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谁料半个时辰之后,韩纤纤在睡梦中被腹中翻江倒海一样的疼痛给折腾得醒了过来,“楼、楼心。。。。。。”
她连叫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腹中越来越痛,简直无法忍受!
“娘娘,你怎么了?!”
还好楼心就在门外,进来看到这情景,大吃一惊,冲过来扶她。
“我、我肚子痛---啊!”
只不过很短的时间,她已痛得冷汗滚滚而下,手捂着腹部满床打滚,嚎叫起来!
“娘娘!娘娘!”
楼心吓坏了,连连大叫,却怎么都按不住她。
“哇!”
韩纤纤突然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
“啊!”
楼心大叫,“娘娘,你、你撑着,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她跌跌撞撞跑出门,却被门槛绊倒在地,顾不上摔破了的手和膝盖,她胡乱起身,跟鬼上身似地跑走了。
“哇!哇!”
韩纤纤还在吐着血,体内的血似乎越来越多,怎么也吐不尽似的。
慢慢的,她挣扎得越来越无力,翻滚得越来越慢,再吐出一大口血之后,身子向后一挺,头一抬,只一瞬,又重重落了回去,不再动了。
太医程据被楼心绑架似地带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韩纤纤秀发蓬乱、衣衫不整地仰躺在床上,被上、床上、床前地上、她衣襟上到处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暗红;
她嘴角正慢慢溢出血来,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竟是死不瞑目!
“皇后娘娘!”
楼心失声痛哭起来,一把将程据推过去,“快,快给皇后娘娘看看,快!”
程据吓得脸色苍白,这气氛太诡异,皇后的样子又太吓人,饶是他行医大半辈子,见过不少死人,也吓得双腿发颤,都有些不敢上前。
“皇后娘娘已。。。。。。归天。”
一试脉之下,程据就看出来,韩纤纤已香消玉殒了。
“不!”楼心呆了一呆之后,陡然凄厉大叫,“皇后娘娘---”
一声凄厉的大叫传出宁泽宫,好吓人。
“丫头,你的心事真是越来越重了。”
看着苏君无一个人在那边长吁短叹,端木风夜又是好笑,又觉得很不忍心。
说实话,他比较喜欢看到苏君无没心没肺的样子,这世上有太多伤心人,不差一个苏君无。
“没有啦,皇上忙自己的就好,不用管臣妾啦。”
无聊至极地把玩着白如玉的茶壶,苏君无看起来兴致缺缺,这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
“朕是不想管你,朕是怕你太无聊了,会给朕惹麻烦。”
说的是责备的话,端木风夜口气却一点不狠,还有那么一点。。。。。。纵容的味道?
“皇上,皇后娘娘今天骂了臣妾。”
苏君无陡然坐起身子,想起这个就有气。
“为何?”
她会骂人?
真是看不出来,当初他也是看她眼神温顺、面相和善,所以才想要立她为后,就是想大家平安无事,没想到他这回看走了眼了。
“当然啦,臣妾也有错,但皇后娘娘根本就不听臣妾解释呀,就一个劲儿说‘滚、你滚’!”
她学着韩纤纤的样子尖声叫,端木风夜不禁失笑。
“是不是真的?”
该不会是小丫头把她给气得太厉害了吧?不然他还真想不出韩纤纤破口大骂的样子。
“就是啦!”
想起这个,苏君无就忿忿不平的样子。
她不平不是因为韩纤纤骂她,而是她不肯听她解释。
“那,皇后为什么要骂你?朕不是听她们说,你跟皇后很要好?”
看来端木风夜也不是一点都不管后宫的事,不管这些嫔妃们的死活。
至少,跟苏君无有关的事或者人,他都在关心。
“也。。。。。。不算是要好,就是。。。。。。就是有时候刘梦妃会对皇后说些不好的话,臣妾看不过眼去,会跟刘梦妃吵架----皇上别骂臣妾嘛,箫儿都说过臣妾了,臣妾一定会记住的。”
皇上不会向着刘梦妃,也来骂她吧?
早知道不把这事说出来了。
苏君无不安地讪笑,很讨好的样子。
“那你说,皇后为什么要骂你?”
小丫头不会抓他话里的重点是怎么的,净说了一大堆没用的废话。
端木风夜眼睛里满是笑意,就算她跟皇后有什么,想来也只是误会而已。
她心无恶念,不会害人的。
“呃。。。。。。”
不能说吧,别忘了上次她一跟他提起来,要他去皇后那边,他好生气哦。
“就是、就是一些小事啦,可是臣妾就是气皇后娘娘不肯听臣妾解释,臣妾明明没有做错!”
