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世之谜
听到开门声,我立刻收敛心思,整理好脸部表情。娘亲已经进去了,她点亮了书房里的灯,先行坐到那床榻上去了,“过来吧,坐到那张椅子上。”
我走向她指着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后来觉得这姿势好像不太雅观,于是双脚并拢,把手叠放于膝盖上,做乖乖聆听的模样。
她看了我的表现,点头微笑了一下。然后,从床榻的枕头底下掏出一块玉佩,“以后你一定要好好保存这块玉佩,它对你很重要。”
“哦。”我虽然有疑问,还是乖乖接了过来。这块玉佩一看就知道是上品,质地清醇,无一丝杂质,泛着淡淡绿光。
只见玉佩的正面是一幅图,好像是一轮弯弯的月亮照在一座房屋的上面,房屋竟然是建在云朵上面的样子;玉佩的反面刻着两个字,繁体的,看不大清楚,所以不大认识。
我疑惑地抬起头看向花姨。她还是微笑,“你先好好收着,以后会有用得着它的时候,”继续说道,“先等一下,有什么疑问等你爹爹来书房后再问吧。你先戴好它。”
“哦。”我把玉佩戴在脖子上,放进里衣。用手轻轻拍了拍领口,感觉不出异样后,再次端正坐好。
于是,默默等着爹爹过来。可我满脑的疑惑:花姨带我来书房只是为了给我一块玉佩?白痴才信。
花姨此时已闭上了眼,我知道她在假寐。所以我的视线开始不受控制地在书房内扫来扫去,最终直直落在那柄渴望已久的散着蓝光的剑上。
哎,何时才可以真正得到它呀?虽然属于我家,虽然花家只有我一个孩子,可是现在怎么也轮不到我说话的份呀。
房间里很静,静得甚至可以听到人的心跳声,我转眼看了一下花姨,她仍然没什么表情,面上很平静。秀气的脸庞在烛光里显得分外柔和妩媚。
我已经很久没有像此刻一样仔细地打量花姨了。在我眼里,一直当她是个温情保姆。不想现在的她比以前更憔悴了些,那些调皮的鱼尾纹也爬到了她的眼角。
这段日子她实在是辛苦了,我一直只知道和凤清腻在一起,整天想的是怎么取乐,却忘记了去主动关心一下给予我养育之情的便宜爹娘了。
若不是我的灵魂占据了这具身体,原来的花怡然或许会更关心他们些吧,毕竟原来的怡然不知道花姨他们是她的敌人,所以不会如我般对他们有着戒备心里。
“哟,怎么这么安静呀?”便宜老爹还是这个性子,人未到,声先到,“怡然宝,怎么一直盯着你娘发呆呢?”
我立刻起身去扶老爹进来,“爹爹,小心些。”
“呵,还是怡然宝乖,越来越懂事了。我坐椅子上吧。”我扶他坐好,然后站在一边。
“来,怡然宝,过来爹爹这里,”他指了指身前,“我都好久没抱怡然宝了。”
我走到他身前,他一把就把我抱坐上了膝盖。
“爹爹,这样对您的腿不好。”我脸有点红,还真受不住他的热情,就想着挣脱下来,却未料到他手上力气大得很,一时挣脱不开。
“乖,怡然宝,别闹。”我只好作罢。不是我不愿承他的情,而是他看起来太年轻了,大概也就二十岁的样子,在我潜意识里,一直把他当弟弟看的。
在现代,我的年龄可比他大,不过古代的人寿命一般不长,所以大都是早婚早育的。如他这般年纪的在古代也早就当爹了,男子十三岁结婚都很正常的。唉,看来以后还是要强化一下古代意识呀,要不然很多事情都比较别扭。
花姨早就睁开了眼,一直看着我们父女俩,也没出声,见我乖乖地坐好了,才轻咳了一声,“子俊,你来说吧。”
“好,雪云,你先休息一下,交给我好了。”爹爹说完,就用手包裹了我的小手掌,然后把怀抱紧了紧,直到我的后背完全贴上了他温暖的胸膛,他才没用力了。
他可能是在思量着该如何叙述吧。我转过头来,特地留意着他的神色。他微闭了眼,但可见睫毛在颤抖,似乎有些伤心,又有些怀念。
是不是很难开口呀?等他张开眼时,不禁对上他的眼,没想到里面一片深邃,黑如墨玉,似是对谁的深情流露。难道便宜老爹深爱的人不是花姨花雪云大姐?
