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生精灵

第二天，上官兰往南而行。

忽然，前面的十字路口处，有一少年手持尖刀，逼住了一美貌少女。那美貌少女不禁发出绝望的尖叫！从东而来的一个老者见状，赶紧回头就逃，唯恐躲避不及。

虽然昨天刚经历过常顺的恩将仇报，上官兰还是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以迅捷无比的手法制住了那个持刀少年。那少年赶紧哀告道：“夫人饶命！是这位姑娘逼我这样干的！”

上官兰惊问那少女道：“是吗？”

那少女竟点头承认：“是的！”

上官兰大奇：“为什么？”

“你很快就会明白了！”那少女说完往东追赶那逃跑的老者去了。上官兰便问那少年：“怎么回事？”那少年道：“这位姑娘制服了我，却又交给了我一把刀，并要我装成欲非礼她的模样。我问她究竟要干什么，她却说天机不可泄露。”

上官兰不由啼笑皆非，挥手让那少年去了。

片刻那少女回来道：“我已将那逃跑的老家伙干掉了！我逼人欺辱我，再看是否有人相救，不救的，就该死！”

上官兰大惊失色：“简直是丧心病狂！你为何要这么做？”

那少女漫不经心地道：“我行事一向是随心所欲，任意而为。”

上官兰面罩寒霜，厉声道：“我是碧湖山庄的上官兰！”

“吓唬我？”那少女一脸不屑之色，满不在乎地道：“我金莺儿年纪不大胆子大，不怕天不怕地不怕鬼不怕神，更不怕什么上官蓝下官青！”

上官兰冷笑着去了。

金莺儿觉得饥饿，便投了附近的一家客店，却听店中有人道：“赵四姐本与冯小二有婚约，却嫌贫爱富，嫁了王少爷，昨夜刚成了亲。那娘们虽容貌娇媚，心肠却不好。”

又一人道：“也是报应，赵四姐刚与王少爷入了洞房，就进来了一个自称白蝴蝶的汉子，点了王少爷的穴道，糟蹋了赵四姐，然后扬长而去。如此一来，王少爷当夜就不要赵四姐了。她想再嫁给冯小二，冯小二也不要她了。”

另一人道：“那白蝴蝶应该会要她的。”一时众人大笑。

店主亲自给金莺儿端来饭菜，低声道：“姑娘，你一个美貌女孩儿，可要小心那白蝴蝶！听说他专打女人的主意！”

金莺儿不以为然地笑道：“本姑娘倒想会一会他，让他见识一下我的手段！”

天色已晚，金莺儿就在店中宿了。

拂晓时，忽有一蒙面人撬门而入，低声道：“不许声张！”

金莺儿大喜道：“你就是白蝴蝶吧？快来受死！”出拳击向那蒙面人。那蒙面人身形飘忽，轻盈地闪开了。金莺儿的拳头落空，正要变招，不料那蒙面人出手如电，点中了她身上的穴道。

霎时，金莺儿只觉全身如被绳索缚住一般，动弹不得。

那蒙面人就要解金莺儿的衣服，金莺儿无法抗拒，不禁泪流满面，痛不欲生，厉声叫道：“白蝴蝶，我死后也要变成厉鬼，决不放过你！”

那蒙面人忽然一笑，却变成了女子声音：“我不是白蝴蝶，你受惊了！”说完出手解开了金莺儿的穴道，除下了蒙面的黑布，笑嘻嘻地道：“你看我是谁？”

金莺儿定睛看时，眼前原来是上官兰。

上官兰笑道：“你害怕了？”

金莺儿愤怒地道：“你为何要这样？”

上官兰一本正经地道：“我行事一向是随心所欲，任意而为。”——这本是金莺儿的原话，上官兰又模仿着金莺儿的口吻说来，金莺儿一时竟无话可说，只是苦笑道：“你乔装改扮的本事真是一绝，竟然连声音也能改变。”

上官兰道：“我的易容之技，天下第一。”

