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次的保护
水雾淡淡升起，渐渐地几乎笼罩一室。
施然轻轻抬手，将水珠洒在肩头。嘴角路出浅浅的笑。
三郎真好，都知道自己想洗澡。
想到刚刚小二走进来帮她准备洗澡的工具和热水，还说是三郎特意吩咐的，施然有些诧异，但是，感觉还……真好。
就是不知道三郎去哪里了，只是说出去一下，让自己在客栈待着不要乱跑。
施然将自己泡在水里，静静地想。
“出来吧。”玄烨在茶楼选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淡淡开口。
一个黑色人影轻声出现在玄烨身后，慢慢走到玄烨身边。
“爷，凌风来迟，让爷受罪了。请爷赐罪。”黑色身影单膝跪下，一手握着剑，一手放在弯曲的腿上。
“起来。”玄烨泯一口茶，说道。
“谢爷。”凌风站起身，面无表情。他太了解自己的主子了，从十五岁跟了主子开始，现在已是十多年光景，主子的喜怒哀乐和为人处世他都一清二楚。现在既然主人让自己起身，便是不再怪罪自己，主子待自己已然比其他人好了许多，而自己为报主子当年的救命之恩，就算是赴汤蹈火也绝不会叫一声疼。自己这十多年是多活的，打从主子救自己的那一刻开始，自己便决定从此要为主子而活。
“知道上次是哪边人做的吗？”玄烨开口问道。
“据属下查看，应该肃亲王。”凌风依实禀报。
“哼！”玄烨嘴角浮上一丝冷笑，“知道朕没死，恐怕他此刻已是坐立难安了！”
“爷，需要凌风做什么吗？”凌风再度开口。
“不需要。继续暗中观察，莫要打草惊蛇。朕要的是足够的证据，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玄烨冷冷地看着远方，说出的话没有一丝温度。
“是，爷。”
“还有，把回京途中的障碍都清除掉，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杂物。”玄烨转头，看了一眼凌风，然后转身离去。
“是，爷。”凌风目送主子的背影离去，然后迅速的消失在茶楼中。
施然从木桶中起身，将玄烨让小二给她买的新衣服套在身上，依旧是熟悉的白色，施然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脸上透着泡完澡后的红晕。
可能是澡泡太久了，施然甩了甩有些昏昏的头，往床的方向走去。
躺在床上，施然艰难地抬了抬重如千斤的眼皮，怎么……睁不开？自己怎么了？
……
依稀听见有人推门进屋的声音，是……三郎吗？施然再次试着睁眼，但是，依旧无济于事。
不对，不是三郎，不是只有一个人……
“把她给我抬回府去！”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中透着不耐烦，“哼！果然是长了个狐媚样儿，比起挽春阁那些姑娘是多了几分姿色嘛，怪不得光是一眼就把那个贱男人的魂儿给勾了去！若不是为了能继续当我的杨夫人……哼！愣什么愣？！动手啊！”一群仆人模样的男人，在眼前女子的威逼之下，忍着心头的无奈，不得不把手伸向了如仙子般的女子。然后七手八脚地盖上披风，将女子挟着往门外走去。
“来人，来人，放床上，放床上！”一进屋，屋中的男子便招呼着下人们把美人儿放到床上。
“哟……美人儿，美人儿……”男子用手轻轻解开披风的系绳，看着渐渐披风下渐渐露出的洁白无瑕的脸，眼睛几乎都快瞪出来了。男子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
“哎呀，相公，急什么呀？”见男子准备将手伸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站在一旁早已咬牙切齿的女子终于开了口，脸上瞬间换上风情万种的笑容，“相公，没看到旁边还有这么多人呀？你不会不好意思，人家也不好意思看呀？”女子朝男子使了使眼色，男子转头，看见满屋子的仆人。
“哦，对对对，还是夫人想得周全。”男子连忙笑着点了点头，“你们，先下去吧。今晚不用伺候了，听清楚，今晚不用过来了，除非我叫你们！下去吧。”说完，所有的仆人便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床上昏迷的女子，然后逐渐离去。
“那……夫人也去歇着吧。”男子走到女子身边，笑眯眯地说道。
“哟，人家帮你把人弄回来了，你现在倒如愿以偿了，这就要过河拆桥，这样报答人家啊？”女子佯装生气地将身子扭向一边，轻轻翘起嘴唇。
“哎呀，夫人这是哪儿的话？”男子双手握着女子的肩，伏在女子耳边低语，“过两天，相公我一定去你房里，好好补偿补偿你。”说完便露出猥琐的笑容。
“去你个不正经的，谁要你的补偿啊！”女子有些害臊地娇嗔，“相公不要忘了为妻我的劳苦功高便好。”女子轻轻甩了以下手绢，淡淡的香气从男子脸上略过，男子伸手想抓住，怎奈女子已走到了门口，“相公，好好享受你的良宵吧。”说完，绽开一抹笑，关上了房门。转过身，女子的表情瞬间转变，荡开一抹冷笑，“哼，臭男人，若不是舍不得这锦衣玉食，我才不受这窝囊气！”说完便消失在走廊尽头。
“颜儿。”玄烨走进屋，却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颜儿！”玄烨皱了皱眉，转身急急地走向楼下柜台。
“哟，客官，有事儿啊？”掌柜的一见男子，便开口招呼。
“天字二号房的姑娘去哪儿了？”玄烨冷冷的开口。
