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钩弋
赵良宵怒不可遏,回公主府的第一天就出了这么大事,她正沉了眉目,门外跌跌撞撞进来一个人,她再度戒备的拿起桌子上的簪子,这次他若是再过来,她必定不留情面,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刚拿起簪子,就听到那人弱弱道:“公主……”
赵良宵放下簪子,赶忙摸索过去:“玉牙?是你吗?”
话音刚落,院内便传来一阵整齐利落的脚步声。玉牙支撑着身体,为赵良宵点亮了房间内的蜡烛,刚做完这些,她便软软的倒了下去,双目涣散。
门外率先踏进一人,钩弋面色严肃,一身墨紫色软甲,金戈铁马杀伐之气扑面而来,她大步踏了进来,高髻显得整个人都一丝不苟。在见到赵良宵毫发无损后,她才微微松了拧紧的眉头,解开自己的佩剑,双手奉上,双膝稳稳跪于地面,钩弋声音朗朗:“灵犀宫女卫之首百里钩弋,护驾不力,致使歹人混入公主府上,愿自裁谢罪!”
说罢,水目不起任何波澜,抽出剑便朝自己颈间挥去。
“慢!”
赵良宵急忙喝住百里钩弋,目光里却暮霭沉沉,没有丝毫原谅的意思。
百里钩弋当即看懂了赵良宵的眼色,着手下抬走了玉牙,随后,只剩下两人的时候,百里钩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公主,要告诉霍将军吗?”
公主身边的女卫平时也听命于霍斐,百里钩弋很多时候都是二者之间的纽带,可她看见一向高高在上的公主此时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良久,赵良宵才抬起眼皮,闷闷的开口:“那贼人并没有对我怎么样,你不必对他提起这事,”赵良宵冷哼一声:“你若是想将功补过,就在一个月之内将那歹人捉拿归案。”
想到这里,赵良宵不禁想起那人临走之时,用牙齿衔走了自己耳垂上的东珠一事,有些脸热,心中恼羞成怒的情绪袭上心头,手也下意识的抚上空落落的耳垂,他流氓似的不讲道理也让赵良宵想想就恨不得把他找出来暴打一顿,刚想对百里钩弋说要重重严惩那人,钩弋的目光却掠过赵良宵的耳垂,她眼神何等锐利,如同鹰对猎物本能的探寻,她直觉刚才一定是发生了些什么,公主举止才会如此异常。
赵良宵见钩弋那眼神钩子似的钉在自己耳朵上,生怕她看出什么来,皱眉故作生气道:“钩弋,你盯着本宫看做什么?”
钩弋摇摇头,叹息了一声,随后重重的为赵良宵磕了个响头。
“公主放心,兹事体大,钩弋定会保守秘密。倒是公主自己要多小心,只怕那人还会再来。此事是钩弋的疏忽,能留一条贱命已是不易,罪臣百里钩弋公主不杀之恩。”
赵良宵坐在梳妆台旁,缓缓开口:“本宫素有眼疾,夜里几乎不能视物,并没有看清来人的长相,只是他捏着本宫手腕的时候……”赵良宵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手掌心,似是有一块极大的疤痕,他当时还带着银质的面具,别的,本宫便一概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