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旧情难忘

纸香墨飞,镇纸生光。皓腕堆雪,运笔飞扬,“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书罢,狼毫落入粉彩白瓷的笔洗,墨色如雾悬于水中,霎时绽开了花朵。郁芳菲有些倦了,举眉向窗外眺望了片刻,随即离开书桌。

八年时间,若非必要的应酬,她几乎没有出去过。春燕又回巢,她的心却死了。十年前,故人去了。披上嫁衣的一刻,她爱人的能力已被阉割,过往的一切早已同故人的遗骸一起被埋葬了。男人见过许多,真正让她动情的却只有穆之信一个。可那段爱情注定是个悲剧,十七岁的感情还不懂得负责。。。。。。

手捧香茗,记忆匆匆退格,十年的思念浓缩在一刻:每个女人都年轻过,每个生命都经历过困惑。未成年时,她荒唐过,成帮拉伙的滋事,乘着夜幕飞车。烟,酒,大麻没有一样她没碰过。她以为生活就该是这样的,放纵的享受,对酒当歌。直到有一天,她被几个混蛋故意灌醉了。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被人拖进暗巷的,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被人脱光衣服的。。。。。。青涩的花苞即将被恶徒攀折,那个男人的身影在她迷乱的意识中隐约出现了。她得救了,被他用自己的衣服紧紧包裹着。次日,她把衣服还给他的一刻,她知道她再也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可老天从来都是故意捉弄人的,这个大了她整整一轮的男人只能是她的哥哥。他有家,有妻子,连女儿都有了,而她只是个不满十六的问题少女罢了。他关心她,却只当她是个孝。可她的执念却越来越强烈了。她化身“洛丽塔”,用青涩的早熟诱惑了他。洁白的短裙,黑色的指甲,挂在胸前的纯银十字架。谁知道,那场恐怖而诱人的狂欢最终却付出了死亡的代价。。。。。。

“芳菲,如雪今早回来,我约在这里等她。”梅传忠推门进了房间,目光投向墙壁上的字画。

“你忙,我午后要出去一下。”兰指轻挑,悠然品着茶。

很意外的回答,她终于有了要出去的想法。可转念一想,她又在给他“行方便”吧?她一向这么纵容他,因为不爱,所以舍得吧。“去哪里,要我陪你吗?”好多余的问话。她只要说一句要他陪,他不惜把手中所有的事情抛下。可他心里清楚,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啦。

“最近多梦。。。。。。想去庙里拜拜菩萨。”缓缓起身走去,递给他一杯淡茶,“不是咖啡,要吗?”

嘴角轻扬接过茶杯,居然不敢看她。说他梅传忠会脸红,没人会信啦!一物降一物,怕了她!

“对了,上午传孝打过电话,说他身体不舒服,下午要去医院做检查。”按道理来讲,梅如雪应该陪着他。可这女人却直奔梅园,她心里到底装着哪个男人,还用问吗?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她或许该去看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太可怜了。

凝香园满眼翠色欲滴。梅若惜望着蹲在地上的“花农”,眼睛瞪得老大:“梅叔,雪姨出去了吗?她昨晚还打过电话,说午后要见我啊。”白跑一趟,又被晃点了啦!她从万华赶到北投,路程好远啊。

“我下午也要出去,你怎么办啊?先送你回去,还是自己在园子里等她?”忙活着他的花花草草,顾不上看她。

“我在这等她,她该不会太晚回来吧?”望着园门,自说自话。

“不会太早,大哥叫她过去,一定有很多事要问她。”抬起头,微微一笑,“算了,不弄了,进去坐吧。”随手将铲子扔下。

“好啊,我好渴,想喝杯茶。”上下大量着一身粗布工装的他。

摘下手套,轻叹一声:“那就上来吧。”

从书房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筒,在他专用的紫砂茶杯里泡好了茶,转身递到她手中,略带歉意的说了声:“不介意吧?”

他也太客气了吧?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啊!他有一半的可能是她孩子的老爸。笑嘻嘻地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回答:“怎么会,只要你不介意就好了。”

“呵呵。。。。。。”只是笑,没有说话。颊边那个浅浅的酒窝又出现了。

“哎呀!”微吐舌尖,差点被烫死了啦!

