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妃不为后(106)
“是!”两个侍卫拖着柳儿向外走去,柳儿吓得心胆俱裂,尖叫道:“小姐救命,老爷救命啊!”
这柳儿是蒙如烟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侍女,情同姐妹,蒙如烟听到哭声,此刻再也按捺不住,被人扶着快步走了出来,凤眼圆瞪,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贱人,不要以为皇上宠你你就得了意了,快放了柳儿,否则你不会好下场的!”
蒙过带的侍卫立刻抽出刀,个个面露怒色。
我大笑,轻蔑地道:“怎么?想造反吗?”
众人面上颜色陡变,不安的看了看蒙过,蒙过阴沉着脸命人将刀还鞘。
我掏出虎符森严地说道:“皇上有命,后宫所有事宜及禁卫军由我暂时统领,凡有违命者,可直接行斩杀大权!”
此语一出,蒙如烟也不敢放肆,只是看着父亲哀声道:“父亲。。。。这牢坑女儿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蒙过阴沉着脸看了看我,再看看自己的女儿,最终哼了一声道:“贵妃可真是深得皇上信任,嘿嘿,不过做事还是要给自己留余地,否则。。。。。”
他说了一半便不再说,转头对蒙如烟道:“好好保重!”
说完便带着人马看了我一眼,离开了皇宫。
他走后,我这才惊觉自己汗流后背,双腿发软,徐忙扶着我,我微微闭目,心道蒙过已经猖狂到如此地步,看来早晚必反,今天吃这个亏,不知道明天又会怎么样,须得小心防范为要!
回到芙蓉殿,左思右想,终是安不下心来,沉呤了一下,还是决定夜探相府一次,摸一下底才放心!
右相府朱漆大门钉着兽环,院墙比平常的官员更高出三尺,占地约有十亩左右,周围竟无人敢与之相邻,可见其平时气焰若何!
我轻轻的翻身,刚跃上墙壁头,便看到几又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寒光,不好!这家伙竟然养了狼狗,万一被它们闻到味道就糟了!
心念俯动,机括中射出一蓬银针,几条狼狗呜咽一声还末来得及叫出声就倒地身亡,我擦了一把冷汗,更加小心行事,万不能像上次一样坏事了!
悄悄的摸进主房,果然看到室内亮着灯光,蒙过养着许多高手,倘若贸然上屋顶,恐怕要被发现,正在发愁之际,见一个婢女端着茶水正要进去,悄无声息的绕到她的身后在她的后颈上一击,丫环立刻软倒下来。
我轻巧巧的借力稳住托盘,一手拖着婢女寻着一个花丛放倒,换了她的衣衫,又低下头,以头发遮着容颜,这才款款地进入房中。
“老爷,茶来了!”我慢声细语说话的同时眼角一瞟,不料大吃一惊,因为蒙过的房里还会着一个人,赫然便是那天被我刺杀的永亲王!
内心虽然震惊,但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恭敬地站着。
蒙过哼了一声道:“给王爷上茶!”说完含笑道:“这是新摘的雨后龙井,请王爷尝尝!”
永亲王并不接茶,看着蒙过阴阴地说:“右相请我过来不会是只为了喝茶吧?”
蒙过哈哈一笑,给我使了个眼色,命我退下。
我屈一屈膝,端着空盘子退下,掩上门,查看了地势,伏地一丛花枝上,舔破窗纸悄悄向内探去。
见无外人,蒙过也不再遮掩,直接地问道:“王爷的女儿,侄女儿均死在宫中,皇上又对王爷多加控制,难道王爷竟不动声色?”
永亲王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他是皇帝,我能怎么样,莫非右相倒另有算计?”
蒙过皮笑肉不笑地说:“既然蒙某诚心请王爷过来一叙,便直说了吧,王爷你暗中掌着数万兵马,若是想起兵,本相必会提供银子支援!”
永亲王大惊道:“右相,兹事体大,怎可妄议?”
蒙过郑重地说:“本相诚心诚意,绝无二心,即墨衿非先皇宽柔待人,他心狠手辣,冷面冷心,早看我不顺眼,要除之而后快,既然如此,与其任人宰割,倒不先发制人!”
