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娘娘。”苏离语气恳切，眼神诚挚，“妾身想帮你。”

“哀家不需要任何人帮。”索清音恢复了平日神情，定住了神，“大势已定，明日将是更朝换代之时，是谁也难以阻止的。”

她说着自信的话语，苏离却听出了几分哀戚。

“皇后娘娘情深意重，妾身佩服”，苏离站起身踱步走着，“这江山易了主，皇后娘娘能得到什么？”

索清音抿着下唇，“原来你是嫉恨当日哀家处罚，来耀武扬威的。”

“此言差矣。”苏离微摇头，“也正是您次次对妾身处罚，妾身才明白您的心意。”

他们无形间结下的梁子，原来正是因为尹谦。

“他，怎样对你说？”

索清音一丝动摇。

苏离眸中光芒渐暗，“王爷送了妾身一份礼，与皇后娘娘一模一样的凤袍。”

话音刚落，索清音身子开始发抖，手攥握成拳，“他要立你为后？”

“许是这样。”

苏离淡淡接声，认真观察她的表情。

“妾身多说无益，只想告诉皇后娘娘，妾身并无此意。”

索清音站起身，双手按到桌上，极力抑制悲愤情绪，“他从未向哀家提过……却赠了你凤袍，哀家……算什么！”

“娘娘，妾身依然是这句话，妾身想帮你。”

“帮我？”她冷眼过去，“还是取笑我？”

“帮你，也是帮我自己。”苏离镇定说道，“世间本就有些不公平的东西，你爱他，他却爱着别人。”

“哀家不懂。”索清音渐渐平静，“为何要来劝说，若是哀家帮他，明日一过，你便坐收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

“这份利，妾身收不起。”她退后两步，跪拜到地上，“妄皇后娘娘三思而后行，即使不为皇上，也为肚中皇子考虑。”

索清音脸刷白，“哀家有身孕之事无人知晓，你是如何得知？”

苏离扫向膳桌上摆放整齐的果盘，全是些酸枣梅子，“皇后娘娘，纸怎能包尊，想必您有孕的消息，皇上心中亦然明了。”

“对，他怎会不知。”索清音笑一声，她在他的眼底背叛着他，背叛着从不会对她发怒，总是柔和嬉笑以对的一国之君。他是怎样的人，她最清楚。“皇上的身边，哀家也是回不去了。”

“未必。”苏离信誓旦旦。

索清音质声问道：“苏芷吟，哀家问你，你到底是谁的人？”

“两边都是。”她微微笑着，“妾身很懂得为自己打算，也完全可以以局外人观阵，哪方输赢，妾身都收得渔利。”

“那你今日又为何冒死进宫？”

“只因前日妾身被囚之时，皇上对妾身说过一句话。皇上说，他一直被背叛着，但他心甘情愿。”

索清音手摸向肚中孩儿，两眼流出清泪，“皇上果真这么说？”

“皇后娘娘请三思，孰是孰非，江山是否易主，由您定夺。”

“皇后娘娘凤体保重，妾身告辞。”

苏离行了礼，就要离去。

索清音唤住她，“若不帮他，谦哥，会怎样？”

“王爷一道兵符在手，皇上一道兵符在手，只有您的牵制，才能使二人相安无事。”

她躺倒在凤榻上，“容哀家再想想。”

她闭上眼，心，彻底动摇了。

她要想清楚，自己将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