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风雨欲来
第三十二章风雨欲来
1
八月十八日,清晨。
睡意朦胧中一股温淡的雪松木香气混合着露水的清新蹿进我的鼻孔。我的意识因这香气在血液中的流动而逐渐清醒。正欲挑起那千斤重的眼皮,一个清透若羽的吻落在了我额头上。
采吻大盗顺利采得某霓的“清晨第一香”后正欲抬嘴逃离犯罪现场,机警聪伶的被吻人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环住改罪犯的脖子:“为夫色鬼,竟敢偷尝你霓大爷的香额,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本大爷现在就用一个火树银花的无敌霹雳香吻送你去天堂!”
语毕,我嘟起嘴抬起头向前吻过去:“啵!”嘴唇处传来冰凉硬实的触感。
这是?
疑惑地睁开眼——
此时我的嘴正与一个鸭蛋大小的铜胎掐丝珐琅药瓶零距离接触ing!
抬眼瞪向狐狸,他眸含笑意,嘴角微勾:“瑜儿这个火树银花的无敌霹雳香吻威力确实不小,可惜吻错了地方。”
抬起轻压我唇上的瓷瓶,某男眼里流光四射:“让为夫来告诉你它的正确位置……”
俯身而下,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闭上眼睛的前一秒,我看到狐狸的唇线扬成一道迷人的弧度。
秋。
清晨。
下朝后。
初醒十分。
室内春意浓。
拔起药瓶上的木塞,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这药味真难闻,它真是治疗割伤的灵药吗?”我用手蹭了蹭鼻子,皱眉问道。
狐狸捏了捏我的鼻头,笑:“这药是用来擦的又不是用来闻的!瑜儿将药送给店内师傅时,记得嘱咐他:用过此药后,伤口两个时辰内不可沾水,否则会影响伤口的痊愈速度。”
“嗯9有呢?”
“还有就是我们家瑜儿以后在店内不要接触剪刀之类的利器,裁缝师傅常年跟剪刀打交道都会不小心割伤自己,更别说你这心眼比碗口还粗的傻丫头了,指不定一剪刀下去后,你那五指山就只剩仨个山头了!”
“切!你知道什么呀?想当年,本霓可是班里赫赫有名的裁布高手,人送绰号‘小桑飞剪’!你不要用你的狐目寸光来衡量本霓的裁技……”
我一边嘴不停唇地吹着牛皮,一边手不停指地叉开两根指头做剪刀状裁切着无形的空气。
狐狸帅气的小脸在我的唾沫横飞+张牙舞爪中绽出一个淡雅如兰的笑靥。
轻柔地握住我在空中舞动的鸡爪子,敛颔垂眸,他用他温润饱满的指腹一点点描绘着我掌心的纹路。
“原来这毫无美感的陋手竟如此灵巧,为夫定要仔细记住这双手上的每一根纹路,以便以后能在茫茫玉手中一眼将它辨出……”
我反手掐住他的掌心,恶狠狠地瞪他:“你竟敢嫌我的二脸长得丑?你给我说清楚了,本霓的二脸哪点没美感了?”
“二脸?”某狐蹙眉。
“切,没听过‘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这句吗?‘第二张脸’简称‘二脸’,傻冒!”我很大方地送了他一记白眼。
狐狸收到我送出的白眼后龇牙咧嘴地乐了起来,凑近脑袋端详了我好一会,他戏谑道:“老天真是不公平,怎么能让我们瑜儿长得一脸横肉,二脸嶙峋呢?啧啧!”
啥?一脸横肉?他这是在讽刺我的小脸“肥肉丛生”吗?
啥啥?二脸嶙峋?他这是在讽刺我的纤纤玉指“瘦骨嶙峋”吗?
这个杀千刀的!
我银牙乱咬,怒目圆睁,正欲“化怒气为谩骂”,狡诈的狐狸立即见风使舵,深情以对道:“即使两张脸都生得不好,我们瑜儿仍旧魅力四射……”
揉了揉我的头发,他轻叹:“真不知我们瑜儿是仙女还是妖怪!”
