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医治
我一晚上没睡好,竟梦见那张白玉般的脸了,梦见他伸手来戳我的眼睛,当我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当空照了,看了看隔壁床,果果还没回来。
“啊!公子……”我陡然想起昨晚公子说的话,迅速爬起来,穿了衣服,头发随便梳了两下,便披着一头秀发匆匆的赶往玉风阁。
阳光下,我看见他站在门口,清风吹拂着他洁白的衣袖,仿似天上落下的谪仙。
他回眸看到我又在呆看,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随我来。”他道。
我急忙跟上,心里不知道他到底要罚我什么,看他这平静的样子,似乎没有戳瞎我眼睛的预兆,更何况丰神俊朗如他这般的男子,倘若做出那种事情,未免太煞风景了些。
我自我安慰着,一路跟随他到了玉风阁隔壁的平云阁,我素来没来过这里的,当看到果果端着茶水从阁中出去时,这才明白,哦,原来这是老夫人住的地方啊!果果从我身边擦身而过,眼中有些诧异,想要跟我打声招呼,却又不敢,有些担心的望着我,大概是怕我新来犯错了。
我向她摆摆手,表示我没事。
进到阁中时,苦苦的中药味便充斥着我的鼻端,这药味我倒不生疏,在山上的时候不知道闻了多少。
那老夫人一脸蜡黄,靠在床边不住的咳嗽,公子一看到立即上前扶着她:“娘,你怎么样了?”明显的焦灼溢于眉眼,看的我心里也小小焦灼了一下。
“你可有办法医治我娘?倘若你能医好她,你要什么本公子都可以答应你。”他望着我说,幽黑的眸子闪着期待的光芒。
我顿时明白他要罚我的事情了,他大概以为我是医仙的弟子,所以医术好的不得了。可是事实上,本人自从学医以来,只限于理论,从未实践,要真医死人可如何是好?更何况还是他老娘,万一不幸他老娘一翘脚,他岂不是要将我大卸八块?
想到这里,我的脑袋摇得像只拨浪鼓。
“怎么?你不肯?你大可开出你的条件,看看本公子究竟做得到还是做不到?”他略带愠怒的说。
我急忙摆手:“这个……不是不肯……是不能……”
“无论是不肯还是不能,有区别吗?”他的声音大了,人也已经立在我的身前,逼视着我,热热的气息直喷到我的脸上,檀香代替中药的味道沁入了心脾。
我的心肝儿那个颤抖啊,从未如此靠近看他,今日一看,真是那个心惊胆战,这人怎么发怒的时候也能俊得如此鬼哭狼嚎?
“倘若再不想办法,我娘她已是时日无多了。”他的眼眸黑的深沉,带着悲伤的声音直击我柔软的心尖,我一咬牙:“好,我医!”
他的眼眸顿时亮了,抿了抿唇只说了一句:“我相信你。”
我抚额,老天,连我自己都不信自己,他就怎么相信我了呢?
当我知道我应下的是什么差事时,真是后悔莫及。
“红烧鸡翅我喜欢吃,
工作不轻松心跳扑通通,
拿起麦克风噢耶噢耶,
专注十分钟恋爱易成功,
不怕打针吃药那是因为,
红烧鸡翅我喜欢吃……”
越是紧张,我越是喜欢唱歌放松自己,不住的念着:“专注十分钟、恋爱易成功啊易成功……”我一边抓药一边念着。
冷不妨后面人冒出头来:“什么易成功?”
“嘎……”看到他,我的脸“唰”的红了半边,呐呐说:“那个……治病易成功……”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我,那是一盒银针:“这是你要的。”
我颤着手接过那银针,将抓好的药递给他:“将这药放在一起煮了,现在我要给老夫人施针,半小时内不能有人打扰。”
他看了我一眼,便接了药出去了,临走时吩咐门口的小厮:“守好门口,半个时辰内不得让任何人进来。”
我轻拍胸口,吁了一口气,为什么他在这里的时候我总是呼吸不畅呢?还是继续唱我的“恋爱易成功”吧,转念一想,还是唱“治病易成功”的好,免得又被他听去了,以为我要跟他那什么什么。
拿着银针,我手那个抖啊,从未真的扎过一针的人,现在要对着公子风他老娘下手,我能不抖吗?
话说我真的没有实践经验,刚才把了脉之后,大约的摸出个所以然来,感觉得施针,现在看到眼前的人,大约看出个穴位的所在……
我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对自己说:“风铃儿啊风铃儿,不能大约啊,你再大约一下,你大约要被人大卸八块了。”
我让老夫人褪了上衣,背对着我,竭力握住了手里的银针,对着那个大约的穴位,闭上了眼睛,一咬牙、一狠心,蓦的扎下去……
“嗯……”老夫人闷哼了一声,便没再动弹。
我弯起嘴角,咦?没死人?继续扎……
转眼间,老夫人背上给我扎得跟刺猬似的。
“好了,还有最后一针……”我激动的看着手里的银针,乖乖,师傅说了,扎不死人的针都是好针,看来我真是得了他的真传了!
“嗤!”最后一声下去,被扎的人立即跟只垂死的鱼一般全身震动弹了起来,弹了好一会,接着,“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床上的人趴在那里不动了……
我吓得缩回了手,瞪大了眼睛,不会出事了吧?我的小心肝那个抖啊,似乎已经看到有人驮刀追杀我了……
“娘——”门陡然被推开,外面的人冲了进来,看到床上跟扎得跟刺猬一般还昏过去的人时,他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他将老夫人扶起的时候,老夫人的嘴边不住的流着黑血。
“我娘她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如同狂狮般的怒吼,我的心肝儿七上八下,心虚的小声说:“我……我尽力了,走了,拜拜,不送。”说罢,就一溜烟的向着门外跑去,这时候不走的是傻子。
“风铃儿!你敢走?!”他怒吼的声音已经快把我耳膜震破了,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不希望是最后一次啊啊啊!
我的脚立在那里,再也迈不动,回头看时,他愤怒的眼中氤氲着薄薄的雾气,他哭了?可见他是非常爱他娘亲的。
我的心陡然酸极了,缓缓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垂下了头:“好吧,是我错了,我不该……”
“玉风……”
啊?!我和他的目光马上聚焦在老夫人身上,她……她居然没死?!
(歌曲王蓉《红烧鸡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