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创业计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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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三位贵客到。”小厮恭敬地通报。

“请他们进来!”

小厮推开门将我们引进屋内——

这是一间并不是很大,却雕梁画栋装修得甚为华丽的宴会厅。

一身蓝绸衣的帅驴独坐在一张八人大小的玉石桌旁,手持青瓷酒杯,对着我邪魅地扯了一下嘴角后,把眼光引向他对面的小型舞台。

台上的四弦古琴后坐一女子,此人一袭软绸紫衣,发髻高挽,髻中插一根羊脂白玉钗,简约无华,风姿绰约……

我眼神一滞,愣在原地。

此人乃淫妇之育龄妇女!

呃?她不是被狐狸“**”了吗?怎么会跟这驴子在一起?

见我愣住,奸驴轻啜一口杯中的酒,缓缓启唇道:“三位比我预计的要早到一会,这不,我还另有贵客在。”

我还没来得及张嘴,晨儿便抢先一步上前呵斥:“大胆阮靳律,见到公主还不起身行礼!”

帅驴不急不缓地放下杯子,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抬眼看向她:“我只见到三位公子,何来公主?”

话音一落,晨儿脸上的气势瞬时垮了下来。我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镇定后,走到桌旁落座:“阮公子既然知道我要来,必定知道我前来所谓何事,不知可否单独与我商谈?”

奸驴转眸看向我的眼,瞳仁幽深,语气不带丝毫情绪:“不巧,钰凌姑娘今日前来与阮某商量的事与公子所要说的事恰巧是同一件,不如我们一起商量如何?”

我一愣,心想:原来她也知道水脂玉佩之事?

愣神之际,钰凌走到我身边屈身行礼:“民女钰凌见过风瑜公主。既然公主有事与公子商量,民女先行告退了。”

心胸狭窄的我望着台上的四弦古琴没有出声,心想:我脸上又没写着“公主”两个字,你爱拜不拜,我就当你是在跟鬼说话。

一阵沉默之后,钰凌尴尬地起身,缓缓移步走出门。

虽然我故意不去看她,但我还是感觉到她看我的眼神里有着浓浓的哀怨。如果没有我中间插一脚,她和狐狸的姐弟恋应该会有结果吧?

奸驴见我有些心不在焉,轻啜一口杯中之物,开口:“不知公主觉得烧饼蓬前那出戏唱得怎么样?”

我一时愣神!快速消化他的话后,恍然明白:搞了半天,这奸驴是排好戏,挖好了坑,等着我往下跳呢!

紧紧地握住拳头,我凝住他深幽的眸子,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阮靳律,咱们今个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怎么样才肯归还穆家的水脂玉佩?要我用那破鱼坠子来换吗?”说完,我在心里补充两个字:“没门!”。

“公主也说了那是个破鱼坠,既然是破鱼坠又怎么够资格跟阮某换那水脂奇玉?况且,百年之后,那鱼坠子自然会回到阮家。”这奸驴把玩着杯子,挑着眼角睨着我,表情异常欠揍。

“你说什么?什么百年之后?”我没听懂他的后半句话,蹙眉厉声问道。

他挑眉邪邪一笑,冷哼道:“公主的夫君穆袭水竟然愚蠢到想用区区一块水脂玉佩换我阮家的‘三色祥鱼’G,那水脂玉再奇,也不过是冥胥第二玉,我阮靳律岂会做这种赔本生意?”

我被他的一番话击得一愣,问:“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这头奸驴还骗了我家狐狸别的宝物?”

驴子闻言不仅不怒,反而饶有兴趣地盯着我笑道:“阮某只是与穆大人达成协议,他用这水脂玉佩做酬金租用‘三色祥鱼’,公主仙逝之后,此玉立即归还于阮家。如若此玉丢失损坏,穆家须交出那水脂如意和发簪做赔偿……”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浑身颤抖,双唇惨白。

什么?这只呆狐狸真是气死我了!这么丧权辱家的不平等条约他也敢签?赔了一块玉佩我已经觉得够亏的了,结果那玉佩竟然只是租金?如果我携鱼坠私逃,穆家还还还还要赔上玉如意和发簪?那样穆家世代传承的三块水脂玉岂不是都要改姓阮了?

我我我我我我脆弱的小心脏要胀爆了!看来狐爹罚这败家子跪一晚真是太便宜他了!

这个蠢蛋呦,想气死我还是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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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我两唇颤抖地开口:“说吧,你要怎样才肯归还穆家的水脂玉?”

帅驴看我脸色惨白,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声音也变得温醇平缓:“不瞒公主,刚才钰凌姑娘说,她愿终身在阮某身边为奴为婢,换取穆家的水脂佩。”

我再次愣住!

“呵,她不知,我们阮家不需要不能制造价值的废物,我要的是可以传世百代之物,譬如‘三色祥鱼’,譬如水脂玉,譬如醉尘院,譬如阮家的家业……不知公主有何物可以与我交换?”

奸商,果然是奸商!处处算计着利益价值。

我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了一番,最终决定用自己的创业计划搏一搏!整理一下思路,我强装镇定地开口:“不知阮公子有没有去过前不久才在京都开设的祥瑜球馆?”

他被我突然转开的话题惊得一怔,眼中闪过一丝锐光:“阮某去过,不知公主为何突然提起那球馆?”

“阮公子可知那台球是本宫传播的?”我一脸得意洋洋。

“略有耳闻!”

