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将军凯旋

五月初四，天气晴和，花大将军凯旋，亲自率领三百名皇上将要召见的有功将士，衣甲鲜明，骏马昂扬，威风凛凛地从德盛门进京城，观者如潮。

进宫谢恩后参加庆功宴，花大将军大醉，被南平王萧玉树载归王府，醒来时，已经是五月初六，他还嚷嚷着要拴五色长命索，包粽子。

“大将军，今日已经是五月初六了。”萧玉树笑道，亲手奉上一杯参茶。

“不敢劳烦王爷。”花越芳道，行了个大礼，才接过茶。

“呵呵，岳父大人，小婿奉茶，理所当然。”萧玉树这一声“小婿”出口，两人都微感尴尬，相视一笑。

花越芳与萧玉树自幼相识相交，转眼已经二十多年。独生女儿托付给南平王，他放心得很，只是，想起熹微临终所托，不由黯然，又想想朵朵的个性，渐渐烦躁。这丫头，怎么完全不同熹微？相貌差得天共地，个性也判若云泥，要是有她娘亲的三分聪慧与贤淑，他就阿弥陀佛了。

“朵朵那丫头呢？你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怎么不见她？”花越芳喝过参茶，木木的脑袋稍微清醒。

萧玉树顾左右而言他，说朵朵还在歇息，昨夜在房间里照顾了花越芳一夜。

“照顾我？王爷，你也别为那个疯丫头打掩饰了，她偷跑出去已经多日，我也略有所闻。”花越芳道，方才一席话，不过试探试探而已。

萧玉树微微一笑，道：“她还小，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

“我常年在外，管得她少，你就在她身边，怎么总是惯着她？算了，这丫头不成器，我给你送一个侍女做小妾吧。”花越芳笑道，高声叫了一个亲兵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亲兵向南平王行过礼，急急出去了。

“在边关，他们送了我一个异族少女，送你吧。”

花越芳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倒让萧玉树急了：“冯夫人已经去世十五年了，你何苦如此？她在天有灵，心中何忍？那女子，你留着吧。”

当年，花越芳领兵在外，妻子冯熹微生下女儿大出血而死，临死前留下遗命，要善待女儿，决不可因为自己的死而迁怒。因为熹微生前自己陪伴她时间太少，甚至她死的时候也不在身边，花越芳愧疚异常，十五年来一直不曾再娶。

谈到妻子，花越芳淡淡一笑，只说一声自己老了。

萧玉树不由一声轻叹，他老了？不过三十四岁而已。男子最好的盛年，他在回忆与痛悔中度过，宁可将女儿托付给自己，也不肯再续弦。

那天傍晚骤然起了风，下了一场痛快淋漓的大雨。萧玉树坐在自己房间中，望着被绑在床柱上怒目圆睁的女子发愣。

“你啊你，真要跑，也不跑远一点，正好撞到了你爹爹面前，岂不是天意？”

床上被绑着的，竟然就是花朵朵。

（为什么是十五年？杨过等小龙女不过十六年，杨过等待，还怀着渺茫的希望，花越芳不过只怀着回忆与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