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悔心

悔心

子衿说的能找到猪人参的地方当真有谱的，我知道这黄瓜香是极易长在山坡上的。说话间，子衿果然将我带到了庄诚宫南面的一处山坡。

“大人若是嫌累，还是子衿代大人上山寻药吧！”来到山脚前子衿提议道。

我抬头看看眼前的山坡，不过百米，想我习武之人这点爬山的能耐还是有的，便笑道，“我不累，这点高的山，我还是爬的动的！”

“那子衿这就扶大人上山！”子衿欣喜我并没有摆主子的架子，高兴的扶着我上山。

“想不到我们常见的猪人参竟然可以入药，地榆……名字也很好听！”子衿生怕我爬山寂寥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说话。

“子衿，你常常爬山么？你这样的瘦弱的身子，爬起山来丝毫不显吃力啊！”我奇怪她走起山路如履平地，莫非她会功夫？

“尚宫大人，您还不知道吧！此山叫做点凤山，但是宫里的人暗地里都叫它悔心山……”她答话的时候仍是低头寻找，一派认真的样子，话未说完就惊喜叫道，“大人，你看，那边那一丛是不是？”

我见那一丛果然就是地榆，立刻跟着她走过去，她按照我的吩咐采了放在篮子中，高兴的说，“才到半山腰就找着了！”

“你刚刚说这山你们私底下叫悔心山？”我突然觉得宫中有很多秘密，一座小山的背后指不定都会有秘密。

“是啊！这山顶有个天然的池塘，叫悔心池，传说当年先帝爷是请了世外高人过来住在这悔心池边的，那位道人在悔心池为紫微皇朝祈福，后来先帝爷驾崩，那道人也就跟着去了，日子久了他的肉身竟然变成了泥塑，皇上说他是坐地羽化，命人在悔心池修了一座悔心庙来供奉肉身，但是却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宫里主子都认为他死的蹊跷，皇上不去她们自然也不去，所以这里香火冷落……但是见过那道人的太监都说他是活神仙，因此认定他是升仙去了！奴婢私下里还听人说，这悔心池有先帝爷龙灵护佑，若是在池前诚心许愿，必能达成……”

“你经常来这里？”我望着她。

“嗯！奴婢原先是庄诚宫的，只因为失手打碎了一个茶盏，被罚去了净房……那时候奴婢忍受不了净房的活，又脏又臭的，奴婢身子弱，没多久就病倒了，以为自己就要死在宫里了，却听到小太监们说悔心池许愿的事，他们说倘若被主子责打或是心里有什么话不能说出口的，只要去悔心池许愿，都能逢凶化吉，得到庇佑，那个老道人简直就是活菩萨！奴婢一心想着以后讨了哪位主子欢心，能够开恩让奴婢回家，奴婢家中只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娘亲，奴婢不能丢下她一个人……抱着试试的想法奴婢便去了悔心池许愿，果然，过了一个月我就被调到了漱玉阁，虽然做一些杂活，总是不累的！”她诉说着自己悲惨的遭遇，眼圈有些红红的。

“你只是打破了一个茶盏就被罚到净房？”我的潜台词是这个主子未免也太狠毒了吧。

“玥熙小姐那时候刚进宫……算了，奴婢多嘴了，怎么能说主子的不是！”她还是止住了满腔的抱怨，转而对我说，“奴婢经常来这里对着池水诉说心事，大人想不想上去看看？”

“那倒是个好去处！我初来皇宫，还不知道有这么一段动听的故事，不如你带了我过去，我也要向这位仙人诉说一番！”我不勉强她说下去，因为她只是个宫女，伺候好我就足够了，我没必要对她知根知底。换句话说，她只是把我当一个主子，或许我在她心中跟南荣玥熙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她不对我说，也有她的道理，她在我面前做到谨言慎行就是她的本分了。

走到山顶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哭声，断断续续又似乎在和人倾诉一般，我示意子衿屏佐吸，躲到一旁的大树后，静静看着不远处跪在池边的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