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殷子琦望着她亲密的态度，有些惊愕，不自觉地咬着下唇，不知所措地站着。手不知往哪儿放，双脚也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只见方启轩用他那结实有力的手甩开雪仪的小手，若无其事地边坐下来边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伯母要我来的，我起初不答应，觉得自己还没经验，搞砸了启轩你的事就不好。但你也知道伯母心疼我，硬是不让我到别家公司吃苦头……所以啊……”说着说着，她又亲昵地挽上他的手，干脆姿势暧昧地坐在他椅子的扶把上，继续说：“我来这陪你咯，你可要多多指教。”接着绽放在她的脸上的是一抹甜丝丝的笑容。

殷子琦不知为何，看了那张笑脸，几乎没感到半点舒服，反而很厌恶。那样娇媚的眼神，是爸爸贴身秘书的秘密武器。够恶心的。

方启轩很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继续工作，但梁雪仪似乎也没为此而不悦。仿佛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孤傲。不一会儿，他微微抬头，才惊觉殷子琦还站在那儿。

梁雪仪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抿起嘴，遂以命令的口吻说：“你，可以出去了。”

殷子琦不想说“是”，因为那样是以前的她所会做的。现在的她不再随便屈服于人前。她仅微微一笑，说：“我回去工作了，方总。”像是无视梁雪仪的存在，像她没有任何威胁力般。

方总头也没抬起来，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子琦出去了，心却有东西在揪着。他那样漠视一切的表情总深深地伤了人的自尊心。好似没有人配得起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不，他的确高高在上，的确没有人配得起他。那自己呢？下人么？

踏入电梯时，她想到这，突然摇摇头，自嘲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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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吃午餐吧！”潘毅快步走向殷子琦，说道。

“好啊！怎么那么闲空？”步出公司门口时，殷子琦随意问道。

“方总裁难得不在，我如今不偷懒，何时才能偷懒呢？”潘毅笑得阳光，好似放下了心中大石。

“嗯？方总不在？”她好像没听说啊！

“噢，昨天美国那里的公司说出了点问题，他临时过去开会的。”潘毅轻松地说道，坐下来便点了套餐。

“是这样噢。”殷子琦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涌起小小的失落感。方启轩不在，她应该开心的。问她为什么，估计她也不知道吧！美国很远，就像当初她想象爸爸在遥远的英国般，那么遥不可及。

“潘哥！最近还好吧！”一堆汇丰的女职员见到潘毅，便一窝蜂地过来，毫不客气地坐下。

殷子琦正疑惑着，不会吧！潘毅虽阳光，但怎么看总觉得没什么女人缘。那些女的在干吗？

“总裁什么时候回来？”

“方总几点的飞机啊？”

“你不是说我打赌赢了，你就告诉我他电话号码的前两个数字吗？”

…………

…………

噢，原来如此。都是因为方启轩。方启轩怎么就那么令人迷惑？

“韩凤那家伙时时施压，就是不让我们有任何机会见到他。等我升职当经理时，我肯定给她好看！”

“真无法想象，当他的女人是何等幸福，即使要我当他第几个地下情人，我也心甘情愿。”

“你别乱说，方总私生活很检点。从来就只有一两个高档的女友，像梁雪仪那样的千金。”

“切，那梁雪仪有什么好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她配得起方总么？我看啊，我们殷总监可美上她好几倍了！是吧，殷总监！”

一瞬间，十多双眼睛齐齐刷向她。殷子琦微微一笑，但心里却没有在笑。她望着花痴般发疯的女职员，若有所思。成千上万的女孩在觊觎着当他的女人，而自己在十五年前不也这个样子吗？在众多女孩当中，她就是一个充数的角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