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23

开始倒真的是假装晕倒,可在穆瑾拦腰将她抱起后,也许是他的怀抱温暖的令她有些眷恋,也许是太过疲惫的身躯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也许心里最后的那抹担忧终于消失,肖希希竟不知不觉就真的睡了过去……

可她这摸样却着实吓坏了穆瑾,一路疾奔至行宫,甚至未来得及行君臣之礼,便匆匆宣了随行的太医前来查看……

一众人在外面翘首等待,自然亦包括皇上和皇后。

须臾片刻,只见那老太医疾步自内室奔出,面有忧色道着:“回禀万岁,瑾安王妃因受惊过度,怕是小产了,现下又染上了风寒,急需回王府休养治疗。”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一阵惊愕,洛子楚和尹沧漠面色更是惨淡的黯然。

穆瑾如遭雷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甫一抬眸就对上了穆皇后正看过来的视线,几分责怪,几分忧心。

小产?怎么可能?

纵然心里有天大的疑惑,穆瑾也不敢有片刻耽搁,匆匆向皇上和皇后行了礼,便抱着“昏迷”中的肖希希上了马车……

其实早在老太医进去查看病情时,肖希希就已经醒了,也许那老太医被她染血的衣衫给吓到了,所以才糊里糊涂的连脉象都未请就迭忙奔了出去,可是她却是清晰的听到了外间……

小产?天!这下她真是丢脸到家了!

无奈,只好一路假装昏迷,心里却在暗自思忖着对策……

回到王府时,天色早已入暮,绣竹耳听到一阵混乱声,便放下了手中的活络,还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看到王爷抱着“昏迷”的王妃疾步跨进了寝房,而王妃衣衫的下摆染了一大片血渍……

之后,便有几名太医疾步跟来……

“陆太医,你随本王进来。”穆瑾的声音低沉,若不是仔细听,并不容易辨认得出话语里颤颤的尾音。

年岁约略五十开外的老者颌首一礼,便随着穆瑾的身形进到了寝房。

隔着放下的纱帐,穆瑾小心的牵过了正在昏迷中的佳人的手腕递到床榻边。

老者意会,叩指请脉。

可是过了好半晌,穆瑾眉心的纠结愈发深重,呼吸也愈发沉重,心里不住的跳着,跳着,不敢去想那样的可能,下一瞬,旋即又摇了摇烦乱的思绪,在心里告诉着自己:不会的,不可能的,要相信希希,相信希希。

只见老者缓缓抽回了手指,敛声道着:“回禀王爷,依老臣所看,王妃并无有孕征象。”

“何出此言?”穆瑾沉声问着,松开的拳头却在在显示了他方才的揪心。

“王妃脉象虽弱,却并无滑动迹象,若是有孕在身或是胎儿小产,在脉象上都应显示的出,所以,依老臣拙见,着实是虚惊一场,王爷大可安心。”

“那她怎会突然流血?”穆瑾的眉心再度皱起。

“王妃气血甚望,致体内阴阳失调,是以,每逢信期将至,需服用些许安神静心之药,否则便会腹部绞痛,倒也无甚大碍,只是难捱些罢了!

而之所以会突然流血,想是王妃受凉,近两日情绪又有所波动所致,待会老臣开些安神养血之药,王爷命人煎了给王妃服下即可。”

“那就有劳陆太医了。”穆瑾低声道着,却看到面前人一副沉吟欲言的样子,便接着问道:“陆太医还有话说?”

闻言,老者略一颌首,接着道:“禀王爷,王妃亦染风寒,天气日渐转凉,一定要注意保暖,万万不可再受寒气,侵及肺理。”

穆瑾面色凝重的点首,送那陆太医出了内室,眼瞄了里面一眼,接着冲面前人叮嘱道:“陆太医,你是穆皇后跟前的老臣了,今日之事,对外即说是王妃小产罢!”不然,先前那刘太医的面子往何处搁置,再者……视线又不经意的扫了内室一眼,眸里窜上一抹隐隐的笑意……

穆瑾吩咐府中奴才随太医前去抓药,而后便只遣了绣竹一人进来帮肖希希换好衣衫,告诉她她家主子无碍,绣竹这才擦了擦眼圈,退开去。

看着门自外面缓缓关上,待到室内重新恢复安静,穆瑾方才缓缓踱了步子走到床榻前,双手撑在“昏迷”中的佳人两侧,轻柔的气息吐在身下人的耳畔,眸里窜上一抹戏谑:“好了,现下可以睁开眼了。”

肖希希身躯明显一僵,半晌才缓缓睁开双眸:“连这都没有骗过你?”也太打击人了吧,敢情她从一开始的装睡他都晓得?

“起初是被你骗到,后来是被你吓到!”穆瑾看着她仍然有些虚弱的面颊,喃喃叹息着:“也只有你肖希希,能将堂堂瑾安王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当时见到她下身染血,登时惊得几乎无措,而后又听太医说她小产?只觉得心里寒凉了一片,回王府的路上,愈想愈发觉得不对劲,才单单令姐姐身边的老医官陆太医进来请脉,果然……也就是在那时,他才自某人轻颤的睫毛和微微急促的呼吸里瞧出了几分端倪……装昏迷?

怕是也只有她肖希希能够做得出来了!

“三魂丢了七魄?”肖希希重复着,有这么严重么?

“那么我是否该感到很荣幸?”肖希希冲面前人眨了眨眼睛,戏谑道着。

“你说呢?肖希希,本王当真被你耍的团团转,这下可是高兴了?恩?”穆瑾的面庞又低了几分,与她几乎近在咫尺。

“呃……”肖希希因他骤然迫近的气息有些发窘,微微偏了偏臻首,移开些许与他的距离。

“气血甚望?恩?”穆瑾却是不依不挠,想起方才陆太医所讲的,还有先前刘太医说的小产,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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