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抓到人了
女子的声音犹如一阵迎面的北风,格外的阴寒渗人,众人的视线也似乎受到这声音的牵引,望向那清雅孤寒的少女。
书云笺清丽的脸容上浮现出淡淡的一抹笑容,双眸宁和无波,黑不见底,“长公主说话倒是别出心裁,这么有新意,长公主怎么不去说书?薛家的悠茗轩估计正好缺长公主这样一个说书人。”
萧绽颜哪被人这样说过,脸色变了起来,隐隐有怒气浮现,“绍敏郡主这话听着倒像是在心虚,想要岔开这个话题,难不成本公主还说对了吗?”
她美丽的脸容上迸出嘲讽而又蔑视的冷笑,言语也越发的不忌讳,“本公主还在奇怪,绍敏郡主一向不喜欢管闲事,一直都只是一个人在边上瞧着,怎么今日这般偏袒二皇兄?难不成,绍敏郡主就是二皇兄的解药,他服药的药性都发作到了你的身上。”萧绽颜的言语越发不忌讳,甚至有些污秽,“那怪不得要帮二皇兄了,要了自己身子的人,怎么可能不帮?可这事若是传到了楚家,传到九皇叔耳中,不知道九皇叔作何感想?对于一个残花败柳,九皇叔不知道还要不要你?就算要,绍敏郡主也应该没有脸面对他了吧?毕竟你都……”
话未说完,萧绽颜已重重挨了一巴掌,她的面前,正是神色平静的书云笺。
萧绽颜一向娇生惯养,嚣张跋扈,哪受过这样的委屈?立刻就扬手向书云笺打了回去,“贱人,竟然敢打本公主。”
书云笺抓住萧绽颜的手腕,语气淡淡如水,“打都打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
“你这个贱人,放开本公主。”萧绽颜使劲挣脱。
书云笺不再理会她,只淡淡的对萧鼎道:“皇帝姑父可听到长公主方才之言,就因为太医的一句话,长公主便诬陷云儿的清白,什么云儿心虚?什么云儿是太子殿下的解药,她身为一国长公主,却句句污言秽语,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这如何能当众公主之首?”
她抓着萧绽颜手腕的手微微用了一些力,萧绽颜忍不住叫疼,但又挣脱不出。其他人此时,也没有人出手帮萧绽颜,因为萧鼎还未表露任何态度。
“云儿知道,长公主喜欢北陵青,因为北陵青她早就视云儿为眼中钉。之前听闻云儿与此事有关,便说些不适当的言语措辞,而刚才竟然如此诬陷云儿。不对,她不仅诬陷了云儿,还诬陷了太子殿下。如今这时刻,尚未确定太子殿下是否真的做过那事,可长公主却仿佛亲眼见到一般确定,这不免让人觉得,长公主是否故意这样开口?若真的如此,这件事怕是不如表面上看着那般,可能有更大的阴谋。”她松开萧绽颜,浅浅的一笑,视线不动声色移到萧延嗣的身上,“太子殿下乃为东宫,这个位置,相信有不少人都在盯着。”
书云笺前面那番话是在指责萧绽颜,后面却突然说出这般骇人之言,让厅中众人的脸色变了一变。这样的日子,在太子身上发生如此的事情,难保不是有人暗中操控。
萧鼎的脸色也有些阴沉,目光不停地在萧延嗣、萧陌浅、萧景疏、以及萧暮寒之间移动。他没有想到萧华筵,因为萧华筵不必这么做。东宫之位算什么,他的皇位是要传给萧华筵的。
一片异样的沉默中,萧临宇突然笑了声,说道:“表叔叔,太医刚才只是说太子服用了药,药性已解,还未来得及说其他的话,就被长公主打断了,还是先听听太医可有其他话要说了。”
萧鼎此刻心中拿不定主意,也有些子迟疑,萧临宇说这话后,也就随了他,再次询问太医。“除了刚才所言,可有其他的了?”
太医躬身拜了拜,回答:“太子服用之药药性极强,微臣等从未见过。”太医顿了顿,面露疑惑之色,“不过有一事,微臣觉得奇怪。”
“太医有话便说,何事觉得奇怪?”萧鼎问道。
“按道理说,服用那样强烈的药物之后,就算与女子……”太医咳了一声,略过这些,毕竟这话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可微臣刚才替太子号脉时发现,太子的身子有些奇怪,好像从未吃过药似的。”
太医这话听着让人十分疑惑,可对于医理,此刻中厅里懂的人并不多,很快便有人开口询问,而这个询问之人便是书天怡,“太医此话何意?”
