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谁许我一世安好(三)
长达一个多时辰的叙说,苏流莺终于摸清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外人只道司家是碧雪大户,却不知他家竟与皇室有着密切的关联。
司儒的祖父曾是皇室的亲王,由于生性耿直忠厚不喜宫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生活,遂就出宫自立门户去了。由于他的独断独行的决定惹来向来器重他的父母不满,可见他决意已定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时,便拟了份密旨交予他,并叮嘱道“我儿何时改变心意何时归”,当时司儒的祖父谢了恩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宫。这一走,便是百余年,直至今日,他所留下的子孙后代都没有回归故里的打算。
苏流莺抚住下颚,移开目光望于室外,轻叹了口气,道,“那道密旨可是一直放在司家不为人知的密室里?”
云姬抬手为她添置茶水,随后交予她,点了点头,“为了避免没有必要的祸乱,司家决定彻底封锁那间密室。但同时又防止特发事件的发生,他们则在暗地里配置了别致精巧的玉佩来作为开关钥匙。”说罢,目光轻轻柔柔地落在了桌案上的那块玉佩上,似有叹息,“寻常人只道司儒公子常年贴身随带的玉佩是多么精致漂亮,孰不知他所佩戴的那块玉佩则掌握了司家乃至整个碧雪国的命运。”说到这里时,她垂眸叹了口气,“不知从哪儿走漏了风声,说是司家有叛国的嫌疑,这么无中生有的消息却令刚刚即位的雪帝上了心,他表面虽与司家保持密切的联系,可私下里却是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司家的所有动向,唯恐如外人所言一般,司家有叛乱的嫌疑。”
历代帝王为了巩固皇位,铲除异已、弑父残害兄弟的实例早已屡见不鲜,雪帝之所以这样疑心也属于情理当中的事。
苏流莺抚眉浅啜了一口茶,搁下茶杯,淡淡道,“后来父亲的离世,玉佩的失踪,这些才让雪帝暂且消除了疑心,是不是?”
“也可以这么说吧……”云姬的眉宇间有着化不去的忧愁,“只是这玉佩——如何会在你这儿?”
苏流莺看了她一眼,回道,“我也不清楚。大概,和习纸渲他们相关吧。”
“纸渲……”提及纸渲的名字时,云姬眼中的蒙上些许的忧色,“这傻孩子——”
“他怎么了?”见她这般,苏流莺不禁有些疑惑,抬头望向她,只见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摇头道,“莺儿,你知道这些便足矣……不管是玉佩还是密室,都不要与外人道,可是记住了?我和你父亲都愧对于你,但你要知晓,不管如何我们都是最爱你的人——”
“娘……”苏流莺口中低喃,鼻头泛酸,眼眸里瞬间积蓄起雾气,“当年为何要抛弃我?”鬼使神差的冒出这么一句,脱口而出后,她自己倒是被吓着了!扑闪着大眼睛有些惊愕茫然地望着对面的美丽女子。
听她这么一问,云姬心中的哀伤全部被勾起,低声道,“当初若不将你嫁进洛王府,怕是早就没了今日的我们……莺儿你不要怪娘……娘当时也是没有法子。苏家老爷待我们虽好,但以我们当时的身份根本不容许留在那儿生存。”
苏流莺低头看了看面前早已凉透了茶水,蹙了蹙眉,似想起什么,遂开口问道,“那,你可知旋音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很恨我——”
云姬诧异地抬眸,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道,“旋音是苏家二小姐啊,怎么,莺儿你可是不记得了?我记得在你小时候,可是经常与阿音,沐然在一起玩儿呢。”顿了顿,眸光黯淡了下去,“自从沐然出事后,你们俩才渐渐疏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