脊背一僵,我脑中回旋起一句话:
“风瑜,你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怔怔地看着狐狸温润无瑕的手心,眼前浮现出一双紧紧攥着白瓷碎片的血淋淋的手。
对你而言,或许我真是个妖怪。
胸腔里鼓动的那抹红突然像被刀片浅浅划过,细微却真实地疼着。
“瑜儿?”
抬起头,微愣的眸中映出狐狸疑惑的脸。
用力握紧手中的药瓶,我拿眼横他:“我既不是仙女也不是妖怪,我是……呃?是一只魔鬼!”
“魔鬼?”狐狸蹙眉。
“是啊,知道为什么吗?”我得意地笑:“因为魔鬼身材好!”
狐狸把眸光停在我的“水蛇腰”上,轻笑:“喔?莫非瑜儿是一只发了福的魔鬼?”
“你你你你哪只眼看到我发福了?”我气结!
狐狸勾起嘴角,一脸坏笑地回答:“左眼+右眼=两只眼。”
“去死!你那青光眼+散光眼+近视眼=的半瞎眼所看到的一切都脱离实际!”
“哦?既然如此,我们就用事实来说话。”狐狸一边扯嘴阴笑吸引我的注意力,一边松开握着我手的他的手,温暖的掌心隔着睡衣熨烫我腰上的皮肤,我浑身突然一个激灵!
“呃。。。。。。”狐狸身子微微后仰,眯眼目测着两手间的距离:“保守估计,这腰也有两尺粗了吧?”
“死开!明明只有一尺九寸九,不信我拿布尺量给你看!”
火急火燎地下床扒出布尺,我狠命地吸着肚子将布尺围在腰间,兴奋地嚷嚷:“看看看,明明只有一尺九寸八!”
狐狸没有凑过来看数字,反而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我憋红了脸继续嚷嚷:“快来看呀,真的只有一尺九寸八耶!”
“你使劲再吸一口气,为夫保证你的腰围还会再减少一寸!”
看着狐狸憋笑的脸,我心里那是一个恨呐!
恶狠狠地将布尺扔向狐狸,我怒吼:“反正我的小腰没超过两尺,反正我是没发福的魔鬼身材,反正我不会减肥,反正……”
门外端着漱口水的晚儿轻声问端着铜盆的晨儿:“姐姐,小瑜为何每日清晨都和穆大人斗嘴?而且每次斗到最后抓狂的都是她自己。”
“呵,傻妹妹,他们俩的感情可不就是在斗嘴中升温的嘛?”
“是喔!”晚儿轻笑:“姐姐你别说,我跟在大人身边这么久,可只见他跟小瑜斗过嘴呢!若不是亲眼见到亲耳听到,我还真不相信那些讨打的话出自大人之口!”
晨儿含笑:“是啊,小瑜那丫头似乎有种独特的能力,总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露出自己深深隐藏的另一面——穆大人如此,阮靳律亦是如此。”
“对了姐姐,阮公子似乎也很喜欢我们小瑜呢!不过,小瑜好像挺讨厌他的,整天就想着法子折腾他。”
“妹妹你错了,如果讨厌,小瑜便不会这般戏弄阮靳律……”
“哦?”
“喂!你们俩站那闲聊啥呢?”
我两手叉腰站在门前对俩丫头嚷嚷:“赶紧伺候本霓洗漱更衣,本老板今个要去店里巡视巡视!”
“是!请桑老板漱口净面!”
两个丫头相视一笑,进屋伺候。
一刻钟后。
“喂,晨儿啊,你的小蛮腰有几寸?”我小声问道。
“呃?约莫有一尺七寸吧?”
“这么细?骗我的吧?”我瞪大了眼惊呼。
“小瑜,晨儿姐姐的腰真的只有一尺七寸呢!比我这水桶腰细多了!”晚儿小声插话。
“哦?那晚儿的腰有多粗?”我燃起一丝希望,贼贼地盯着晚儿。
“一尺八寸啊!”