两人对持了半晌,永亲王忽然哈哈大笑道:“右相果然爽快,既然交了底,本王也不怕直说,若是此刻起兵则过于仓促:一来兵马不足,不能与朝廷对抗;二来武器匮乏;三来储存的钱粮也不足以支撑整场战争。我缺的是时机、武器和钱粮。”
蒙过不急不缓的说道:“而这三点如今让王爷自己解决,不免有些困难,但我们完全可以假借他人之手为我方造势。”
永亲王果然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蒙过轻笑道:“先说这时机。王爷你的兵马不足,不能力敌,只能智取。永亲王可想过太子和三王子?”
永亲王皱了皱眉头,道:“那两个人野心甚大,怎么会跟我合作?”
“正是。”蒙过道,“他虽有野心,但缺少军马,如果王爷和助他们一臂之力,岂不两全美?而本相则提供武器和银子,至于粮草嘛,这皇城里倒是有屯积了不少。王爷意下如何?”
永亲王听了果然脸色立变,拈须会意地笑道:“右相果然妙计!你我二人精诚合作,到时候得了大位,再抽出我们的人马,把那二人以谋反之名弑之,不怕这天下。。。。嘿嘿。。。”
我听得心头火起,暗骂这两人狼狈为奸,其心可诛!
听完两人的密谋,方明白为何蒙过急急的要接蒙如烟出宫,他是怕谋反时伤及自己的女儿吧,他越是如此,我便越不能放蒙如烟这颗棋子!
返回宫中,我立刻密召左轻亮,亮出虎符,左轻亮果然赤胆忠心,当即跪下,问我有何吩咐!
我沉声道:“立刻封锁四角宫门,任何人不得进去与外界互通消息,另外命人严守粮草,以防有人从中作梗,朝政也不必议了,只让皇上的心腹官员进宫来,所有人等,尤其是右相,更不能让他迈时宫门一步,明白吗?”
左轻亮年轻的脸上满是忠诚了热血,铁甲逶地,银剑在手,铿锵地道:“请贵妃娘娘放心,属下一定誓死保卫皇城,五万禁军任娘娘调遣!”
看来他已经隐约知道什么,果然是个聪明人!
宫门一锁,宫内人人自危,我下了严令不准妄论朝政,散播流言,因此显得分外的沉寂。
但在这凝云一般的沉寂下,却有三三两两的人集在一起,互相以恐慌的眼神示意,无声的交流着他们内心的恐惧。
三妃自然不肯善罢干休,又摔碟子又摔碗的寻事,均被我严令制止,当我听到小太监第N次回说钱多在辱骂我时,叹了一声道:“把她锁在内室,传我的话下去,以后谁还敢闹事,照锁不误!若想被禁足,只管闹!”
钱多被锁了起来,苏媛和赵淑娟果然安静下来。
我又写了密信,封在蜡丸中,缚在鸽脚上,放飞了信鸽,我望着天空中鸽子的影子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汹点,这才惆惆的回房中。
以前总有瀚儿在屋里说话,衿在批阅折子,现在却空无一人,虽摆上了精致的饭菜,却如梗在喉,一口也吃不下去。
怅了半日,命人将菜撤下吩咐道:“以后每餐四样菜就好,不要浪费了!”
我静坐了半日,忽想起只锁上宫门是没有用的,必须要防患于末然,这些禁军守着各宫的娘娘们是在浪费人力,应该把他们集中在四个宫门处把守。
忙命人传了左轻亮来,谁知他早已经布置好,我赞许的看着他,心想以后此人必得大升。
我亲临城门,并不避讳身份,和守城的将士们含笑相谈,告诉他们衿已经作好了充分的准备,所有的叛军不过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罢了!
功成之后必有厚赏,唯有忠心方能换来锦绣前程,并让守军准备好连发弩车、倒勾环鞭、强力五人箭,山雨末来,但风已满楼,只能严阵以待。
然而事情的发展还是超过了我的估计,天刚蒙蒙明,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发起了进攻。
我赶到青龙门时,发现守城的禁军正奋力抵抗着叛军的撞门,外面人叫马喧,有人在响亮地叫着
我缓步登上城墙,望着下面黑压压的叛军,冷笑一声,高声道:“永亲王不在自己府里歇着,怎么带着自己的军队乱跑?倘若跑错了地方,掉了脑袋可不是玩的!”