“客官，瞧您这话说的，那姑娘腿脚好好的，难不成想去哪儿咱还拦着不是？再者说了，那客人的事儿咱也不好过问呐？”掌柜的笑咪咪地说道，但他说话前那一秒钟的犹豫却依旧没有逃过玄烨的眼睛。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了，我便不追究。”玄烨面无表情地开口，冷冷地看了掌柜的一眼。客栈老板瞬间打了一个寒颤，这眼神……看来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刚刚……杭州知府二公子的夫人来过，还带了好几个仆人……”老板咽了咽口水，颤颤地说道。
“杭州知府？”玄烨皱了皱眉，在自己的手下竟然有这样放纵自己儿子的官，真是不可原谅！玄烨大步向客栈外走去。
“哎，公子，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呀……”客栈老板对着玄烨已经远去的背影，大声喊着。
“美人儿啊……来来来，我会好好疼你的……”男子擦擦自己嘴角流下的液体，开始伸出自己肮脏的手。
不要……不要……施然紧皱着秀媚，依旧努力着想睁开自己的眼睛。
不知是药量较轻还是施然深厚功底的作用，终于，施然微微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看到眼前一个陌生的男子正在试图解开自己胸前的衣带。
“不……不要……”施然万分艰难的开口，然后开始扭动自己的身体，试图往旁边移动。
“哟，美人儿，你醒啦！就是嘛，这种事情还是要清醒一点才好玩嘛！”男人摸上施然光洁的脸，猥琐地开口。
“不……不……”施然轻轻摇头，自己……怎么动不了？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不能移动分毫。
“美人儿，不要再挣扎了，我会好好疼你的！”男子说完便像失去了耐性般，一把撕开了施然白色的衣服。
“不要！”施然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声音却依旧小如蝼蚁。滚烫的热泪随着眼角滑落下来，淋湿在大红色的枕头上。
男子望着眼前的美景，再次咽了咽口水。水红色的肚兜，衬得脖子和胸前的皮肤更加白皙，在烛光下，几乎闪耀着如玉石般的光泽。
男子伸出手，有些颤抖地靠近施然。
施然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地滑落。“求求你……不要……”哀求的声音就如一只受伤的小狗。
“砰！”房门被猛然踢开，发出巨大的声音。
“谁！”男子收回手，站起身，愤怒地看向门口，“喂，你是谁？！谁准你进来的？！……”
玄烨走进屋，冷眼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衣衫不整，泪眼朦胧，瞬间像是失去理智般，眼中似乎燃起熊熊烈火，目光移向眼前的男子，甩开折扇，将折扇飞了出去，长长的竹签，刺进男子的手腕里。
然后，只听见男子惨叫的声音。
玄烨走向床边，看着眼前哭得憔悴的女子，心中的愤怒与自责再次强烈地涌出来。
“对不起……”玄烨轻轻拂上施然的脸，眼中全是心疼和怜惜。
“三……三郎……”见到这样子的玄烨，施然哭得更凶了，泪水如决了堤的洪水般，不可收拾。
玄烨忍下想要杀了这个男人的冲动，轻轻地整理着施然的衣服，然后将施然抱起身，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大步迈出房门。
“来人啊！快给我来人啊！给我捉住他们！”男子捂着自己的手，表情狰狞地大声喊。
刚刚步出院子，一时间，便来了许多的下人，将玄烨二人团团围住。
玄烨冷眼看着周围的人，嘴角荡开一抹冷笑，将手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吹。
少顷，凌风和数位黑衣人便悄然出现。
“爷。”凌风单膝跪下。
“教训他们。”说完，玄烨便抱着施然飞去。
“是。”说完，便转身，微微一抬手，周围的黑衣人便收得命令，如主子所言，教训“他们”。
凌风望向主子离去的方向，主子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施展轻功，就连自己的武功也是在遇刺都会保留七分，为的就是怕那些人知道他会武功，所派的杀手也会武功会更加厉害。怎么今天……也许，一直跟着主子的那个女子，对主子而言，确实有不一样的意义。
“三郎，我没事了……”施然躺在床上，伸出小手，抚摸着玄烨的脸，实在不忍心看着这样的三郎……
玄烨突然抓住施然的手，目光锁在她脸上，深深地看着她，望进她清澈的眼睛里，眼中写满内疚。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突然，玄烨冷静地开口。
施然望着他，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心中同时涌上悲伤和幸福的复杂情绪，然后，绽开淡淡的笑容，“嗯，我知道……”
玄烨侧身，躺在施然旁边，将她轻轻搂进怀里，似乎鼻尖可以嗅到她淡淡的香气，心中的担忧便随之消失，涌上一丝安稳。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朕保证！”玄烨闭上双眼，再次说道。
施然轻轻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眼中有丝疑惑，“朕？”
“以后……你会知道这个字的含义。”玄烨注视着眼前的女子，轻轻说。
“嗯。”施然说完，靠近玄烨的怀里，然后安静地缓缓袭来睡意，这是一种……比在谷中还要安然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