“什么!!!!”
我低头暗恼:一尺八寸还叫水桶腰?那我这两尺的腰岂不成了——
水缸腰?
呜啊!莫非冥胥国全体女人的偶像是赵飞燕那丫头?
呜啊!玉环姐姐,你要为自己做主呀!我一直崇拜的“环肥”在冥胥不流行呀!
呜啊!打倒“燕瘦”,打倒“小蛮腰”,打倒“一尺七”!
2
“同志们好!”
“桑老板好!”
“同志们幸苦了!”
“为时尚服务!”
刚踏进店门我就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算是领导放假归来对员工的亲切问候。店里的师傅店员们也都“心有灵犀百点通”的配合起我来。
“桑老板,你和阮公子这三天都不沾店门,可把我们这些下人忙坏了。”
进店落座后,小厮立马端上茶来伺候。
“哦?阮公子这三天也没来店里?”
奇怪了,这中秋节的三天假我可是自个给自个放的,这驴子咋也跟我学着偷懒呢?
“是啊,我这几日每天都看到阮公子在附近店里巡视,可就不见他进我们店。昨个您在木工房定做的木马和人台送到后,店里伙计请他过来指示要如何布置橱窗,他说以后店里的事情全部由桑老板做主!”
“哦?他真的这样说?”我心里一惊,嗓音加大。
“是,千真万确!”
呃,帅驴这么做该不会是想提拔我做一把手了吧?我在心里暗自捣鼓着!
“桑老板?”小厮见我不语低声叫道。
“哦,这事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可是桑老板,你定做的木马和人台还放在内室呢!你所说的橱窗陈列我们都不懂,也不知道要怎样布置。。。。。。”小厮一脸为难。
“这事就交给我吧!”
我正欲摆手示意他离去,突然想起我前段时间刚签的十二个“名豆”,她们可都是我们橱窗展示的活人台!于是赶紧吩咐:“上次的发布会后智娴姑娘展示的骑马装订单最多,你去通知一下,请她明个过来担任我们的橱窗模特,工作时间为两个时辰,日薪十金!”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我们的“第一钗”,她这几日可是每天都过来询问橱窗展示的日子呢!”
语毕,小厮利索地蹦去对面的淫窝找我们十二名豆之首:野蛮中性美女智娴小朋友。
后话:
《冥胥民间杂谈》记载:文胥帝八年八月初五,京都新兴时尚店铺“绿泥服装店”在全国最大的歌舞院醉尘院前举行了冥胥王朝历史上的第一场时装发布会,并在会后评选出红遍大江南北的“绿泥十二钗”又称“冥胥第一代名豆”。
此十二钗为:
第一钗:野蛮率性型豪女——智娴;
第二钗:气质飘然型仙女——亦绯;
第三钗:温柔睿智型才女——籽婧;
第四钗:可爱俏皮型乖女——梨荚;
第五钗:魅力四射型靓女——笋缈;
第六钗:冰肌玉骨型神女——沉媶;
第七钗:娇嗲羸弱型柔女——志苓;
第八钗:丰神冶丽型熟女——淑绮;
第九钗:清丽甜美型纯女——璟恬;
第十钗:性感百变型魔女——仪琳;
十一钗:娇小可爱型美女——芯零;
十二钗:暴露开放型欲女——芙融。
这十二钗流芳千古的名子均是她们的艺名。据传赐名者是传授她们台步的绿泥二当家桑静立。此人身份不明,与绿泥十二钗关系亲密,亦师亦友,堪称是冥胥国的时尚第一人!
3
看着醉尘院雄伟阔气的大门,我握着药瓶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这头驴连续三天不沾店门,该不会是因为上次的“呕吐事件”还在生我的气吧?驴的肚子不是都圆鼓鼓的看上去很“大度”的吗?为啥这头小帅驴这么小肚鸡肠呢?