永亲王冷笑一声道:“你又是谁?敢来教训本王!本王不过替天行道,让这昏君下台而已,这有什么不对吗?哈哈哈。。。。。”
左轻亮拔剑出鞘,大怒:“大胆反贼,胆敢对贵妃娘娘无礼!”
“哈哈哈。。。什么娘娘,什么贵妃,谁不知道她是前罪妃的女儿,和即墨衿这个败类是兄妹,两人不知羞耻,形同乱轮,丢尽了皇家的脸面,竟然还有脸站在这里说话?兄弟们,咱们大祁要的是明主圣母,不是昏君淫妇!对不对?”
蒙过不知何时跃马阵前,抓住我的身世诟病,字字击中要害,句句挑起争端,公然在此对我大肆侮辱!
我脸色雪白,红唇紧咬,一时间气得浑身发抖,左轻亮须发皆张,恨不得下城来和他一决生死。
他命人将连发弩车扣上箭,嗖一声,五支利箭犹如五道闪电般直射向蒙过的心窝,蒙过的马受惊,昂然抬起前蹄,吓得蒙过面无人色,连连拭汗。
我定了定神,冷冽地道:“蒙过,你身为右相,却勾结反贼,阴谋作乱,下场必是乱刀砍死,五马分尸,此刻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妖言惑众,却不知死期将近!来人,把蒙如烟给我带动来!”
既然你心狠,别怪我手辣!
蒙如烟立刻被带了上来,她衣着单薄,冻得嘴唇铁青,哪里还有丝毫的皇后风仪,哆嗦地叫着:“父亲,救我,救我。。。。。”
蒙过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上官静婉,嘿嘿,果然有你的!”
我笔直的站着,冷冷地说:“赵将军已经接到信报,马上会赶来支援,你若是识相,就赶紧撤兵,否则不止你的女儿人头难保,连你照样也是死路一条!”
永亲王狞笑道:“哈哈哈。。。若不是本王和赵将军暗通关节,险些被你蒙骗过去!赵将军是来了,但他是让他的先锋带着三千人攻城的,你且向后看看玄武门是不是已经有人攻城了!”
我大惊忙向后看去,果然见玄武门升起了示警的青烟,倾刻间便传来打斗声,不由得手心微微出汗,强道:“赵将军一生为国尽忠,绝不会做出那叛变之事,你休得在此胡说!蒙过,你想好没有?”
蒙过微微犹豫,蒙如烟声声凄厉,城上城下的士兵均绷紧了神经,空气中唯有暗流在涌动,无形的电火在碰撞。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蒙相,你可不要临阵退缩,成千古遗恨!”永亲王拍着蒙过的肩,吐出残忍而有引诱性的话。
我恨得银牙咬碎,这个永亲王,简直是只老狐狸,好能谋算人心,一语刺中要害!
我高声道:“蒙过,你难道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顾吗?虎毒尚不食子,你难道为了一已私利,情愿与虎谋皮,也不愿意救你女儿?”
蒙过垂下头不语,显然内心十分矛盾。
永亲王拍着他的肩道:“右相,你这次来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既然右相不忍下手,就让本王代劳吧!”
永亲王命人搭上箭,对准蒙如烟的心脏射来,箭发如流星,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支箭如毒蛇一般穿透蒙如烟的心脏。
鲜红的血从她的胸前溢出,蒙如烟不敢置信的张大了眼睛,慢慢的倒下,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命人射穿她的胸膛,亲眼看着自己最后的希望被残忍的撕裂,我想这种痛,比死更难过!
她以为家是她永远的依靠,到头了却是如此的报应,她如何甘心,如何瞑目?
我叹了一声,轻轻的合上蒙如烟的双眸,神情冰冷似铁。
这时第一缕阳光已经破云而发,射出万道金光,将皇宫笼罩在暧阳之下。
我冷冽的发出命令:“准备连发弩车!”
口令一出,数百名士兵有条不紊的拉开强劲头弹簧,装上箭,绞紧木绳,手提战斧,面露愤恨之色,整齐的站在城墙上。
永亲王微微侧目:“我劝你还是早早投降,免得再有伤亡,整这些什么木车子来干什么?可笑,你为这些东西能挡住本王吗?”