还是不要说好了,与其让皇上生气,还不如让韩纤纤误会呢。
至少,她可以在日后找个机会向韩纤纤解释个清楚。
“丫头,别气了,”既然她不想说,没准就只是女儿家的一些心事而已,端木风夜温柔一笑,“不管怎么说,皇后位居中宫,你都要尊她敬她,她说你几句,倒也说的。”
皇后主后宫,这是历来的规矩,妃子们都要以皇后为天,就像群臣以皇上为天一样。
端木风夜虽从不踏足宁泽宫,却也给足了韩纤纤面子了。
“哦,臣妾知道了。”
苏君无心里动了动,跟着就越发地后悔起来。
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意识到权势地位的重要,只不过这次她越发明白,如果当初当上了皇后,对她会是多么大的帮助。
至少在这后宫之中,她说了就算,没准就能把杨秀庭给救出皇宫了!
早知今日,她真不该把后位拱手让人。
问题是,那时候她就算真的想当皇后,端木风夜也没有想要立她。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去,气氛有些沉闷。
“启禀皇上,宁泽宫婢女楼心求见!”
彩袖很紧张、很害怕地走进来,她虽在嘉元宫侍侯,但因有箫儿在,苏君无也很少吩咐到她。
一般就是箫儿在内,她在外,遇到什么不能擅自决定的事,再进来禀报一声。
“何事?”
端木风夜目光一凝,笑容尽去:难道她难耐寂寞,亲自来请人了?
他想到了什么,回头去看苏君无。
“不关臣妾的事!”
冤枉!
苏君无大叫,就差没有跪地起誓了,这次真不是她叫人来的,这么看她干嘛!
“启禀皇上,楼心说、说皇后娘娘归、归天。”
她刚刚也吓了一大跳,到现在还没有办法相信。
“哦。”
原来不是要让他过去。
“什么?!”
她刚刚说的是----
“臣妾也要去!”
端木风夜如飞一般出门,苏君无呆了一呆之后,面色煞白地跟了上去。
“君无!”
箫儿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跺了跺脚,随后跟上。
这次,要出大乱子了。
宁泽宫所有当执者都已经惶然而惊恐地起身,战战兢兢地侍侯在韩纤纤房门口。
他们只知道皇后娘娘生了病,却不知道情况已经糟糕到何种地步---因为谁都不敢进门去看一看。
“参见皇上!”
端木风夜如风一般刮进门去,理都不理会跪了一地的侍婢。
乍一见到韩纤纤的惨相,饶是他一向冷静沉着,也不禁握紧了拳,看过一眼之后,再不愿看第二眼。
“呀啊!”
苏君无没头没脑地,一头闯进来,才要说什么,那满地满床的血却让她失声尖叫,转头就扑进箫儿怀里。
“吓死了!吓死了!”
怎么会这样的啊?
黄昏时分,她跟箫儿来看皇后娘娘,她还很好的,现在就---
“娘娘别叫,一切有皇上。”
箫儿脸色也有些发白,胸中一阵一阵翻涌,快要吐出来。
“程据,怎么回事?”
端木风夜铁青着脸,咬紧了牙。
皇后无缘无故归天,这是何等大事,不问个清楚明白,何以向天下子民交代。
别忘了就在两个月之前,他才下诏全国子民,立韩纤纤为后的。
“启禀皇上,臣、臣已为皇后娘娘验过,皇后娘娘是、是、是中毒而亡。”
程据也吓得胆颤心惊的,韩纤纤先前身体不适,是他亲自开的药方。
现在好了,人死了,而且还是中了毒,就算他不是凶手,也脱不了嫌疑。
“中、毒?”
端木风夜脸色再变,已有些发紫,这个结果大出他意料之外。
皇后中了毒?
是谁这么狠心,要对皇后下毒手?
“程据,你最好有证据,证明你自己是无辜的。”
端木风夜咬牙,那眼神简直要把程据给撕成碎片。
当然,他虽怒却不失冷静,他有绝对把握可以肯定,凶手绝对不是程据。
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这个胆量。
他在宫中任御医三十年了,如果想自寻死路,何必等天今天。
“臣---现在还没有证据,皇上容臣详加查证。”
程据浑身都在抖,花白胡子也抖个不停。
“好,你去查!”
端木风夜对韩纤纤虽无情意,却不能就这样看着她无辜枉死,不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将凶手凌迟处死,他怎么向韩纤纤的亡魂交代。
“喵呜---”
白猫轻轻跳上了床,像是怕惊扰到韩纤纤一样,抬着头,大大的眼睛直看着端木风夜,眼神哀怨,叫声凄楚,它是要告诉端木风夜什么吗?
端木风夜剧烈地喘息着,再看了韩纤纤尸身一眼,突然转身疾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