“你呀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宠溺地望着她。语调好温柔,她沉睡的春心忽然被撞了一下。

“我还没长大吗?”别有用心的望着他,话中淡淡的挑逗,他该听得出来吧。

她在挑战他的极限吗?他苦苦压抑着,她却非要刺激他。不可以,梅传孝,这个女人不属于你!尴尬地抿着嘴唇,一语未发。

呵,这家伙心里很矛盾吗?看得出他在奋力挣扎。她真的要诱惑他吗?天,这可是在凝香园啊!可此时形势发生了变化。以前因为雪姨而恐惧的地方,现在却变成了安全的处所,至少梅传忠是不会来这里的。犹豫什么?继续。。。。。。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大腿抓不住流氓。文思三千,不如胸脯四两。她今天就当一回迷途的羔羊。小手一抖,杯中的茶水霎时撒在了胸前的衣襟上。

“啊!”一声惨叫。不是装蒜,真他妈的烫!

对方猛得冲了过来,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杯子,满脸紧张,“见鬼,还不看看有没有烫伤?”

“啊,好痛啊!”娇滴滴的声音,一副让人心疼的模样。其实,隔着外套,也就疼了那么一下下。危险到是不会有,大概红了吧?

梅若惜,你这演技也太差了吧?麻烦你敬业一点好不好啊?想要我就明说嘛,你以为我有本事拒绝吗?见鬼!不痛啊,什么狗屎办法!“来,我看一下。”别无他法,只好顺竿爬。解开上衣的扣子,娇艳的胸口淡淡浮现着一片诱人的红霞。“痛不痛啊?”真的疼她。她若非真的想他,怎么会想出这么差劲的办法?

“当然痛了。”心跳加剧,两颊又开始发烫了。

“我去拿药膏。”一本正经地望着她。

“讨厌!”不解风情,她需要的不是药膏啦!

“不然。。。。。。”忽然凑近她耳边,“听说唾液可以消炎,要不要我帮你舔一舔?”

禽兽!装得跟教授似的!不过,她喜欢啦,“好啊。。。。。。那就试试吧。”

没等她讲完,他已经迫不及待将头埋下,濡湿的唇舌温柔地覆上了那片红霞。。。。。。

“若惜,来吧。”猛得将她稚嫩的身子抱离了沙发。

“去哪?”双臂缠绕在他的颈间,细吻他的脸颊。

“桌子底下。”

“天啊!”

“比较安全嘛!拜托,我们是在偷情啊!”说着,他迅速的宽衣解带,将她压在身下。

“哎呀,不行啦!”放肆迎合的她忽然开始挣扎。

“怎么?”情欲焚心似火,怎么停得下来呢?

“不可以啦,我怀孕了!”她刚刚居然给忘了。

“啊?”惊慌失措,骤然停下。偏在这个时候吓他,很容易生理失常啦!“谁的?”非常见鬼的问话!

“不知道啦!”极为尴尬的回答。

“该死的,赶紧去做掉它!”连忙整理好衣服,伸手拉起她。

“我去了诊所,不但没做成手术,还差点被人家笑话死呢!”想起那个医生就窝火。一边系着衣扣一边说。

“做手术要去医院,那些小诊所怎么能保障安全呢?”一脸焦虑地数落着。

“算了吧!象我这样未婚先孕的,有几个敢去大医院啊?”满心委屈的回答。

“你脸上写着字啊,谁知道你是未婚先孕啊?台湾年满十六岁就可以结婚,只是现代人大多晚婚罢了。”

“病历卡上还不是要填未婚吗?”被人家当怪物一样看,真的很难为情嘛!

“大哥知道吗?”一时冲昏了头,把关键问题给忘了。

“我一心想要堕胎,哪敢告诉他啊?”用力摇了摇头答话。

“下午陪我去医院,就这么定了!”不动声色,心里已有了初步的想法。

不禁一头雾水,到底是谁陪谁啊?思量片刻,表情为难地望着他,“不行啊,雪姨回来怎么办啊?”

真头疼!梅传孝忽觉力不从心,疲惫的回答:“什么时候了,还管她干嘛?你只管跟我走,剩下的事情我会摆平啦。”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