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为何物?
她母亲说完,不由分说地跪在雪莲的花格子床上,把靠墙坐着的米老鼠,捏着一只脚拖了过来,塞进地上的纸箱里,蹲下来要包封,说要把它退回去。
雪莲一急,冲上前去把米老鼠夺了过来,抱在怀里说:“别人好心好意的寄来礼物,你再退回去,让别人多没意思,脸面何存?”
她母亲站起来,说:“还礼物,分明就是定情物嘛!你接受了男人的东西,就让别人误以为你同意了这门亲事。”
雪莲难为情的说:“你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好不好?他还只是一个学生,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怎么就想起亲事来了?现在男女都开放了,男女同学也是经常送礼物的。”
她母亲不管三七二十一,走上前来又要夺。雪莲紧紧地抱着米老鼠,左一晃,右一晃的,不让她母亲夺去。雪莲急得凝着眉,揪着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她母亲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想她还生着病,心也就软了,妥协了。叫雪莲按原价寄钱过去。
邮局里,雪莲写着邮单,她母亲亲自付的钱。
这件事终究伤了宇森的心。他问雪莲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损人呢?他接过钱,千般滋味在心头,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宇森还是像以前,把生活的一点一滴写过来,但是全文充斥着一种忧伤的调子。雪莲心里很难过,知道自己伤了宇森的自尊心。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雪莲站在阳台上,看窗外星星点点的夜空。由于地上的灯光太多,夜空仿佛蒙上了一层黄色的灰尘,夜不黑,星星也不清亮。星星像被舞厅里刺耳的歌声,吵的困住了眼,不断地打着哈欠,一副昏昏谷睡的样子。雪莲习惯了在空中与宇森进行精神上的对话。
宇森,对不起,我明明知道这样做伤透了你的心,可我怎能向你说明一切呢?说我母亲不同意我们的交往,说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事。把钱退还给你,是不是让你误以为我嫌你太穷,怕你手中没钱花?不是这样的啊,我有苦难言,我身不由己啊!青春,必得伤痛;爱,必得忧伤么?
自从雪莲知道自己有搀,心,变得坚强,同时也变得非常脆弱。她想找一个坚实的肩膀靠一靠,歇一歇,抛开一切世俗的烦恼,让相爱的人儿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他们的相识,相知,相爱,一切都来的那样自然,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成全呢?有了布娃娃后,在雪莲心里也是个安慰。
雪莲有时把米老鼠放在床头坐着,自己披着长发,仰靠在它身上。把它两只白色的大手拉过来,像围巾一样围在自己的脖子上。有时她亲一亲它的左手,再亲一亲它的右手。有时她笑着转过头去,亲一亲它的长嘴巴。有时她就那么靠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看,睁着一双梦幻般的大眼睛,就那么眨呀眨的,面带微笑地走进一个童话的世界。
她多么希望宇森能够骑着马来,接她走,到大草原上去自由驰骋:风儿轻轻地吹着,云儿悠悠地飘着,相爱的人儿,笑脸上洒满了阳光。。。。。。
晚上,她就抱着米老鼠睡觉。有时幻想着有一天会和宇森见面,她把嘴巴笑成了弯弯的船儿,梦里面全是银铃般的笑声;有时想着有一天会分手,她把嘴巴撅成了弯弯的镰刀,枕巾上落下了伤心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