因为衿对新式的武器进行了改良,外观看来不过是一只大木箱而已,永亲王却没见过,出语嘲笑道。
我微微冷笑:“挡不挡得住就要看实际啦!有种的就来吧!”
蒙过咬牙一挥令旗高声道:“兄弟们,冲啊!”
呜呜的冲锋号响起,大地传来隐隐的震动。
叛军来势凶悍,我却岿然不动,直到这些人冲到距离城下三百米的地方,我方冷清下令道:“全体准备——卸下防护板!”
城上城下的军士们同时动手,他们迅速卸下推车前的挡板,露出了木箱前端密密麻麻的洞口,里面隐隐闪烁着箭头的寒光。
再看前方叛军已经冲到不足二百米的地方,我厉声喝道:“城下注意,开城门——射!”
话音落下,沉重的城门被缓结开启,下面早就准备好的士兵抬起利斧,齐刷刷地砍掉紧绷着箭绳索,推车后面紧绷的绳索应声而断,寒光晃花了永亲王和蒙过的眼,而接下去的景象却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天空变黑了,几千只长达两米的巨大弩箭划破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像是集体迁徙的乌鸦,遮天蔽日,用尖锐的叫声欢唱着死亡之歌。
所有冲锋的士兵见到这一幕都呆住了,甚至连本能的躲避反应也没有,士兵们只剩下一脸呆滞,傻傻地看着这片噬人的阴云,久久不能回神。
两千多支利箭汇成一片阴云将他们完全笼罩。时间仿佛突然停止了,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黑云笼罩,看着黑云又幻化成一支支长箭将自己贯穿,他们看到红色液体慢慢地染红古老的砖地,感到身体的温度渐渐丧失,一股称为死亡的疼痛在身体里蔓延,低头只能看到一杆乌黑的箭柄露在自己身子外面,他们甚至还保持着冲锋的姿势。
而早有死士趴在蒙过和永亲王的身上,以血肉之躯来挡住了利箭。
城上的士兵一片欢呼,城下没死光的士兵则节节后退,被吓破了胆子!
蒙过和永亲王仓惶的逃窜,恨恨的扬言:“若有生日,必取上官静婉项上人头!”
我哈哈大笑,补上一箭,刺穿他的头盔红缨,吓得他不敢多言,打马就逃。
青龙门小胜一场,我和左轻亮立刻拍马去玄武门,果然见一个年轻将领正在指挥属下四人合抱一个粗圆木正在撞门。
我扬眉,取下三只箭,搭在弦上,三箭连发,准确无误的射中其中三人的咽喉,三人应声倒声,木桩轰一声掉下,将另一人压在下面,动弹不得,吓得惨叫连连,惊得带头的小将后退了一步:“你,你是谁?”
我身后的士兵都高声欢呼,以助声威,我斜视着这名小将冷冷地说:“你的上司是谁?”
他后退一步道:“是,是赵将军!”
我冷哼一声:“赵将军随皇上出征,如何会叛变?再胡说八道休怪我手下无情!”
那名小将呆了一下,立刻说道:“皇,哼,即墨衿已经被我家将军杀了,将军马上就会赶来,这天下早晚是我家将军的。。。。”
“不知死活!”我冷笑一声射穿他的心脏垂眸道:“把这些人全部杀死!”
越是恨极反而语气越平静,我稳稳地站在城墙上,看着支支利箭将这些人穿透,看着他们狼狈逃窜,心中却麻木一片!
徐替我穿上披风,拿着丝巾拭着额上的汗担忧地说:“娘娘,皇上他。。。。。。”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坚定地说:“他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下了城墙,只留给众一个决绝的身影,是的,我相信他!
然而,世事难料,风云突变,就在我拼尽全力抵抗这些乌合之众时,他们强有力的后援来了!
夏国的铁蹄如魔鬼一般竟不知用何方法过了燕门关,一行数万人的铁蹄卷着滚滚黄沙如利剑一般直刺向皇城。
“娘娘,夏国的士兵快冲进来城了!”徐惊惶失措地叫道。
我闭上眼无力的坐在椅上,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身体困到了极点,但我不能倒下!
好累!衿,你现在在哪里?我快撑不住了,可是我不能负了你对我的期望,你快点回来吧!
