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计高一筹

天将亮时，忽听寨门处喊杀声大震。在床上合衣而卧的孙洪飞一跃而起，迅速拿起银枪，冲出卧室。把守寨门的一弟子如飞来报：“启禀寨主：金光门大举进犯我寨，攻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如今寨门已被攻破，金光门正潮水般杀进寨来！”孙洪飞虽惊不乱，当即纵声高呼道：“磐石寨的好儿郎听好了：我们占据地利之便，正好给进犯之敌以迎头痛击！”他以深厚的内力说来，声音响彻全寨。磐石寨众人听了，人心大定，展开了顽强的阻击战。但因是仓促迎战，在金光门锐利的攻击下，还是节节败退。

孙洪飞一声长啸，长枪舞起一团枪花，旋风般杀入战团，抵挡者莫不望风披靡。忽然眼前金光闪耀，却是赵连同挥舞金刀攻来。孙洪飞惊问赵连同：“你没去攻打摩天堡？”

赵连同大笑道：“吕大为早有防我之心，兼有摩天堡之险。我若攻打摩天堡，难以迅速取胜。那时你用围魏救赵之计乘虚袭击金光岭，我便大势去矣！因此我一面虚张声势讨伐摩天堡，令吕大为不敢轻举妄动；一面用美人计使你疏于防范，同时金光门精锐尽出，前来偷袭你的磐石寨！”两人说话之间，已交手了数十招。

赵连同见孙洪飞处变不惊，攻守之间依旧法度谨严，枪法丝毫不见散乱，不由心中暗自佩服：“传闻他沉湎于酒色之中，但他的武功竟没有搁下。由此观之，贪酒好色只是他迷惑别人的障眼法。”

金光门有备而来，而磐石寨全无防备，因此磐石寨死伤惨重，只得依仗有利地势，且战且退。

就在这时，欧阳倩、吕大为领摩天堡众弟子杀进寨来，从背后捅了金光门一刀。这下形势顿时逆转，金光门陷入了腹背受敌的被动局面。

赵连同见局势不利，当即气提丹田，高呼道：“金光门众弟子听令：前队奋力向前突围，后队随我断后！”他的声音从千军万马的喊杀声中清晰地透了出去，金光门众弟子听得明白，当即依令而行，虽处在腹背受敌的窘境，但丝毫不见慌乱，或攻或守，或进或退，队形严整，有条不紊。吕大为和欧阳倩不由暗暗佩服：“金光门训练有素，可见赵连同确实是将帅之才。”二人互相使个眼色，一齐攻向赵连同。

赵连同惊问吕大为：“你怎么会离开摩天堡？”

吕大为道：“自古用兵高手，讲究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你若真要攻打摩天堡，怎会大张旗鼓而让摩天堡预先提防呢？欧阳女侠识破了你这声东击西之计，将计就计，要我虚张声势地邀请磐石寨驰援摩天堡，给你造成我会固守摩天堡的错觉。实际上我却率大队人马悄悄离开摩天堡，前来夹击于你！”说话间，双方已交换了数十招。吕大为手中的方天画戟好似狂风骤雨，气势如虹，虎虎生威；欧阳倩则拳掌并施，招数犹如水银泄地，无孔不入，有效地配合着吕大为的攻击。赵连同虽处劣势，却镇定如恒，手中金刀盘旋飞舞，风雨不透，泼水不进，防守严密无隙，一边将二人绵绵不绝的攻势化解于无形，一边随着部众徐徐退向磐石寨的后山。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恶战，赵连同终于率金光门大部杀出了磐石寨。

磐石寨之中，到处是尸体和遗弃的兵器，充满了血腥的气息。孙洪飞向吕大为和欧阳倩拱手为礼道：“多谢二位施以援手……”

吕大为冷冷地道：“赵连同声称要攻打摩天堡，我向你求救，你竟按兵不动！按理说我也不应该救你。但姑且念在你曾为我向欧阳女侠提亲的份上，才赶来相救。你只感谢欧阳女侠好了！”

欧阳倩对孙洪飞视而不见，只向吕大为道：“吕公子，虽然我发誓此生不嫁，但承蒙你看得起，向我求亲，我还是倍感荣幸。咱们走吧！”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孙洪飞不禁茫然若失。

在路上，吕大为问欧阳倩：“金光门、磐石寨、摩天堡这些年来已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现在赵连同为何要挑起战火，试图打破这种局面？”

“一个门派要想在弱肉强食的江湖上生存，必须要设法壮大自己，削弱别人，以便在激烈的竞争中处于有利位置。赵连同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作为江湖第一大帮派的少年帮将于七月初七面向整个江湖选拔新帮主，参选者不论国籍与门派。其中你和孙洪飞是强有力的人选，自然也是他的最大竞争对手。另外，只有吞并了摩天堡和磐石寨，才能壮大自己的实力，全力对抗魔鬼城。”欧阳倩道：“你自然知道，在西南苦寒地带有一座城池，号称魔鬼城，城中尽是一些十恶不赦之徒，城主丁有义更是号称天下第一恶人，手下有酒色财气四使者。其中酒使好酒，长于辞令，负责网罗人才；色使好色，轻功绝顶，负责搜集江湖上的各种消息；财使善于敛财，负责筹集钱粮；气使嗜杀，负责杀人。自去年以来，四使者的行动空前活跃，正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见一落叶而知天下秋’，这是魔鬼城即将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信号。赵连同肯定也看到了这一点。”

欧阳倩又道：“四使者中，最为臭名昭着的要算是色使白蝴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