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风雨前夜的谈话
“宫主，肃亲王有动作了。”这日，子月不请自来，站在颜落宫中，跪下身子禀报。
“如何？”看子月的神色，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近日，东瀛水军悄然靠近我国东南水域，行踪十分隐秘。属下查出，肃亲王暗中召集军队，囤积粮食和军火，已有大部分运往福建等地，属下揣测，肃亲王不久便会联合东瀛来攻打我国。”这是落花宫福建分部调查出的结果，子月一得知，便立马来了颜落宫，对于大清而言，这的确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不知道如今的皇帝知不知道。如今身为落花宫宫主，更是身为皇后的施然自然是必须知道的，在子月看来，这个女子是了不得的。自古以来，怕是只有武则天才有过这样的能力和机智了。而且，这个女子的聪颖是不为人知的，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是会迷惑所有人的。
“确定？”施然低下眼眉，如果真是这样，那真的是件大事了。
“是。”子月不假思索地点头。
“通知福建分部，密切注意东瀛方面的行踪，顺便将肃亲王的军队和军火驻扎地查清楚。”是要做点事情了，否则，只怕会晚了，“查清楚肃亲王在京部队出发的时间，查到后立刻通知我。”
“是，属下遵命。”子月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看来肃亲王确实是很恨师父和先帝了，竟然连这种引狼入室的事情都会做，这样的话，便不能再姑息了。
敛下眉，施然觉得自己是该去见见这位肃亲王了。
“皇叔。”施然轻轻的声音在豪格背后响起，转回头，豪格满脸诧异。自己。。。竟然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
“皇后娘娘？”挑起眉，豪格将双后背在了身后，压下心中的惊讶，镇定开口。
“皇叔玩笑了，说到底，颜儿也只是一个晚辈而已。”取下头上的披风帽檐，施然露出了友善的笑意。
“娘娘才真真是玩笑了，”豪格似乎不怎么领情，“娘娘千金之躯，本王只是一名臣子而已，娘娘这样说，真是折煞了本王了。”
“皇叔说是怎样便是怎样吧。”施然知道他对自己有着显而易见的警惕，也不恼，毕竟她爱着三郎是所有人都明了的事情，也没必要狡辩或隐瞒什么，“皇叔，颜儿虽是一个晚辈，但是依旧希望皇叔仍然记得自己是一名长辈，颜儿一直都很尊重皇叔，做着一个晚辈该做之事，颜儿希望皇叔也是一样。皇叔是明事理之人，有些事颜儿本是不必说太多的，”施然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开门见山，“皇叔可想过停止现在做的事？”
“本王不知皇后娘娘所指何事？”豪格观察着施然的神态，依旧见她一脸轻松，看起来不似来跟自己谈什么重要的事，自然也不会联想到施然知道了些什么具体的事情。
“皇叔，颜儿是很认真跟皇叔在讨论事情，希望皇叔不要把颜儿只当做一介女流便好，”笑了笑，施然直冲主题，“皇叔，当初清军入关，经历了多少辛苦，死了多少士兵和百姓，打赢了多少战争才有了今天这番繁荣的景象。百姓安居乐业，使幼有所养，老有所终，颜儿不希望皇叔为了自己的个人恩怨而将这些事情通通弃之不顾，望皇叔三思。”
在施然的陈述和劝解中，豪格吃惊地程度比愤怒或是反感要来得更深。这个女子。。。竟然知道了这些事了？！自己莫非做得不严密吗？她是如何得知的？
“皇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施然再次笑了笑，“若是皇叔现在停手，颜儿可以保证，此事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而且，东瀛虽是小国，但是一直对我国虎视眈眈，倭寇更是在我国边境地区做了许多人神共愤的事情，皇叔何必要与这样的人联手，怕是事成之后，皇叔也不会逃出他族的斩草除根，望皇叔再三思量。”
“你。。。从何得知的？”微微眯起眼，豪格眼中满是疑惑和怨恨。自己那么精密的计划，竟然那样容易就被一个女子得知了，让人怎能不捶胸顿足？
“皇叔无须得知，”施然笑着回避，“颜儿此番来，只想皇叔放弃此次的计划，否则。。。怕皇叔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这个女人是在威胁自己吗？就凭她？一个女人？虽然她得知了这些事情，但是豪格还是对女人这样的生物在军事上的能力显得有些嗤之以鼻，“一个女人是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事情的。”
“那董鄂妃呢？”话说出口，施然满意地看着豪格从傲慢的情绪转变成惊讶，不禁扬起了嘴角，“皇叔，为什么要把爱人的一种心情转变为恨呢？也许董鄂妃原本就对您怀着一种愧疚的心情，如今见你做这样的事情，她若是知道了，怕也是会难过的。皇叔莫非希望董鄂妃对皇叔是这样的感觉吗？”
看起来，这个女子知道的事情确实不少，豪格拂了拂袖，对施然的说法显然没有丝毫认同，“她能狠心对我那般残忍，能狠心不说一声就跟着那个男人离去，本王为什么还要顾及她的想法？！本王就是要让他们在天上好好看着，看本王是如何来宣泄对他们的恨的！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子女，和他们的爱，都一样愚蠢！本王要亲手将他们全部摧毁！”
施然看着豪格愤怒的脸，感受到他激动的情绪，轻轻叹了口气，原本想借此来劝慰他的，没想到反而适得其反了。
“你这样的表情和叹息，是在嘲笑本王吗？”看见施然的表情，豪格更加恼怒了，自己有那么可笑吗？以前那些人是那样认为，就连现在。。。这个女子也是这样认为！
“不，颜儿是在怜悯皇叔。”抬起头，施然不躲避豪格的眼，“颜儿觉得皇叔很可怜，本来可以放弃过往，然后好好来爱人，好好来生活，可是却被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颜儿觉得可惜。”
觉得我可怜？豪格觉得这个女子的想法实在可笑，“皇后娘娘玩笑了，本王一点也不可怜！可怜的将会是你那个自大的夫君和他那死去的父王！”
“但愿如此。”施然静静出口，语气中有着让豪格吃惊的镇定和坚决，仿佛一切事情都已经在自己的手掌之中，而他，不过是在做一场闹剧而已，“皇叔，颜儿言尽于此，希望皇叔不要为自己今日所做的决定而后悔。皇叔保重。”说完，施然便将斗篷重新盖在了自己的头上，轻轻低头，转回身，从警卫森严的肃亲王府飘然离开。
看着施然离去的身影，豪格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担忧，自己。。。是在畏惧这个女子？甩甩头，豪格觉得自己着实可笑，竟然被一个女子的几句话就唬到了，若是传出去了，怕是会贻笑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