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他啰嗦
来的是月沙,蹲在她跟前,对正在挖洞的她说:“我来帮小姐吧。”
他抓过一根枯枝,出手如电,没几下那洞大了深了。
花朵朵眉开眼笑,拍拍他的肩膀说:“月沙总是对我最好了,不像那个萧老头!”
她藏在背后的手拿出来,将丝帕放下洞中,就要拨土去盖。
月沙飞快抓过那张丝帕,问:“好端端的丝帕,为什么要埋掉?”
“因为——因为绣得太难看了。”花朵朵难为情地低下头。
月沙了然地点点头,说:“没事,给我吧,反正我用得着。”
“你要用来表演戏法吗?烧掉还是剪碎?其实我那里还有几张丝帕,都是绣坏了的,你用得着,都给你吧。”花朵朵毫不避讳。这两年,月沙不知道收藏了多少她废弃不用的物件,缺胳膊少腿的泥娃娃、稻草编织的凤凰、花冠脱落的木头傀儡等,他都收罗过去,说自己日后变戏法用得着。
“都不是,我用。”月沙将那块丝帕放进了怀中。
无端端的,花朵朵望着他领口处古铜色的肌肤,骨碌吞了一口唾沫,脸也红了。以前,月沙就是月沙,就是自己的好朋友,自从认识况鸾后,她才发现,月沙不仅仅是好朋友,还是男人。
“怎么?看呆了?又不是第一次看见我,来,我请你喝酒去。”月沙填平地上的洞,站起来,去拉她的手。
“还喝?不敢了!上一次喝醉了,给萧老头直接扔进湖里,差点没有淹死!”花朵朵心有余悸。萧老头说,女孩子家不应该喝酒,发酒疯太难看了。
“你会怕他?”月沙心疼地望着她,明明她离自己这样近,却隔得很远很远,懵懵懂懂的她,并不明白自己的感情。
“也不是怕他,是嫌他啰嗦,可以一口气训两三个时辰的。我跑了!”花朵朵挥挥手,从身旁的朱槿上迅速摘下几朵花,倒转一朵放进嘴里,吸着花蜜,乐滋滋地跑了。
这个傻丫头啊!开了一点窍,又不完全开,什么时候才会明白自己对她的一片心意?他从怀中抽出那块丝帕,展开,上面的花绣得不好看,有些地方拆过重绣的,还留下细细的针洞。
他用手指抚着,仿佛看到了那个傻丫头蹙着眉头一针一针绣花的模样,不由痴了。
他并没有看到,身后有另外一双熠熠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等他怅然回头时,那双眼睛又隐入了花木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