“小瑜,橱窗的第一次展示是定在明天吗?”晨儿在我身后轻声询问。
“恩。橱窗已经装修完毕,道具和人台昨个也已经送到,明天我就要让全城的百姓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现代陈列艺术!”将药瓶塞进袖子里,我起身吩咐:“你们两个现在跟我去布置一下橱窗,明个让智娴姑娘穿上最新款的骑马装往里面一站,我保证绿泥会成为整条街人气最旺的店铺!”
“呵呵,小瑜你真是个奇才呢!这么有创意的点子全冥胥也只有你想的到了,难怪阮公子会。。。。。。哎呦!”晚儿的话刚说到关键处,晨儿突然抬腿踹了她一脚。
我横了晨儿一眼,怒道:“怎么了?难不成你们有啥悄悄话瞒着我?还是你们认为。。。。。。”
“小瑜,我和晚儿去内屋把木马和人台搬出来,你先去店外候着。。。。。。”
晨儿没理会我的横眉怒眼,打哈哈地丢下一句话后拉着晚儿钻进了内室,硬是把我那句脱口欲出的:“还是你们认为我跟那驴子之间有什么?”给热乎乎地咽进了肚子里。
去它ABC的,都怪那奸驴阮靳律!没事跟我玩什么“温柔体贴”呀?
瞧,他这一玩不光搞得我心神难安,连那俩丫头都疑神疑鬼地好像我和他有啥啥似的!
4
“晨儿,把那木马向左边移一移,我们要留出足够的空间给毛豆摆POSE。”
“好。”
“晚儿,你给那木头人台穿上衣服后,把她摆在木马的左侧。当毛豆休息时,橱窗就要靠它来撑场面了!”
“知道啦!”
我蹲在店铺正门右侧的落地窗前,边用麻绳扎着木头栅栏边指挥两个丫头干活。
因为这次陈列设计的主题为:巾帼英姿,展示的服装以中性帅气的骑马装为主。所以我把橱窗设计成一个小型骑马场:前方围着简单的木头栅栏,后墙挂着巨幅风景布画,地上铺着松软的泥土。。。。。。橱中烘托氛围的木马驮着华丽的五彩马鞍立在身着帅气衣服的人台身边,人台前的矮柜上随意摆放着马靴,马鞭,缰绳,头盔。。。。。。
“小瑜,布置成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吧?”晚儿站到我身边,用手巾擦着汗问。
我站到远处环视一圈,答:“橱窗的下方布置得很满,这让上方显得过于空旷。。。。。。”
咬着大拇指,我俩眼珠直溜溜地转呀转:“呃,去找一些缰绳来吊在上面,垂下来的绳索既可以平衡整个空间,又可以做绳帘,而且我们还可以在上面吊些东西呢!”
“好!我这就让人去买些缰绳送来!”
晚儿兴奋地撂下这句话,奔进了店内。
看着这丫雀跃的背影,我的嘴角扯起一丝笑容。
蓦然转身的瞬间,目光对上了身后一双翻搅着痴缠与挣扎的眼睛——
三日不见,那张坚毅俊秀的脸此刻写满了疲倦。眼窝深陷,眼睛下一片青灰的阴影,那双向来清朗如辰的星眸里也布满了红血色。。。。。。
四目交汇的瞬间,原本沉静如渊的眸内闪电般地划过一丝亮光。
那光虽似流星划过夜空般一霎而过,我却从那道亮光中捕捉到一丝生涩又深刻的情感。
秋日正午的阳光恍惚间炽灼如夏。
我抬起右手正欲像往常一样笑着对他摆手说:“哈喽!”,他的目光却径直越过我投向远方,让右手已举至胸前的我登时张口结舌地怔滞在原地。
待我回过神时,小跟班一二三四+领头的帅驴正迈着步子向我走来。
迅速整理好情绪,我不计前嫌地向他们抛出一个九天玄女式的迷人笑容,谁知——
领头驴面无表情地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嘎?我被一头面无表情的驴面无表情地无视掉了!
屁虫一号二号并排目不斜视地追随帅驴而去!再嘎?屁虫的眼里只有驴没有霓!
