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个人隐私
“若惜,快起来,就要迟到了啦!”淑惠一边夸张地大叫,一边扒拉着凌乱的头发。
闭着眼睛继续装睡,懒得多说一句话。还去学校干嘛?她很快就要闯荡江湖,变成问题少女了啦9有,昨晚跟梅传孝那个之后,心里的感觉好怪哦……
“又装听不到!算了,算了,帮你请假好啦!”砰的一声关上门,世界清净了……
猛得掀开被子,坐起身,一点也看不出睡眼惺忪的样子。将手伸到枕头底下摸了摸,咦?那颗小扣扣在哪里?
将枕头用力丢到对面猪窝一样的小床上,掘着屁股扒在那里,哪去了?莫非是掉到了床边的缝隙里?垂头丧气……
不行,一定要找到!她只留着他这一件东西!于是,吃力得挪开小床,爬了进去……呵呵,终于让她给找到了!抬起脏手揉了揉鼻子,一脸水墨淡彩,那是相当有层次!
将小小的扣子托在掌心,上面的小钻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曾听人讲起过一个日本的传说,第二颗纽扣是送给情人最好的礼物,因为它占据胸口的位置……最知冷暖,最最贴心!无知的青春,萌动的遐想很快就要过去了,前方等待着她的又将是什么?心情骤然跌入低谷。人活着就得负责,谁让她身上流着穆家血呢?对于生命所有的美好憧憬,骤然崩塌了……
整整一上午时间,梅如雪一直躺在房间里。房门紧锁着,压抑地透不过气。洁白的床单,黑色的真丝睡衣,KENZO稀薄的幽香弥漫在凝固的空气里。
嘀的一声电话接通,“如雪,我有事找你!”,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沉默,随手挂机……
凤眼微睁,缓缓坐起,垂坠的秀发包裹住妖娆的身体。轻解衣带迈下床,薄薄的睡衣飘然坠地。走进浴室,以一根木簪将如缎的秀发高高盘起,赫然露出刺满整背及两半翘臀的“八重坦姬”。那手持三股叉,一脸狰狞的妖女,隐在蒸腾的水雾中愈加妖异。耳边传来轻柔的叩门声,裹着浴衣起身,池水漾了一地……
“如雪,大哥找你。”梅传孝一身素白,站在门外。周正儒雅,唇边泛着温和的笑意。
“好了,我洗过澡就去。”淡然转身,无奈低语。
“如雪……”她是他的妻子,他却永远看不穿对方的心意。
电话铃再次响起,里面讲话的是梅若惜:“雪姨,我决定了!什么时候可以见你?”
“午后吧,我等你。”看了眼望着窗外的梅传孝,换了个话题:“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昨晚人太多,场面很乱,在场子里待到很晚。”回来后他独自睡在书房,偷香窃玉之后面对妻子难免会有些心慌。
“呵呵。”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
妻子走后,梅传孝泡了壶冻顶,独自待在房间里。手里抱着本书装样子,心里却想着昨夜的艳遇:将她独自留在暗巷里,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自己昨晚大概是中了邪,怎么会惹上了她?想来有些后悔,对他来讲,她实在是太过生涩,太过稚嫩了。内心被深深的罪恶感笼罩着……
梅如雪一身赤红,发髻高高盘起。一小时后,将车子缓缓停在信义区庞大奢华的梅园外。全封闭的铁门,装满监控的高墙。不远处的总统府,也不过就是这个样。
听到喇叭声,守卫从铁门上的小窗向外张望。随后,打开一侧的小门,必恭必敬地立在一旁:“阿姐,忠哥在书房里等你很久了。”
淡淡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沿着近二十米长的大型喷水池,向豪宅内走去。
犹豫着推开书房的门,身型修长的梅传忠自窗口转回身,两两相望,薄唇轻扬:“如雪,要见你可真不容易。”
“你知道的,我讨厌来这里!”冷着脸,仿佛是在发脾气。
“对我来讲,什么地方能比梅园更安全呢?”梅传忠浓眉悬挑,龙睛虎目,天生霸气。
“只想着你自己!”话不投机,转身便要离去。
“好容易来了,干嘛生气呢?我想你了,叫你过来聊聊也不行吗?”一只手环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砰得一声将半掩的门关上。
“放开我!她不在吗?”梅如雪直视对方的双眼,愤愤地说。
“我们在一起时,不提她!”一根长指用力抬起她纤巧的下巴。
“梅传忠,你早晚会遭报应的!”被他深深纳入怀中,挥拳砸向他挺括的双肩,压低声音诅咒着。
对方毫不理会,将她死死压迫在宽大的沙发上……
在她身体里宣泄完毕,他面露笑意挺身而起,系好腰带,面向窗外整理着凌乱的衬衣。“如雪,等下有些事要交给你办。先歇一会儿,陪我聊聊,不急。”
一字未答,抓起一只鞋子丢了过去……
“瞧瞧你这脾气,阿孝怎么受得了你!”提起她丈夫,对方好象丝毫不介意。
“有屁快放,我午后就得赶回去!”她衣襟大敞,喘着粗气。
“我说了,不急!”
