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程祁哥哥不跟我们一块去吗?
程祁当然知道为什么不愿意,亚诺她们不过也就二十来岁,会喜欢年轻有为,长得帅气,有魅力的男人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顾惊宴……
程祁垂眸看着比自己小上五岁的小姑娘,温温一笑,“你很难过吗?”
盛晚星从待在这里起,照顾她的,或者围绕在她身边的,除了年长一点的阿姨以外,和她几乎同龄的人根本看不见,平时有点心事,也根本不知道该找谁诉说,也就是这几年,不知道为什么,陆陆续续出现了几个同龄的姐姐,妹妹,原本这该是让人高兴的,但是,只是一会的功夫,瞬间又被打成原型。
程祁认真地听完,“或许是缘分到了吧?每个人能陪你走的路程只有那么一小段,不管多好的朋友都是这样,所以,遇到这种事,我们坦然地接受它就行了,不要去问为什么,因为所得到的结果,或许会让你伤心的。”
盛晚星闷闷地说:“话是这样说……”但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原本一直和她说话的人忽然就远离了,很难接受啊。
“对了。”
“?”
程祁望着她。
视线落在她的大腿上,白色的连衣裙正好遮盖在那里,“昨天晚上,你是和小先生吵架了吗?”
盛晚星顿时就听明白了,知道程祁并没有直白的问,只是给她保全颜面,但还是忍不住脸颊微微泛红。
“对……”吵架了。
完全没有理由的吵架,也完全莫名其妙的被咬伤。
程祁长得好看,而且一直藏在心里的小心思,一直让她没办法跟他正常交流,目光一对视,耳根子就忍不住泛红。
程祁目光落在还在盛晚星身上,不明白她垂着眸子,忽然不敢看自己的原因,但是,就那个乌黑的头发散在白色连衣裙上,还有她雪白的肩头,任由哪个男人看了都会产生怜惜之情,更何况……
手掌不知不觉慢慢伸出去,准备攀附在少女的背后,试图给她一点安慰,结果——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吓得盛晚星一个激灵,瞬间扭头去看,顾惊宴穿着白色的衬衫,桀骜不驯地戴着一个墨色眼镜,远远站在前方,薄唇紧抿,墨色眼镜下的双眼犀利无比。
“小、小先生。”盛晚星惊得后退了两步,而程祁那个原本要安慰她的手,也就这样堪堪僵在了半空中。
顾惊宴抿着唇大步走来。
程祁看着他,慢慢的收起原本僵持在空中的手。
“我的下属对我还真是尽职尽责,连我的妻子都不忘了替我关心。”他视线在两个人之间不断流转,嘴角开始慢慢勾起,渗透出笑意。
这话,任由谁听了,都知道这是刺话。
盛晚星不懂小先生的怒火从哪来,想要出言替程祁解围,却被小先生甩来的西服外套盖住。
“滚回车上。”顾惊宴横眼看着她,语气有些恶劣。
盛晚星听着他训狗一样的恶劣语气,秀眉逐渐皱了起来,扭头去看程祁,对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同时也默认她应该回车上后,盛晚星才慢慢遵照着小先生的话去车上。
说是去车里,但事实上还是需要她走上不小的一段距离,到达地下停车库里上车。
盛晚星一走,周围就没有女性了,说话也不需要太顾忌,顾惊宴向来盛气凌人的姿态顿时就摆了出来。
这样的姿态让程祁垂下眸子,识相的不去跟顾惊宴计较,只是跟着往常一样垂着眸子规规矩矩地弯了腰,鞠了躬准备离开。
但是对方不依不饶。
“只是回趟老宅而已,不用跟了,我有别的事情要你做。”
程祁的动作一顿,转身去看顾惊宴,对方解开了上衣的纽扣,衬衫的衣领往外翻了一点,露出精致的锁骨,此刻垂着眸淡淡地抽烟。
“是。”他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
顾惊宴懒得看他,特别是他那个右手,多看一眼他都想把它卸下来剁了,他得谢谢刚刚没有碰到他的东西。
“小先生。”
在顾惊宴转身离开的瞬间里程祁抬着眼睛看他,他站在原地眼睛里有些严肃,顾惊宴站在原地,难得有耐心地听他说话。
“刚刚过来的时候,家里的佣人似乎对少夫人有些意见。”他笑笑,“所以,才让小先生撞见刚刚那一幕,少夫人年纪比较小,难得有年纪相仿的人和她作伴,忽然??????????之间不理她了,她情绪有些低落,我才越界去安慰她,并不是刻意要越界的,还希望小先生能原谅我刚刚失礼的行为。”
