨。”

“罗罡,回去吧,不要再找我。”雨霏隔着玻璃窗看着清瘦俊逸的罗罡,对于这个痴情的男子,雨霏感到实在是亏欠他太多,看着他一边劝慰着自己,一边发疯似地在人群中搜寻自己,雨霏纠结得肝肠寸断。

罗罡好像感应到雨霏眷恋不舍的目光,蓦然转过头,只见不远处一辆客车正徐徐开动,驶向出口。

透过一扇玻璃窗,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孩,正紧贴着玻璃恋恋不舍地看向这边。

“雨霏!”罗罡大喊一声,“不要走,等等我。”

随着这撕心裂肺的吼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所震撼,颀长矫健的白色身姿,俊美帅气的年轻男子,正在疯狂地追赶着一辆大巴。

那男子眼中含着泪,那男子手臂挥动着,那男子失声呼喊着,“雨霏,我不会丢下你,我会找到你,我会陪着你。”

雨霏两只手掌紧紧抵在玻璃窗上,眼睁睁地看着罗罡奋力地追逐着汽车、追逐着自己,汽车在加速,罗罡与自己的距离越拉愈大,终于渐行渐远。

当雨霏看到罗罡跑得倾尽全力,最终跌倒在地,蜷缩成一个黑点时,再也看不下去,痛苦地呻-吟一声,扑进妈妈的怀中,失声恸哭。

“妈妈,妈妈,我好痛,我的心好痛。呜呜~~~”

凌妈妈紧紧地搂着女儿娇小颤抖的身体,用自己羸弱的身体、温暖的胸怀去安慰这个心灵重创的孩子。

“孩子,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有妈妈在,多少委屈都会化作一缕尘烟。”凌妈妈轻抚着女儿瘦削的脊背,宛若抚平女儿心灵的创伤。

“妈妈,我舍不得子墨,可我不能害馨儿失去父母;我有负于罗罡,可我同样看不得他因为受尽苦楚。我该怎么办?我的心好难受。”

“孩子,你做得对,如果你的幸福凌驾于别人的痛苦之上,你也不会安心的。”

“妈妈,对不起,女儿不肖,连累你跟着我颠沛流离。”

“傻丫头,说什么呢,妈妈与女儿相依为命这是天经地义的,孩子,妈妈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也很迷茫。但至少你的抉择,让你无愧于心。孩子,哭过之后,擦干眼泪,你的未来还很长,生活还是要继续,不要让困难压弯你的脊背。”

“嗯,”雨霏从妈妈怀中抬起头,尽管挂着满腮泪水,可清澈如水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坚毅笃定的光芒。“妈,女儿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好,妈妈不要荣华富贵,只要我的女儿开心快乐,笑口常开,这就足够了。”

杏边,垂柳下,肖子墨颓然地双手抱头,呆呆地望着平静无波的河面。

脑海中思绪纷乱,如同一团乱麻缠绕,任凭抓掉满头黑发,也整理不清。

一阵阵悠扬的手机音乐声响起,肖子墨恍若不闻,依旧岿然不动,当手机铃声不屈不挠地响到第五遍时,子墨终于缓过神来,“喂?”

“肖子墨,你丫敢放我鸽子?”电话里传来浩南震耳欲聋的吼声。

子墨耳膜震得生疼,把手机放在面前,以对讲机的形式通话,“喂,浩南,你又发什么疯?”

“靠,子墨,我不顾长途跋涉辛劳,一清早就从床-上爬起来,赶到你公司苦等,结果日赛三杆,你丫还没个鬼影,不是放我鸽子是什么?”浩南怒气不减。

“噢、噢,我想起来了,”子墨这才恍然,昨天同浩南有个约定,“对不起,我这就赶回去。”

“给你半个小时,你要是还不到,我让你后悔一辈子。”浩南威胁完最后一句话,果决地切断电话。

子墨对着手机苦笑,喃喃道:“浩南,我现在就开始后悔了。”

半个小时后,子墨回到海天大厦,推开办公室房门,只见浩南正老神在在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浩南,不好意思,让你久等。”子墨扔下西装外套,颓然地倒在沙发上。

浩南目不转睛地盯着神思恍惚的子墨,揶揄道:“怎么,我们风-流倜-傥的肖总裁,如今也遇到棘手的难心事了?”

子墨无心应对,抬起一只手臂压在自己的额头上,垂目无语。

浩南很少见到子墨如此颓废,忍不住踱到子墨身前,轻轻移开子墨挡在眼睛上的手臂,温言道:“子墨,你一上午跑哪儿去了?”

子墨睫毛轻颤,缓缓张开眼睛,暗哑着说道:“浩南,我心很乱,你帮帮我。”

看着子墨失神无助的样子,浩南心头一紧,弯下腰贴近子墨,“你去见雨霏了?”

子墨眼中掠过一道痛楚,无力地点点头,“浩南,我、我犯了一件大错,去找雨霏解释。”

子墨没头没尾的话,让浩南更加紧张,一只手紧紧扣住子墨的手腕,眯起眼睛问道:“雨霏原谅你了?”

子墨眉头紧蹙,浩南也跟着扬起眉梢,“快说!”

“她、她要同我分手!”子墨的声音有些失真。

“分手?”浩南目光如炬,紧盯着子墨的眼睛,“你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子墨被浩南逼视得心虚,目光游离四顾,“我、我,昨晚、今早~~~”

浩南忍无可忍,低吼道:“你吞吞吐吐的,到底要说什么?”

高傲如斯的子墨,面对浩南的步步紧逼,居然畏惧地向后缩了缩身体,目光低垂望向地面,嘴唇蠕动着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

浩南看得心急如焚,深深了解子墨的他,也不由得有些恐惧,子墨一向敢作敢为,从不畏惧退缩,看如今这副架势,非奸即盗,一定是对雨霏做了什么亏心事,否则绝不会如此畏缩。

浩南一怒之下,双手捧起子墨的脸,迫使子墨无法回避自己,正要开口,就听身后砰地一声,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声。

“这位先生,没有总裁允许,你不能擅闯总裁办公室。”子墨的女秘书正在阻挠擅闯者。

浩南来不及放下手,下意识地回头一看,不由得怔在原地,只见罗罡正气势汹汹、满脸怒容地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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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傲的话:有亲问我何时结局,估计本月底应该差不多。预计还有五万字左右就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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