一看到这种情况,我细胞里的八卦因子立刻激动万分。可是我感觉得到花姨对老爹的一往情深呀。难道是三角恋,或是复杂的四角恋甚至更多?不行了,我的脑海里YY一片,不能想得太露骨了,有我这么不尊敬父母的娃子吗?
“这玉佩是你娘亲在你满月时特地雕刻了送给你的,世间仅此一个,就犹如世间只有怡然宝你一个一样,”他开始述说了,“后来一直我保管着。现在怡然宝都这么大了,也该知道一些事情了。”他的语气里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花姨为了我们父女俩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所以你以后无论如何也一定不要忘记了花姨的恩情,知道吗?”
“哦,孩儿知道了。”我有些严肃地应了,看向花姨,她虽眯上了眼,但我仍然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着,因为她的肩膀一上一下的动。
“你在爹爹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爹爹很开心,也很知足。”他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不祥之感呢。
“怡然宝,爹爹和花姨都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就好。”难道这就是你们这对便宜爹娘不教我舞刀弄剑、飞檐走壁的理由?
“怡然宝,你要记着,爹爹和花姨永远爱你。”
我点头,“哦,爹爹,花姨,怡然宝也永远爱你们。”
老爹听到这句,欣慰地笑了,慈爱地摸了摸我的头。我微皱了一下眉,哎,真不习惯他对我动手动脚呀。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疑惑?”他关怀地问。
“爹爹,我有些东西不明白,可不可以随便问呀?”我试探地问道。
他点了点头,慈祥地望着我道:“说吧。”
“娘亲不就是花姨吗?这玉佩不就是花姨刻得吗?”我装傻。
他听完,脸色有些纠结,然后拧了拧眉,“花姨是娘亲没错,可是却不是送你玉佩的娘亲。”他说完,眼睛不由望向了床榻上的花姨。
“那送我玉佩的娘亲又是谁呢?”我打破沙锅问到底。
“怡然宝,这个你以后就会知道了。”他的表情又很纠结了,如便秘一般,看得出来他不大愿意就这个关于真正娘亲的话题多说什么了,我识趣地闭了嘴。
我保持着沉默,爹爹看着床榻上的花姨发呆,而花姨一直在装睡,使得书房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甚至有点诡异,我忍不住一哆嗦。
现在除了证实花姨不是真正的娘亲,得到了一块玉佩,还有很多东西没弄明白呀。这个便宜老爹子俊到底与我那玉佩娘亲什么关系,何以他谈到她时明明那么深情却又那么伤心纠结?
还有,我真正的爹到底是谁?这位嘛,还是其他的男子?看这位便宜老爹的情形,像是又不像是,哎,矛盾呀,要不要问清楚?算了,刨根问底,死就死吧,要不然一直憋着可是很容易出内伤的。
“那个,爹爹,我还有一个很不明白的问题。”我特地弄了个很傻很天真的表情。
“说吧。”他点了下头,并无过多表示。哼,小样,我不信这个问题雷不到你花子俊。
“爹爹,请问您是我的亲爹爹吗?还是和花姨一样?”一样是我的温情保姆,我心说。我眨了眨眼,很无辜认真的样子看进他的眼里。
他听完,脸色立变。
难道他真的不是我的亲爹,否则何以这样的表情?他仔细盯了我一会,慢慢挪开了眼,轻叹了一口气,用力把我抱紧,头埋进我小小的颈窝轻轻蹭着。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纠结痛苦。我的问题好像不难回答吧,怎么这么久没听到他的下文?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个问题我以后再来回答你。”
“哦,好。”我快无语了。反正我不急,而且相信有一天终究会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的。
他又把抱着我的手紧了紧,仿佛我是他失而复得的恋人,要把我深深揉碎进他的骨子里。如果我是个成年女子,现下的气氛实在是太暧昧了,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着了火般地烧了起来。
花姨先打破气氛,她已经坐了起来,“子俊,我先出去了”。然后就消失在书房门口了。而便宜老爹依旧紧紧地搂着我,我都快感到空气不足而呼吸困难了。
“爹爹,请问还有什么事吗?”我说话都有些艰难了。他回过神来,原先迷茫的眼神也立刻锐利起来,“你和你娘亲长得真像,其实是你这双眼睛。”
啥?大哥,你不会刚才真把我当成我老娘了吧?_,欠扁呀,小心我一棒子敲晕你,顺便砸你个头破血流!
“以后你每天上午就到书房来吧。”
“啊?哦,好。”我已经笑眯了眼了。
我花怡然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来这书房了呀,再也不用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了,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