这个时候,我多想他陪在身边,但是他亦分身无术,五万禁军虽然精良,但也有死伤,何况粮草已经不多,永亲王的残兵已经让我筋疲力尽,再加上夏国的军队,我不能保证还能支撑多久!
深吸了一口气,我扬眉道:“我们去看看!”
夏国的铁蹄气势惊人,还末到宫门,便听到奔雷一般的铁蹄声,隆隆的辗过古老的砖道,带着血腥之气直扑向岌岌可危的皇城。
脚步冲到一半,忽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有人大声的尖叫着:“夏兵破城了!”
我脚步一顿,整个人如木偶一般呆在原地,什么?破城了?我怎么和衿交待?
左轻亮一身是血的跑了过来,跪在地下悲愤地说:“娘娘,咱们的武器虽历害,但数量不多,只能守一个城门,可恨这蒙过永亲王竟和夏国勾结,四处城门一齐进攻,弟兄们挡不住,玄武门被破了!”
我怔怔地看着外面的喧嚣声和铁蹄声,只觉得一切都远了,喃喃地说:“破了?破了?”
“娘娘,我保护你走吧!”左轻亮急切地说道。
我孤零零地站在汉白玉砌的道上,只觉得片刻的时间几乎像是一生那样的漫长,身边有惊乱的宫人在四处奔走,随手丢下一些东西将整洁的皇宫污掉。
破城地消息已经传开,我目光越过城墙,恍惚之间,几乎可以听见阵阵急切的马蹄声和金铁交击声,如同雷鸣一般敲击在心上,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剧烈,心脏禁不住收紧,在这样倾覆天下的动乱战争年代之中,一个人的力量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卑微……
我摇着头喃喃地说:“不,我不能走,我要守住这里,我不能走!”
左轻亮在我身边大声的吼着,我一个字也没听到,只是徘徨而茫然地站着,夏国的铁蹄,呵呵,多么讽刺的笑话,我一手训练的军队,现在正以锐不可挡之势杀进大祁的皇宫!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死不足惜,我无颜面对衿!
左轻亮大声地说道:“夏人凶残成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坚决地说:“你走吧,我死也要死在这里!”
左轻亮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敬意,抽出剑护在我身前道:“属下拼死也要保护娘娘的周全!”
两人静静的站着,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哧!身后一声轻响,一个黑色的影子如鸟一般轻盈的落地,一双有力的手握着我的手臂:“走!”
宁默!
我又惊又喜:“衿他怎么样了?你怎么来了?”
宁默深遂的眸子看着我,长话短说:“主子没事,让我来救你出去!”
“可是我。。。。。”
“不要说了,跟我走,左统领,麻烦你在此阻拦敌军!”宁默言简意骇地命令道。
左轻亮立刻退在一边,纠结残余部队在我们身后保护着。
我扭头看了一眼城门,被宁默带着向青龙门奔去,但是只奔了几步,便已经失望了,那高耸的朱红色宫门被猛地撞开,无数黑衣铁甲的骑兵潮水水一般涌入,箭矢当头射来,纷落如雨。
前面逃命的内监宫人前进的步子嘎然而止,就好像被一刀生生切断那样的整齐,转而又惊叫着四散奔逃,无数人被身后疾风骤雨般的箭矢射中,挣扎着倒在了地上,惨叫连连。
一顿箭矢过后,宫女内监的尸体遍布在广场之上,劫后余生的宫人向着截然相反的方向逃窜着。夏人快马加鞭地紧随其后冲过宫门,遇见挡了道路的宫人就手起刀落,血溅宫墙,整个广场之上更加的混乱不堪。
“这群畜生!”我恨恨的停下脚步,搭箭去射。
一个首领中箭,马上有人发现了我们,立刻有十几支箭射来,宁默飞身挡箭,但还是有一支箭射中了我的左臂。
“你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他们?”宁默的口语竟像极了衿,说得我不由得微微脸红,仍倔强的要拔出箭。
宁默俯下身子沉声道:“上来!”
我怔了一下说:“不行,我会带累你的!”
宁默反身抱起我,施展轻功,不再多言,向最冷清的集福宫奔去。
他小心的抱着我,目光中带着关切的暧意,黑眸无声的诉说着焦急,薄唇紧抵,黑色的劲装下心脏咚咚的跳着,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热,一向清冷的俊颜泛起了红晕,看上去亲切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