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乐朝的京城,熙熙攘攘的人群比肩继踵,叫卖声,打把式卖艺声,还夹杂着孝快乐的嬉笑声,过往的马车轱辘声,还有马蹄踢踢踏踏的声音共同汇集成喧闹繁华的富贵京华。
京城最大的一家酒楼上,几个人酒兴正酣议论,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
“听说了吗?天下第一庄萧庄一夜化为平地。”
“听说了,萧庄的人全都不见了。”
“当今丞相的外孙女嫁给了萧庄庄主后不到二年就死了。听说丞相暗暗对萧庄下手了。”
“可不是,萧庄的庄主也受重伤去世了。”
“对了,具宫里穿来的消息说,一直隐藏在民间的三皇子已经回宫了。”
“三皇子可是颇得皇上宠爱的。那皇位是不是要给三皇子?”
“听说二皇子是偏妃生的,那二皇子看来希望不大了。”
临窗有一绛衣妖孽般男子,捏了酒杯。旁边一个黑衣男子站起来,低声道:“这几个人太过呱躁,我帮主子清场。”
妖孽男子轻扬了唇,妩媚的声音中带着清冷:“罢了,无知小辈。勿打草惊蛇。”
黑衣男子悻悻点头行礼。
主仆二人正是唐梵和他的手下唐一。
唐一忽望着窗外道:“主子,姑娘出来了。”
唐梵向下一看,对面造衣坊门口站在一抹俏丽的身影。妖媚的面容上忽现明亮色彩,起身向楼下走去。
临走的时候,手不经意的抬了一抬。一股子不易察觉的粉末飘散在喧闹的酒楼中。
携了燕香,慢慢的边走边聊:“衣服订好了吗?”
燕香眸子黯淡,仿若周围喧闹不存在一样,只混不在意的点点头。
旁边跟着的小兰低声道:“衣服是我帮主子选的。也不知道合意不。”
唐梵看了一眼依然混沌的燕香,缓缓点点头。
这个时候,突然从酒楼中传来了惊叫声:“有人打架了,有人打架了。”
唐一转头看去,刚才在酒楼中议论的几个人,此刻不知道什么原因正互相掐在一起。摇摇头暗道,那些话岂是随意议论的?
主子的这些药算是轻的,没有要他们的命,显然是怕燕香受惊。
也不理会身后一行人喧闹的状态,燕香低着头,面无表情的被唐梵携了柔荑走了。
唐梵暗暗叹气,自从从江南回来之后,燕香就这样一副表情。无论自己如何来取悦她,她从没有第二种表情。
包括他把桃花送走,并且让燕香听得桃花的谩骂。当日最后他还是狠狠的惩罚了桃花。让她再也无法开口。
但是燕香的眼眸中已经空洞,再也没有炫目的色彩,再也没有动人的微笑。她听得桃花谩骂后,只是懒懒的向桃花看了一眼,便再没有任何表情的走过。
看来桃花这粒棋子已然无用。对于无用的东西唐梵是很痛快的。立刻差人送桃花离开。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唐梵还是决定把她带到京城来。
因为京城……正在上演一出惊天动地的大戏。
而戏中的主角就是他。
虽然知道这样很有可能会被萧白撞着。但是还是决定冒险一次。与其让她这样无知无觉,不如刺激一下,下一贴猛药。让她看清所有一切。
真相总是残忍的。唐梵犀利的眸子中波光闪现,看着旁边这抹俏丽的身影,那一层层的波光似乎是一团团的线绳,缠着她多一些,再多一些。不放走丝毫。
燕香沉寂的随着唐梵走着。
这白茫茫的大街,人来人往,但是却似乎并不入耳,自己的耳边空茫一片,她的心已经又失了一次。她现在还活着?她自己为什么没有体会到一点?她想要睁大眸子看清所有,却茫茫然不知道身在何地。
回了皇子府,因为唐梵还没有被封为王,所以一切都还是皇子待遇。
燕香懒懒的走回自己的屋子,不再对任何人说话。
唐梵看了一眼,暗暗叹口气,那颗失落的心何时能够回来呢?
很快唐一神色紧张,唐梵点点头。同他一起走入书房。
最近皇上的一切行动,都代表着他要让位了。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唐梵已经把一些重要大臣都找来。
朝中几个大臣都已经同意支持他。因为三皇子消失的太久了。所以大家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三皇子没有任何好感。大家一致意见还是期待二皇子能够成为皇帝。
三皇子自从回宫后,从没有露过一次面,据说是得了重病。皇上要把皇位让给这样一个人,实在是匪夷所思。
而从宫中御医得到的消息说,三皇子的病情还是没有得到控制。
那么这场看似很悬殊的战争,其实已经明显显露了结果。
谁愿意让一个病怏怏的皇子做皇帝?
于是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紧锣密鼓中。而当今的大乐朝的永乐皇帝却好像对此一点感应都没有,反而每天都在应招很多民间大夫进宫为三皇子治病。
因为他要归隐,因为他要把皇位传给清越皇子。
他的身边妃子很多,可是他独独忘不了那个俏笑蹁跹的女子,忘不了自己对她的许诺。所以虽然泰儿一直在他身边,可是他知道泰儿比较阴柔,不适合接替大统。
而只有那个女子生的孩子,才是最合适的。
他早已经很多年前就为这个孩子培养势力,培养他成为皇帝的后备支持。
还积极取得老丞相的支持,把他的外孙女嫁给了越儿。可是结果却是出人意料。
萧白趟在衾榻上很多天了,木子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的主子如今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他把主子送到了宫中,原本想有宫中顶级的御医诊治,一定会好起来的。
刀伤不是很重,重的是毒伤。
那毒是可以致命的毒。从里向外腐烂,唐门的毒,哪里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只是如今这毒连御医都解不了。民间的那些大夫都不知道到底是何毒。这可急坏了所有的人。
只能用强力的解毒药维持着。但是看着萧白日益消瘦和总是不愈合的伤口,谁都知道,如果不是萧白内力深厚,可能早就……
木子早就想向皇帝禀告下毒的人其实是二皇子。可是每每都被主子用眼神拒绝了。
为什么不告诉主子这些呢?那些跟随的锦衣卫显然也知道是二皇子下的毒,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