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屋里静悄悄的,十分暗沉。
借着点窗外打进来的光,楚逸熟门熟路地摸进了她的卧室。
近在耳侧的是他急喘的声息,那样清晰惑人,轻荡在夜里。而同样清晰的是身下的床,她被他按在身下,细密的吻一个接一个,在黑暗中爬上了她的脸颊、耳垂和颈窝。
身体熨帖着胶着在一起,有一种燥热从皮肤处蔓延开去,每一寸血液似乎都开始在燃烧沸腾,她终于低喘了一声。
她宽大的棉衣被悄无声息地解开了,同样悄无声息的是他的手,从下摆处伸进来,微凉的指腹偕同空气里的寒意齐齐掠过她的皮肤,她如遭受电击一般,禁不住地战栗。眼睛仍闭着,手却毫不迟疑地去阻拦。
他的手臂有力而灼人,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下一刻,她的唇被噬咬住,他近乎贪婪地吮吸着,仿佛要将她掠夺彻底。
她头昏晕眩,意识混沌,全身如脱力般,只余低低的喘息声。
那手顺着她沁凉滑腻的肌肤,一点一点向上……终于,触到了她胸前的两团柔软,他难耐地微一呻吟。
“不要!”哪怕隔着衣料,酥麻的感觉还是让她颤栗不止。她骤然睁开紧闭的双眼,迅速用手压住自己的前胸,虽然那几乎没什么用。
“为什么?”他暗沉的声音里有着无法抑制的情潮,双眸亦是暗红,他的手一刻未停地继续着。
“不要,别,别,求你。”她轻轻哀求,混合着缭乱不安的气息。
“不,我要你。小棉,别拒绝我。”他紧紧压制住她的身体,手指探入她的内衣,只盈盈一握,香软柔嫩的触感让他的呼吸更狂乱。他失去了耐心,用另一只手去解开她的衣服纽扣。
她用力地去推他,比方才所有时候都用力,身体也开始陡然抗拒起来。
推不动他,一点也没有用!
她胡乱地捶打他,嘴里说着,不要,不要。末了,她不得不张嘴咬他,在他宽厚的肩上,“嘤咛”一下!
楚逸禁不住闷哼一声,欲望刹时消了一半,他翻了个身,仰躺在床,说道:“你属老虎的啊?”
杨小棉迅速躲到床的另一头,扯了被子就往身上裹,天,什么时候起,她身上已寸缕不着!她气鼓鼓地说:“是,我属虎,母老虎。”
楚逸叹道:“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老虎。”
黑暗中,惹来一阵低笑。随后,一阵窸窣声,杨小棉警惕道:“你,你别过来!”她睁大了眼,随时准备第二轮战斗。
出乎意料的没有动静,过了会,他问:“你还不信我吗?”
杨小棉愣住,她想了想,松开抿紧的唇道:“你不是说过,我牙也没有刷,也没有洗浴,你有洁癖。”
这回轮到楚逸愣住了,他笑出声:“原来我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杨小棉红着脸,这个借口,咳,虽然不怎么样,也还能镇他一会的。哪料到,下一秒,他准确地捕捉到她的方位,一个纵身就把她扑住。
“楚,楚逸!”她被惊到了,也结巴了,裹住棉被死不放手。
怎么把自己裹成粽子似的?楚逸蹙着眉,撩开她耳际的发丝轻轻道:“可是,小棉,凡事都有例外。”
那样滚烫炙热的气息,杨小棉只觉刚刚平息的心潮又开始蠢蠢欲动。
“小棉。”他呢喃地喊着这两个字,嗓音低沉。
“嗯?”实在经不住他这样的温柔,她只恨自己没出息。
“终有一天你会答应的。”他缓缓地说,说完十分不舍地离开了她。
终有一天,终有一天。杨小棉在黑暗中张了张嘴,内心已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这天中午,杨小棉经过医院的花坛时,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正在花坛旁打电话,她迅即收回了脚步,重又折出了大门。再回头遥望那人时,他已拐进了住院部。
那是陈染,他终于想到来探望心雅了吗?她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了,她手里还带着心雅喜欢吃的鸡煲饭,不知他们要聊多久。她在医院门口来回徘徊了十分钟,心想,他们会不会聊僵了?心雅那傻丫头会不会吃亏?不行,她得去看一看。
一时间,这念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加快脚步,来到了病房门口。
有病友或家属,三三两两地打她身边擦过,杨小棉有些尴尬。是啊,她已经在房门前站了会,这不正想干着偷窥皆偷听的勾当,着实不太雅。转身要走的时候,只听见里面心雅的怒喝声:“陈染,你怎么可以让我这么做?”
怎么回事?也顾不得了,她轻轻转动门把,虚掩出一条小缝。
“心雅,你想清楚了,这是你回到我身边的唯一机会。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说想为我生个孩子,怎么在关键时候就做不到了呢?”
“是,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是,我傻,但我不会让我的朋友跟着我一起傻。”
“朋友?朋友是什么东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心雅,你别不识抬举,要不是为了小茵,我是不会踏进这里一步的。”
“你,你,你太伤人了!”心雅终于忍不住地掩面而泣。
“我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陈染不为所动,转了身就走。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让小棉离开楚逸的!”姚心雅啜泣着,一字一句却清晰无比。
门无声地推开了,杨小棉怒视着陈染,一步一步走进来。
她发誓,她从没见过这么龌龊的男人!她一直以为文化人至多有些清高,却没想到私底下也会不择手段去换取他们想要的利益。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居然想利用一个女人的感情达到自己的目的?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啊!”杨小棉一个箭步走到床前,指着姚心雅说,“像她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被爱是应当的,快乐是理所当然的,这是她的青春啊,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可是你,你把她整个的害了!”
“诚然,是她一厢情愿的爱你,你不爱她,你可以不为之动容。那你不要招惹她,不要碰她,远远地离开她,可不可以啊?你为什么要给她希望,又生生掐断了她的活路?在你刻意的引导下,她竟然还怀了你的孩子?!如果说,她的爱让她付出了成长的代价,那你,就是可恨的始作俑者,你卑鄙!”
“现在,你又来做什么?不是来忏悔,不是来弥补,而是潜行你可怕的计划!你不仅想再一次把她苍白的生命玩弄在你的股掌里,甚至还想着插手我的人生。陈染先生,你是谁,你是上帝吗?哼,上帝又怎么样?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挠别人的人生,因为它是庄重的,神圣的,不容任何人践踏或腐蚀的人生!”
“你让我说什么好呢?你,真让人瞧不起。好了,请你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