顾惊宴听来听去,左右不过是说他这个丈夫做得还不如一个外人,不会关心自己的老婆,也不够大度。
最后气笑了。
他养的东西,都是不长眼的,逮着谁都敢咬。
盛晚星站在劳斯拉斯车门边,虽然小先生是说让她滚回车上,但归根结底不过是顾惊宴盛气之下说出来的话,根本做不得真,等他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己坐在车里却没有等他,又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来。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忍着腿部的剧痛站在车边。
大概六分钟后,她终于在车库门口看到了一前一后两道影子。
“小先生……”盛晚星恭恭敬敬地站立,体贴的拉开车门好方便待会顾惊宴进去,但是等她看清进入驾驶座上的人不是程祁,而是肖伯伯后,人不由得怔愣。
说出的话也没太过脑子。
“程祁哥哥不跟我们一块去吗?”小姑娘望着面前的驾驶座,第一时间去找边上的人,开始询问起来,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以往可都是程祁哥哥来开车的,今天怎么换成了肖伯伯?
一句话瞬间换得顾惊宴的一记眼神,刚刚缓和的气氛,顿时又僵硬起来。
偌大的停车场,盛晚星开始觉得空气变得稀薄起来,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望着刚刚坐进车里的人,顾惊宴也正好坐在车门边缘,挨着车顶看着她,眼睛里似乎泛着冷光。
告诉顾寒霜,她哥哥怎么欺负的人
盛晚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得罪了他,握着车门的手开始发紧,甚至连脚后跟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后踉跄,这种举动,她本人根本没注意。
她没注意,但是车里的人却看得真真切切,走过来的这一路他不知道怎么安慰的自己,怎么自我消耗掉的怒火,想着待会回到车上不要吓着她了,花园里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通通当作没有发生过,毕竟本来跟她就没有关系,她是无辜的。
但是,等他消化完一切后,回到车里想听她说点话,结果,上来一句就是那个无关紧要的人!
“喜欢上他了?”顾惊宴安慰不了自己,心里那个天平秤开始不断地往边上倒,酸味不断地冒出来,语气和言语都算不上好听,甚至开始冒着刺。
“盛晚星,你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是跟我结婚以前,还是结婚以后?”想到花园里程祁以她知心好友的姿态,高高在上的跟他说教,他心里就开始冒火,程祁?他是什么东西?
家世,长相,金钱,智商,有哪一项是可以和自己比拟的?
甚至,连眼前的这个东西,也都是他赶在他之前给捞回来的,现在倒好,他成了十恶不赦的罪魁祸首,做个好事倒是做错了,想起花园里对方那个不认同的眼神,顾惊宴胸腔里的火就忍不住的往外冒!凭什么说他?哪来的资格?!
盛晚星完全不明白顾惊宴的火从哪来,只是听着他尖酸刻薄的话开始秀眉紧皱,太难听了,真是太难听了。
白皙的手背开始浮现起青筋,根根直冒。
然而顾惊宴完全不满足口头说教,看到面前跟木头一样杵着的人,心头的火越烧越盛,长臂一伸,直接把人拽进车里,完全不管她的大腿是否撞到,碰到哪里。
他现在很不爽,很想收拾人。
前边的肖伯看到这个状况顿时默默升起了隔音板,顿时,车里分为两个世界。
隔音板一升起顿时阻止了原本想要求救的女孩,她绝望地望着头顶上方双眼冒着火星的男人,听着他尖酸刻薄的语言。
“在花园里他跟你说了些什么?有委屈现在已经不告诉我了,告诉他了是吗!你跟他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能给你解决?这个家的掌舵权还是在我的手上,我要谁滚蛋,就让谁滚蛋!