“我不想碰到郁芳菲……”话只讲到一半,便挨了梅传忠狠狠一剂耳光,“啊!”“郁芳菲是你叫的吗?我再说一遍,要叫阿嫂!”狠狠捏着她的下巴,暴躁地低吼到。
“她是阿嫂,你怎么不上她?找我干嘛?”咬紧牙根,挑衅地望着他,“她爱你吗?你别自欺欺人了!”
“梅如雪,非要惹我生气吗?我再说一遍,你非要惹我生气吗?”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一手猛地揪起盖在她额上的头发。他只手遮天,没人可以违抗他的意志,她梅如雪也太嚣张了。
隐忍……狠狠咬着嘴唇。他是四海会的梅传忠,随时可以要她的命,他生气了,她不敢忤逆……
午后,梅若惜如约去了凝香园,意外的是没有见到雪姨。听佣人说,上午她被“主席”叫了去。主席?大概是梅传忠吧?也只有他敢对雪姨呼来呵去!
说起四海会到是挺有趣,帮会完全是企业划管理。名下创办了诸多建筑公司,营造厂、煤气批发公司、运输公司等等,一向是“以企业养兄弟”。从此,江湖大佬摇身一变也就成了“主席”。这就叫做黑道漂白,如今就流行这个。
梅传孝迈着从容稳健的脚步来到客厅,乍一看见梅若惜不由一愣。瞬间平复了情绪,朝着对方走了过去:“若惜。”
对方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真见鬼!他怎么在家里?脸颊刹时飞起红晕,霎时屏住了呼吸……
“怎么?发烧了?”这小家伙的脸怎么红成这样?伸手将她额上的温度与自己的额头比了比,“呵,不热,没关系。”
“梅叔……我……没事的。”又开始结巴了。头已经低得不能在低,眼看就要缩进树起的领子里。
“呵呵,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用去学校吗?”在对面沙发上落了座,十分关切的问到。
“下午没课,说好过来见雪姨的。”目光被压迫在脚下的地板上,随口应着。
“如雪去了梅园,照理也该回来了。”双眼不经意扫过墙上的钟表,淡淡的说。去了这么久,大概要谈的事情很多,难怪哥哥找她找得这么急呢!
“若惜……”见她一抬头,顺手将衣兜里掏出的一枚巧克力丢进她手里。
“哦,谢谢梅叔。”随手剥开金灿灿的糖纸,塞进嘴里。他给的,好好吃哦,嘻嘻……
“好吃吗?昨天情人节,随手在吧台里拿的。”仿佛随便说起。
天,他不是在暗示什么吧?额头直冒冷汗……她是不是太敏感了?尴尬地挤出个甜笑,没有回答。
“喝点什么吗?可乐吧,我去帮你拿。”话音刚落就闪了。
他难道是认出她了吗?不然提可乐干嘛?不会的,不会的,胡思乱想什么啊!她严重神经过敏,手脚冰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去而复返,将一听可乐递到她手上,淡淡地说:“慢点喝,别洒了!”
刚刚一口进嘴,差点喷了出去。赶忙捂住嘴角流出的几滴,他已将一张纸巾递在她手里,“这么大了,还跟孝子一样,邋邋遢遢,当心把衣服弄脏!”
接过纸巾,借着擦嘴的机会扫视着他的脸,依然如故,沉静如水,俨然一个慈爱的父辈。没事,没事,是自己脑袋进了水。他若知道是她,绝对不会那个她啦!这么简单的道理,猪啊!
窗外梅雨轻扬,车子缓缓停在花园里。梅如雪面无血色,走了进来,“若惜,抱歉。把可乐喝完来我房间。”继续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传孝,晚上有个会,大哥要在晚饭前见你。”
“恩。你们聊,晚上有会,我先回房准备准备。”梅传孝交代了一声,抢先一步退了场。
“雪姨,等等我。”若惜赶忙放下手中的可乐,寻着KENZO的幽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