屁虫的跟屁虫三号四号目不转睛地与我擦肩而过!再嘎嘎?屁虫的跟屁虫眼里除了有驴还有两只虫!
愣在原地的我嘎?再嘎?再嘎嘎?这状况是——
我被一头驴和四只虫子(跟屁虫)在光天化日+万里无云之下华丽丽地熟视无睹掉了?
顿时,一股悲怆之情在我心底油然而生!
我收起脸上的玄女之笑,黑眼球骨碌骨碌转了三十六圈后,小脑瓜子里华丽丽地诞生出了大霓的第三十八计:“以柔化刚,以暖融冰。”
“靳律兄请留步!”
我无比亲切悦耳的嗓音破喉而出后,雄赳赳气昂昂走得正欢快的某驴突然僵在了原地,而那四只“虫眼看霓低”的屁虫更是惊得齐刷刷地回眸瞪着我。
靠,瞪啥瞪?有本事你们继续(目不)X(斜视+转睛)=目不斜视+目不转睛吖
逐一回瞪完(四个人)X(俩只眼)=的八只虫眼后,我挺胸抬头高傲得跟个女王似的走向脊背僵直的某驴——
一股浓烈的酒香扑进鼻孔。
“靳律兄,是因为三日不见你忘了静立长啥样了?还是因为你酗酒过度,导致两眼昏花+目光涣散=不识旧人了?瞧,刚才你从为兄身边走过时都没认出为兄,为兄真的好生伤心难过呀!”
似笑非笑似讥非讥地瞪着帅驴疲惫中略显慌乱的脸,我轻扯嘴角:小样,吃了你霓大爷这么多次鳖竟然还敢跟给我玩?我今日不玩服你我就改名叫霓小爷!
帅驴将手背到身后,低头看向我的脸。
此刻,他眼眸中没有了以往的静然,隐约中透出一种像是被刻意压抑着却又压不住也抑不了的情感。
我的心被他这写满挣扎的眼神凝得蓦然一紧。
“喂,我说靳律兄呀,你刚才那惨不忍睹人神共愤的无视行为到底是无意为之还是故意为之?”我扬起下巴咄咄逼问。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沉默须臾后忽地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拿眼横他:“笑什么?难不成你刚才确实是故意无视我的?”
凝视着我眼的眸子逐渐加深,一句低沉嘶哑犹如喃语的话重重地鼓动着我的耳膜:“既然我装作没看见,你就闭着眼让我这样走过去不是很好吗?如果你总是这样,要我如何能视你不存在?”
他坦白的回答让我愕然僵立。
此刻,那双原本波澜不惊万绪不显的眸子里静静地流淌着一种混合了无奈与怨责的情绪。
“这么说,你刚才真的是。。。。。。故意无视我的?”
本该是质问的一句话,我却说得犹犹豫豫,毫无底气。
他沉默,转眸将目光转到前方橱窗中身着骑马装的木头人台上。
此时,我没有抬头,所以我没有注意到他看到那身骑马装时眼中的暗潮汹涌。
天空中游走的浮云遮住了大半个太阳,一阵诡异的静默蔓延在两人之间。
手指无意中碰到袖中的药瓶,我犹豫稍许,勇敢地开口打破这片僵默:“靳律兄,我有样很重要的东西要送给你。。。。。。”斜睨一眼他身后的跟屁虫们:“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可好?”。
音落的瞬间,他悠远的目光一滞,眸中闪过一丝的挣扎。
“怎么?不愿意?你不是唐僧,我也不是白骨精,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调侃完,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似嘲非嘲地看着他笑:“还是驴兄被我整怕了,担心再次被耍?”。
他垂眸看着我嘴边的笑意,眼中似有片刻的失神。
我正欲继续激将,他忽然疲惫地点头应允:“好。”
如果,当时我不那么固执地追上来质问。
如果,当时我没有提出换个地方说话。
如果,当时我能读懂他眼中压抑的情感。
如果,如果。。。。。。
那么,或许我们之间那看似和谐美好的关系可以维持得更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