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一章 显现
你说,如果这封信,他收到会怎么样呢?男子玩味地举着手中的信件。
一个雷霆闪过微安的大脑——
记忆里面有一根螺丝钉在慢慢松动着,和对面男子一样的笑容,她站在门口,手放在们把上面,微微停顿着,不知道要不要推门进去。
这个男子明明昨天还是温暖的表情,两个人微笑着手牵着手去逛水果市场。
南木,你最爱什么水果呢?女孩眨巴着眼睛,笑眯眯地,染上了夕阳的光辉,好像发亮的猫眼石。
恩,榴莲。男子没有意识到,直接说了一个词。整个眼睛里面都是她调皮发笑的表情。一个海一样颜色的微笑,仿佛可以用手捧在手心,却是无色透明的,不知道该怎么收藏,笑的时候,牙齿露出了浪花一样白色,白得耀眼,却叫人心碎,只能愣愣地望着。
喂,为什么喜欢榴莲呀?连续问了四个为什么之后,索性直接用暴力来开路。
哦。眼里的光线微微靠拢过来,汇成一条微笑的小溪。
恩,我说榴莲了么?
废话。面对男子有些白痴的疑问,还了一个卫生眼。
哦,那就是因为榴莲是很美好的发音呀。
你确定你知道榴莲怎么写么?
对方还了一个智慧的只笑不语。
好吧,叹了一口气,微安还是不情愿说道,就是石榴的榴,莲花的莲。
那更妙了呀。
你看吧,它既有榴莲很美的发音,又有出淤泥而不染的情趣。男孩子勾起嘴角,带有一些痞痞的。
呃,微安做了一个想吐的嘴型。
哇,你有了呀?!他突然夸张地笑着大喊道,大声的声音把四周的人群给拉拢过来了,水果市场上来来往往地几乎都是大叔大婶级别人士,纷纷都摇头,眼神里面带着谴责、惊奇、兴趣等等,估计也成了三姑六婆一个不错的谈资。
微安低着头,狠狠踩了男孩子一脚,在他抽冷气的时候,她径直往前走。手不自觉地附上了肚子上,没有人看见她一脸温柔,就好似一个母亲望着她的孩子那样散发柔情。
两个人手拉着手,提着一大包水果,当然都是免费劳动力秦楠,而微安本着人人平等的原则,手里面也提着今天要下厨的青菜和肉类。
从后面看就是一对夫妇,有着简单而平易的快乐。简单永远比复杂更实用,着名小说家亦舒女士说:“我喜欢向没有知识但是聪明的人学习,他们那一套不讲理、原始,令人难堪,但往往行得通。受过教育的女人事事讲风度,连唯一的武器都失掉,任由社会宰割。”
可是温馨的画片一下子被打破了,一个男孩子咆哮着,跟她说道,你对得起我么?
女孩愣愣地站在旁边,嘴巴动了几下,来不及开口,一个巴掌就落了下来了,轰鸣一阵,失去了知觉。
他转身就离开了。当昔日的真爱已不存在,当感情的繁花已被秋雨打得残红飘零时,人们总是习惯于久久地停息在爱情的树枝上低吟浅唱,不是心里仍眷恋那份早已随风而逝的柔情,企求伤害自己的人回心转意,就是下定决心以同样的方式实行报复,但这都是不明智不潇洒不可爱。女孩子蹲在角落里,和小时候一样,寂寞却笑了。把微笑留给伤害你最深的人。”
爱情就像人类在地球用肉眼看月亮,有时候是不真实的,一旦用望远镜看到月球表面光秃秃的岩石,一毛不生的环形山,现实和幻想相差这么大,还真把人吓一跳,她适合放在心里好好想想,而不是把这种感觉放到具体事物上去讲述。
手机在身边不停震动,一条短信,上面说,杜微安,你终于有报应了。
苦涩划过嘴角,是报应的么?
又是雨季开始的时候,连着好几天的暴雨,兰子元却连着好几天都没有来过学校了。她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她这才发现,她不知道她家在哪里。微安总是一身是水,罗峰遇到过她几次放学冒雨回家,一天堵着她问,你是不是没有伞呀。
这真是个稚气的问题。她笑了笑,抬头看着他,头发耷拉在她脸上,分不清眼睛里的是泪水还是汗水,“恩,你不知道,因为我的那把伞已经不见了,我再也没有可以遮蔽的伞了。
他愣住了,没有说话。以后的雨天他总会固执地递给她一把伞,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家门口到了,她就把伞递还给他。
只有她明白,即使是淋湿了,回到家里,浑身都是水,可是没有人发现。
她记忆里,有雨伞的雨季只有那些时光。下大雨的时候,爷爷总会在放学后的不久穿着斗篷,带着大斗笠,骑着破旧的凤凰牌自行车,手里拿着一把雨伞,递给她,微安总是笑着对南木扬扬手里的大伞,我们一起走吧。
我外婆就是我的大伞了。她笑靥如花。一天她突然跟他回忆起外婆。这是她最宝贝的财物。
四夕,你知道么,每次的雨天就是我最快乐的时候,许多小朋友急忙冒雨回家,只有我可以安心地静静等待,因为我爷爷一定会来的。
四夕,我很想念他。
微安突然发愣了。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个他里面有没有包含南木。
在学期要结束的时候,她收到了一封没有落款的信,邮戳上写着西安。
笔迹让她一眼就可以辨别出来,是兰子元。
亲爱的微安,我在这里等你。我欠你一声再见,现在还你。
她突然觉得很庆幸,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看见兰子元身上的伤,到后来身上一直不停出现的伤口,让她心痛。她心疼她,因为对于兰子元,她有着比好朋友更好的情感,或许也是因为小时候的那个好朋友兰。
罗峰和南木是她仅有的最好的朋友了。只有他们在身边。
可是冷暖也唯有自知,就是前些天放学后,她还是被一群痞子女生围堵,嘴角渗出一点血丝的时候,那种感觉很温暖。
伤口被发觉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了,罗峰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水,全数倒在微安手臂上,她眉头皱了一下,推开他要撩开她衣袖的姿势,立即握住手臂说没事。
小日本的家的铁门被砸得很烂,没有人知道是谁,只有微安明白,他们两个其中一个,而小日本也清楚。
她恨恨地说,杜微安,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微安为此在体育比赛跳马的时候,狠狠地摔成了骨折。而她什么也没有说。小日本在人群里只是发出了一个冷笑。
高三放假之后的生活里,有更多复杂而肮脏的变数,也是因为这些纠结的事情。渐渐地,罗峰和南木都淡出她的生活中,她又开始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