“阮公子乃从商之人,应该知道那祥瑜球馆的生意现在可是红火的很,可谓日进斗金。依本宫来看,这球馆生意必定会百年不衰,传承万代。阮公子认为呢?”

我抛我抛我抛抛抛——我抛砖引玉。

“此运动既有娱乐性,又有技巧性,确会传袭百余年。”他点头认同。

“本宫现在准备开一家店,我有把握这店今后会比那球馆更加红火,它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针对的主要客户群体是达官贵人,我可以跟公子保证,此店日后创造的经济价值绝对远远超过那水脂奇玉……”

我使劲给我的创业计划抹油贴金,我就不信我诱惑不了你这只见钱眼开的钱驴?

“哦?公主莫不是想用这店与阮某换那水脂玉佩?”奸驴含笑挑眉,一针见血地点破我的小心思。

“确实如此!我想阮公子应该明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那水脂玉放在你那只是一块石头,而我开店的主意却能为你赚取真金实银!”我循循善诱。

“哦?”

“不瞒公子,本宫今日出门正是为了我那创业大计找寻店铺。若不是为了穆家那水脂玉佩,我绝不会将此计告知他人……”我摆出一副痛心疾首,割肉献宝的嘴脸。

“不知公主看中的店铺可是我那锦绸布庄?”

呃?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是神棍吧?连这个都知道?

见我愣住,奸驴嘴角的弧度扬了扬,道:“方才锦绸布庄的伙计来报,说有一名锦衣华服,气度不凡的公子在店门口扬言要将布庄改造另开店。我闻言出来一探究竟,发现此公子竟然是公主……”

“哦哦哦哦哦!所以你就找两个妇男在我面前唱戏引我前来?”

他闻言忍俊不禁,轻咳一声:“确是如此!”

我愤恨地瞪了他一眼:“那阮公子对我的创业计划到底感不感兴趣?”

他不语,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玉石桌面,似在犹豫。

沉默俄顷,我终是耐不住性子开口:“阮公子若是不感兴趣,那本宫就自己干了,本宫有的是资本!那水脂玉佩不能吃,不能喝,又不能生金银,不要也罢!”

他眉睫动了动,抬眼看向我。

“从今个起,本宫就将自己有限的精力投身到无限的赚钱事业中去!本宫要让钱翻钱,利滚利,银生金,石生玉……几年之后,我要让店铺开遍冥胥的大江南北,动摇阮家第一商贾的根基!”我口若悬河,这牛吹得那是惊天地,泣奸驴!

“不知公主能否将此计详细说与阮某听,若真如公主所言那般,阮某会考虑归还水脂玉佩。”他停下指尖的动作,含笑看向我。

说还是不说,这是个问题!

“公主莫不是担心阮某盗用了你的妙计又不归玉佩?”

“的确!”我毫不掩饰:“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他低头清浅一笑,朗声道:“公主请放心,如若阮某觉得公主所谓的妙计不值得换取那水脂玉佩,必定不会盗用公主之计,也绝不会将此计告于他人。”

闻言,我心中暗想:我就赌一次!赢了,拿回玉佩,让奸驴帮我开店创业。输了,就乖乖回家做个贤妻,每天伺候狐狸吃喝拉撒做补偿。

“好!本宫就信你一次!”

老霓今个就“怒发冲冠为狐狸”!我袖子一抡,推销起我的妙计:“我要开的店是一家以定制为主要业务的服装店,虽然听起来像是制衣店,裁缝店,但实际上它的档次要高很多……”

我唧唧歪歪,呱里呱啦,手舞足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这奸驴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不断对我的创业大计提出质疑!

一疑:达官贵人的服饰都用上好的布料由手工精巧的师傅裁制,我的店根本没有优势。

于是,我向他引进现代的“品牌”概念。告诉他:品牌是给拥有者带来溢价、产生增值的一种无形的资产,它增值的源泉来自于消费者心智中形成的关于其载体的印象。如果我们把自己的服装做出名堂来,做成口口相传的牌子,人们自会优先选择我们。

二疑:现在人们的衣服都是手工缝制,几乎没有雷同,定制之说完全是空谈。

对此,我向他引进“设计才是王道”的理论。现在冥胥国人的服装结构大同小异,没有特色。我们所推出的“定制服装”注重设计,注重创新,无论廓型还是结构,绝对让人耳目一新!

……

对于他的若干疑问,我一一做了详细的解答,顺便向他描述了现代人穿的礼服、裤子、夹克等衣服。

这奸驴经我一点播,忽地想起了我那身既奇特又帅酷的骑马装,眼睛一亮,嘴角微扬,终是动心,与我商策良久,达成如下协议:我们合作经营服装店,阮家提供店铺及布料、裁缝、员工等物质资料,我负责策划、宣传、设计等事宜。待店铺的经营上了轨道,拥有稳定的客源和收入之后,他归还水脂玉佩。

为了防止他反悔,我们签了合约,一式两份。由晨儿晚儿和醉尘院的二把手玉匴主管做公证人。

虽说我的独资企业最终沦为了霓驴合资企业,我也由本来的一把手董事长降级成了现在二把手总经理,但俗话说得好:“留得大霓在不愁没钱赚!”为了穆家的水脂玉佩,我一定会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宵衣旰食+发愤图强……在奸驴的压迫下茁壮成长,等到时机来临就谋权篡位越俎代庖,将那驴子从董事长的宝座上踢下来!喔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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