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蓝色妖姬(三十四)

于是又重新发动了车子,在后面紧追着,还不无得意忘形地叫道“筱曼,你别跑呀。我送你回家呀”!

罗筱曼越想越害怕,只知道你着头不要命地往酒店跑。李光头心急火燎的追红了眼,车子开得东摇西晃。

“咣当”,一声巨响划破天际,李光头也跟着飞上了天,随即落地,人群中立刻发出一阵尖叫,“啊,有人出车祸了”!

罗筱曼停下疯跑的脚步,大口喘着气,喉咙干渴得像塞满了厚重的棉花。回过头,惊得倒退两步。

李光头睁圆的眼看着无尽的天空,身上的血迹已经湿了大半个身子,一动不动。摩托车残碎地身子指向天空,跟他摆着一样的姿势,当然还有破碎一地的被它撞飞的摊铺,那是一家才开不久的手机修理铺。

罗筱曼分不清是喜是忧,这是不是就叫恶有恶报,却还是觉得害怕得浑身发抖。那个恶梦一样的身影在刚刚还在得得忘形地穷追着自己,这一刻却不知是死是活地躺在那一动也不动,只是有鲜红的血从他身体里流出,浸染了街道,人心慌慌。

艾兴其找了出来,看到罗筱曼无助得发抖的声影,担心地问道:“筱曼,终于找到你了”!发觉到罗筱曼的颤抖,“发生什么事了”!

“他。。。他。。。”,罗筱曼说不出话来,手指着李光头血迹斑斑的身体便晕了过去。

艾兴其随着他指的地方望去,看到那一摊血迹,顿时觉得心里乱成一团麻,胃里也翻腾得难受,慌乱无比,用意念告诉自己“不能晕,不能晕,筱曼还需要你照顾,艾兴其,你不能晕”!

一群乌鸦从灰黑的天空飞过,落下一阵凄凉的叫声。

也许上天注定会让坏人自食恶果,所谓恶有恶报,便是如此了。

李光头还是没能吃到心里的天鹅肉,便去了,只是归了西,却还是固执地睁圆了眼,不愿闭上,想必是到了阎王殿还不甘心,主要是死得冤了点,快了点罢。

梁凤美做了几个小菜,表面上心情很好地跟罗国杰小酌了几杯,心里却是对那首饰翘首以待,美得乐开了花。

罗筱曼醒来,艾兴其正一脸焦急地守在病床边。

“筱曼,你终于醒了”,艾兴其纠成疙瘩的浓眉终于舒展开来。

罗筱曼左右看了看,难闻的药水味钻进鼻孔,便是猜到在哪了。想起从那个油光光的脑袋上晕染开来的醒目的血迹,惊得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光头呢,李光头他怎么样了”?紧张地坐了起来,两眼恐慌地看着艾兴其。

“你说的是那个出车祸的光头”?

罗筱曼使劲点头,“对,他现在怎么样了”?

“被送到医院时,他已经死了。你认识他吗”?

轰隆一声,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心里炸开。

“罗小姐,门外有警察想要找你做下笔录,了解一下关于刚刚车祸事件的情况”!一位护士小姐走进来礼貌地说道。

艾兴其心急地站起来,“罗小姐现在还很虚弱,况且车祸又跟她没有关系,干嘛要找她做笔录啊”!

罗筱曼虚弱地抬起头,拉艾兴其坐下,“你让他们进来吧”!。

“筱曼”!艾兴其不解地唤道。

“兴其,你先坐下,没关系的”。罗筱曼顺手拉他在病床边坐下。

两个穿警服的人走了进来,其中女警手中拿着笔和本。

“罗小姐,打扰了”!男警察礼貌地说道。

“没关系,你们要问什么问吧”!

“谢谢你。之前听一位现场目击者说,死者在发生车祸前好像是一直骑着摩托车追你,而你也一直在前面跑是吗”?

“是”!

“那他为什么要追你,而你为什么要跑呢”?

罗筱曼深呼一口气,也许一切压抑在心口的东西倾吐出来就不会有那么多芥蒂了,那个心里的魔鬼便也能从此消失了吧。

“因为我害怕他,所以看到他时我就只记得要逃跑了。他小名叫李光头,是我家一个镇上的。具体的得从半年前说起,他是我后妈梁凤美在外面的老相好,三十几岁还没结婚,半年前,家里不想让我上大学,想把我嫁给他,后来,他试图。。。侵。。。犯过我。。。”,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艾兴其听得咬牙切齿,拳头握得紧紧的,从不知道罗筱曼背后竟有这么辛酸的回忆,自己竟还一次次的让她伤心,他恨死李光头,更恨死自己了。

“后来,后来就因为他的侵犯,让我下决心离家出走,一个人去了福安,因为我考上了福安大学,直到今天再次回到这里,刚刚。。。刚刚在街上碰到他,我好害怕,拔腿就跑,而他却在后面穷追不舍,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终于情绪有些控制不住,眼泪无声地从无助的双眼里流出,手指掐进被单里,忍得好辛苦。

“王八蛋”!艾兴其终于爆发出来,直想冲进太平间把李光头拖起来再揍一顿。

“兴其”!罗筱曼叫住他,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浑身隐忍得酸痛。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他这也算是恶有恶报了”,做纪录的女警察停下手中的笔,也许是身为女同胞,更觉得义愤田庸。

“罗小姐,今天辛苦你了,也谢谢你的配合,这个事情我们会尽快查清的”?

“艾兴其,你先回酒店吧,我想一个人待会”!罗筱曼无力地说着钻进了被子,将头盖得严严实实的,眼泪在被子里流成了一条河。

当一切秘密都说出来,心里是放松了,但在艾兴其面前,她觉得自己是肮脏的。

艾兴其心痛得抽搐,她到底还有怎样悲伤的过去?原来她的清冷,她的拒人于千里之外都是一种自我伤害式的自我保护,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知道,那样就能更早些保护她。

知道罗筱曼现在肯定不想看到自己,却还是固执地在病房外的的椅子上,坐着睡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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