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黑色炼狱,幻中迷情
我虽然口头上答应他了,但怎么说我也是在皇宫里混过的,那是政治家的女儿啊!这点坚信还是非常有必要的,看着老人闲情熠熠地为我诊脉,从袖口里掏出一个袖珍口袋,床旁生着炉火,用来烤银针,“孩子,你怕吗?”
我笑着朝他摇摇头,老人带着岁月沧桑的大手抚上我光洁的额头,“我孙媳妇真是勇敢!”口里赞美之词流溢。当我浑身被刺得和刺猬无异时,老人又关切地提醒道,“现在,我将给你刺最后一针,这针会暂时封闭你的感觉,你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我只是‘恩’了一声,随即闭上了眼睛,那一针激得我险些灵魂破裂,嘴唇被咬得发紫,仍是一声没吭。
我眼中老人那欣赏的神情一点点褪去,世界再次融为黑色混沌。
……
我好像进入了一个虚幻的世界,那里只有我一个人,周身是黑色雾气,被困其中的我脚步飘渺,没有踏实的地面供我踩踏,我的前方出现了一个黑洞,阴风阵阵,席卷着我的衣袂,似要把我吸进去一样,任凭我怎样挣扎,握不住任何缭绕之物,冥冥中一个声音在身后森寒响起,“谁也夺不走你,你永远是我的,生生世世,我会用链铐锁住你,我要吸走你的灵魂,直到你彻底的归服……”好像一股咒语,我不敢回头,只能任凭前方黑暗的指引,我不奢望光明,脚下此时仿佛被手抓住了,身子前倾,可是那声音如魔魅,缠绕着我,折磨着我,无数只小虫子侵蚀着我的骨头,血液,我的痛苦让它们发出欢愉,身子从火热到冰冷,再由冰冷到火热,循环往复,炼狱的捶打。
“龙以轻,现在,你可以有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但是我要你放弃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你可愿意?”身后的那个声音变得凄惨无比,我面前出现了一道红河,河中央立着一面镜子,镜子的两边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芒。
一侧是金黄的灿烂,照亮了本是黑色混沌的世界。
“妹妹,到姐姐这里来,我会永远地疼你,爱你。”
“以轻,不要走,你从来不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还有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械猫,我从来没想过册封一个皇后,我嫌那些女人太麻烦,但是看到你以后,我想试试。”
“以轻,你为什么要跳崖,直到那一刻,我才愚蠢的发现,原来,我是爱你的,你回来好不好?”
一侧是将黑暗世界染得更加晦涩的灰色,冤魂渐渐聚集成群。
“妹妹,别来找我,我现在和秦王很相爱,你不要破坏我们的幸福生活!”
“以轻,你怎么会天真的认为我娶你会是因为爱你?不过是为了日后灭掉西岐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这次我要谢谢你连带着腹中的孩子一起离开我,省的我一纸休书!”
“你的孩子保不住了,你注定要孤老一生,喝下这碗药,你就再也不会有生育的机会了……”
……
百种千种声音,充斥在我耳畔,我呆定在远处,不知何去何从,这里是炼狱吗,许多想象不到的刑罚在这重现,有人被钉在架子上,忍受着电闪雷鸣;有人被剥光衣服,呈大字型绑在巨大蔷薇之上,惨遭唾弃却无从逃避。
我的脚步停滞不前,痛苦地蹲下身子抱住头,无数双手匍匐在地,袭击着我的感官,将我赶在死角,无处逃匿。
就在此时天‘砰’的一声,裂开一个角,整个黑色混沌的世界席卷着已分不清身在幻境还是何处的我,抽干体内的精华一般流泻而去。
……
“影子爷爷,她现在安全了吗?”在门外伫立的红色身影推门而入,少女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狡黠,嘴角弯弯的,打量着床上睁着灿烂星眸的女子,向一旁站立正在努力施针的老头问道。
老人略带骄傲地点了点头,“一天过后,她会脱离危险,肚子里的孩子亦可以保住。”此时老人微微松了口气,调侃道,“你个小丫头吩咐的事情,我怎能不照办。”
身子渐渐回暖,人也逐渐恢复了知觉,当我涣然发觉自己回到现实世界时,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刚才听探子回报,说凤临国的王妃被王爷休了!”少女玩着耳边的碎发,“还给冠上一项不洁的名称,据说是和西岐的国君私通,为了谋害凤王爷的命。”末了,梨落叹了口气,“果真最毒妇人心!早就听闻西岐的小公主貌比天仙,没想到是这种狠心之人,为了权力竟然可以毒杀自己的亲生骨肉!”梨落流露出一副恨之入骨的神情,让躺在床上的我蓦然一阵:她口中的王妃是说我吗?
身子牵动银针,另一头绑在银线上,一颤,老人的手中拽着几根的线头让他将目光回转到我这里,“醒了?能听到我说的话吗?如果能,就眨眨眼睛。”
梨落的视线也投了过来,我煽动着羽睫向他俩示意。
“太好了!”梨落高调地一呼,“老头,算你有两下!”
老人一横,“为了我的孙媳妇,我怎么能不上心?”说着,走到桌子旁,在暖炉上煮着一碗浓浓的药汁,端到我面前,“孩子,趁热把这个喝了!你就会少掉很多痛苦!”
我蓦然一惊,想起了睡梦中那人威胁的话语,喝下这碗药,你将失去生育能力,注定孤老一生,每个字都犹如一把尖刀,一刀刀划着我本就千疮百孔的心,我在梨落的搀扶下坐起身子,双手犹豫颤动地接过药碗,斜瞟着他脸上的表情,“这药,得趁热喝,否则会耽误了药效!”
刚才那梦境如幻影,在我眼前一遍遍演练重现,我紧盯着手中的药碗,浓黑的药汁似隐藏着地狱勾魂的力量,让我移不开眼睛,终还是绝然地摇了摇头,笃定地说道,“这个,我还是不喝了吧!”
我刚要放下碗躺下,老人一把抢过我手中的药碗,扼住我的手腕,语气微重,“孩子,这个可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