一看到我回车库,第一时间问的不是我,而是他!还知道我喜欢带着谁出去,谁来开我的车子,不过这并不是你的错,错误在我,是我给了你和他暗生情愫的机会,所以,现在我要修改这个错误。”
他说完,就要俯身去咬她的脖子,极其的盛怒。
躺在他身下的女孩听完这一切,有些震惊,甚至有些难以理解,“小先生……”
她想要阻拦,但是双手却被他死死的按住,拉在头顶上方,他整个身躯全部压在她的身上,以全部的力量去桎梏住她。
盛晚星哪里受得了这样,想要挣脱,想要解释,对方丝毫不给她机会。
直到衣物撕裂的声音,盛晚星才知道,他真的是来真格的,整个人慌了神,双腿顾不上疼痛开始踹他,踢他,后座的真皮椅上全是咯咯的声音,然后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禁锢着她,甚至,手已经绕到了她的后背。
盛晚星的眼泪狂飙,死死拧着小先生的肉,咬着他的脖颈,快要尝到血腥味的时候,掉落在车座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的手机屏泛着幽光,在没有一点亮光的车库里格外明显。
“手机……小先生,是寒霜姐姐打来的电话……小先生!肯定是夫人和先生催促我们过去了!!小先生!!!”
盛晚星不断地嘶吼,发现这个办法并没有用,直接在混乱里接通电话,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电话的那一头喊道:“寒霜姐姐!!寒霜姐姐!!救救我……”眼泪喷涌而出。
一秒、两秒、三秒……五秒。
那头有些搞不清楚情况的试探性地喊了一句,“晚星?”
盛晚星此时缩在车的另一端,像是一个受伤的小宠物,把自己抱得紧紧的,眼泪汪汪地看着脸色难看的顾惊宴。
她,她刚才,直接把他的脖颈咬出血了,甚至,还利用顾寒霜帮自己摆脱这种近况,所以……所以该怎么办?
顾惊宴,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顾寒霜被刚刚听筒里那个惊慌的喊叫声给吓了一跳,顿时有些懵了,确定是盛晚星后,才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晚星?”
盛晚星此刻抖着身子哆哆嗦嗦地看着,依旧臭着脸的顾惊宴,眼泪都要被吓出来了。
对方整个人都藏在黑暗里,根本看不清是个什么表情,但是盛晚星就是知道他生气了,更何况,自己口腔里那个浓郁的血腥味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晚星?晚星?”顾寒霜不知道情况,依旧在电话的那一端呼喊着她。
盛晚星看顾惊宴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没有办法,自己颤颤巍巍的双脚并用的爬过去,接起那个电话。
开口带着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哭腔,还有颤意,“寒霜姐姐,呜呜呜呜呜呜——”
小丫头知道自己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不,是后果多么严重的事情,心情一度有些崩溃。
她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是小先生欺负人,明明过分的人是小先生,凭什么要她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躲在黑暗里哭,还不能倾诉。
顾寒霜在这头听到小姑娘破碎的哭声,有些着急,“晚星?晚星,告诉我,是不是顾惊宴又欺负你了?”
顾寒霜的声音温婉清扬的,像是春日里的风,一点点的安抚着晚星的情绪,但是盛晚星很清楚根本不能告诉她。
只是一味地哭,一味地抱住自己。
一直坐在边上的顾惊宴冷眼看着这一幕,嗤笑了一声,“告诉她啊,告诉你的寒霜姐姐,她哥哥怎么欺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