“解药。”太医只回答了这两个字。
书天怡怔了怔后,立刻笑了起来,“今日这事倒是越发的奇了,一桩接着一桩,一件接着一件,比看戏还有趣。”她冷看了书秀珣一眼,语气漠然,“秀珣,照太医的话听来,太子服用了解药,对于此事,你有什么话要说?”
她的言语仿佛一根一根雪亮的银针,一针一针的刺向书秀珣,勉强忍住自己身体想要颤抖的冲动,她回道:“皇后娘娘,太子就算吃了解药,那么在吃解药之前呢?”她看着一侧的太医,“太医也说那药药性强烈,那在秀珣昏迷之后,到郡主来到之前,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鼎扫了一眼萧绽颜,之后问牡丹堂的下人们,“朕问你们,太子进入书秀珣的房间,到郡主来到,这中间有多久?”
“两……两刻钟时间朝上……”
“两刻钟时间,发生过什么也不令人觉得奇怪。”萧暮寒遽然说了这么一句。
“确实。”萧延嗣的这两个字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只见他神情仍旧未有改变。锦袍上绣着银色流云纹,那高雅平和的图纹似乎晕染在他的周身,不落一点尘嚣,只听见他道:“可是那两刻钟之后,过了半个多时辰,事情才被揭出,那么在这半个时辰中,书秀珣发生了什么?本太子未做过这样的事情,她的清白,应该是在那半个时辰被其他人所污。”
“太子这样说,倒也有可能。”经过书云笺刚才那些话,萧鼎不像刚才那般,想要借此打压萧延嗣。他还需要萧延嗣,需要他在这个位置上再呆上一些日子。
“二皇兄所言倒也有可能。”萧暮寒颔首,似乎很赞同萧鼎之言。可转瞬后,又听到他说:“不过父皇,儿臣觉得这里面有些奇怪的地方。”
“哪里奇怪?”萧鼎看向他。
萧暮寒躬身一礼,平静的道:“依二皇兄所言,书秀珣是在他离开后的那段时间被人毁了清白。这话即是说有外人进入了书秀珣的住处,并且躲过了那里的下人,进入了书秀珣的房间。儿臣就不懂了,这人为什么会选今日?为什么会选书秀珣,乾王府中可是有月楼在,一般的男子不是应该选择去月楼的楼月阁吗?”
萧鼎点了点头,“你说的倒也有理,接着说。”
“是。”萧暮寒再次一礼,依旧平静的语调,“儿臣认为,二皇兄当时受药性影响,可能在无意识以及挣扎之中不小心做了,清醒之后,他或许觉得自己当时并没有坏了书秀珣的清白。可实际上并非如此,事情可能已经发生了。”
“三皇兄这话,本王听着怎么觉得这么可笑?”萧陌浅看着萧暮寒,淡笑的眉眼间格外清冽薄然,“什么叫不小心?这种事能够不小心吗?三皇兄不小心一次给本王瞧瞧,本王倒是甚为好奇,如何的不小心,才能不小心毁了一个女子的清白?”
萧暮寒神情微动,语气未变:“四皇弟玩笑了,本王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而已。”
“只是可能而已,三皇兄还是不要说出来扰人试听,免得让人觉得你是有心如此。”萧陌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后,向萧鼎和书天怡一一行礼,“父皇,母后,二皇兄乃为东宫太子,此事尚未查明清楚,应该先让二皇兄起来,这样一直跪着,似乎并不妥当。”
萧鼎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他看了萧延嗣一眼,挥了挥手,“太子先起来吧!”
“谢父皇隆恩。”萧延嗣站了起来,由于跪的太久,他的动作显得甚为吃力。
书天怡有些心疼他,便道:“太子跪了这么久,皇上让他坐着休息会儿吧!”她的要求,萧鼎当然不会拒绝,抬手示意萧延嗣坐下。
他一坐下,就听有人道:“若是太子刚才所言属实,那么便是有其他男子毁了三小姐的清白。”说话的人是容洛,语气甚为的散漫。“乾王府今日大喜,府中的守卫必然森严,外人想要闯入,大概是没有可能,所以若真是其他人,便是今日一同来此的客人。”
“洛儿,今日王府客人太多,怕是查不出谁在那个时间去了牡丹堂。”容秋芙温声的说道。
萧临宇悠悠一笑,言语甚为随意:“若小王是那人,做了那种事后,必然会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现在喜宴还未散,去查查有多少人离开,便能大大缩小这个范围。”
“抓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