金莺儿忽然心中一动，道：“我爹病危时，有人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因此我最痛恨见死不救者。”说完跪倒在地：“请您收我为弟子吧！今后我必定痛改前非，不再做坏事了。”

上官兰笑道：“我若不收下你，你就不改前非、仍做坏事了？”

金莺儿笑道：“您若不收下我，我也改，但改得要慢一些；仍做坏事，但做得要少一些！”

“我提问你两个问题，你若答对了，我就收下你。”上官兰道：“第一个问题：你愿意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金莺儿沉思片刻，答道：“我愿嫁给白蝴蝶那样的男人！”

上官兰不由惊问：“为什么？”

金莺儿道：“我嫁给白蝴蝶之后，可用我的美丽吸引他，用我的温柔感化他，用我的聪明摆布他。使他不再祸害别的女人，那么，可使许多女人得保清白之身！”

“说得好！美丽、温柔、聪明是一个女人的魅力所在。”上官兰微笑道：“下一个问题：世上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金莺儿微笑道：“这已是第三个问题了。”

“聪明！”上官兰含笑看着金莺儿道：“你这丫头刁钻古怪，真是个天生的精灵＼对我的脾气。我年轻时也像你一样顽劣。”

忽然，远处传来一个女人凄厉的呼救声。上官兰脸色微变，循声飞奔而去。

金莺儿正自惊异，忽然眼睛一花，一个人影到了跟前。她还没看清来人面目，便被来人挟在了肋下。

金莺儿只闻耳边风响，可知那人奔跑之快。半个时辰后，那人才放下了金莺儿道：“我先逼迫一个女人大声呼救，引开了上官兰，这才把你弄到了手。”

金莺儿看时，眼前是个中年汉子，当即问道：“你是谁？”

“我就是你想嫁的白蝴蝶。”

金莺儿尖叫一声，转身就逃。白蝴蝶身形一闪，已抢在金莺儿前边，张开双臂，要等她自行投入怀中。金莺儿硬生生收住脚步，转身又逃。忽然眼前人影一闪，白蝴蝶又抢到了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身法之快，犹如鬼魅。

白蝴蝶笑道：“你不用跑了，也跑不了。须知我的轻功天下第一，在江湖上有‘一日千里’之称。”

忽然，对面山岭上出现了一个黑衣汉子。白蝴蝶正要挟持了金莺儿而去，但那黑衣汉子的话却使白蝴蝶止住了脚步：“白蝴蝶，在下金光门门主赵连同。这位姑娘的哥哥，只怕你惹不起。”

白蝴蝶问金莺儿：“你哥哥是谁？”

金莺儿低声说了一个名字，白蝴蝶脸上变色，笑道：“我是和姑娘开玩笑的。告辞！”抛下金莺儿，一溜烟去了，瞬间不见了踪影。

金莺儿向走过来的赵连同道：“为何我不认得你，你却认得我？”

赵连同道：“我曾拜访过令兄，见过姑娘一面。日后还请姑娘向令兄转达我的问侯之意。”随即恭维道：“姑娘太美了，令我过目不忘。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美的女孩，相信以后也不会见到了！”

金莺儿笑靥如花：“真的吗？可人家都说我姐姐比我美得多。”说完向赵连同身后一指：“你看，她来了！”

赵连同回头一看，却没人，便笑道：“你骗我！”

金莺儿冷冷地道：“你先骗得我！你回头看就说明你刚才言不由衷，并非真心赞美我！”

赵连同大笑道：“有意思！你真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女人！”

金莺儿微笑道：“哎哟，愧不敢当！我哪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我也不时揽镜自照，发觉自己长得并不美。”

赵连同意味深长地说：“倘若以铜为镜，一个女人根本无法判断自己是美是丑。”

金莺儿惊问：“此话怎讲？”

赵连同道：“男人才是女人真正的镜子。一个绝世美女，若无男人追求，她必会顾影自怜，自惭形秽。相反，一个并不美的女人，若有许多男人追求，她必会身价倍增，自以为是九天仙女下凡，于是就待价而沽，不知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好了！”

金莺儿不禁笑了：“男人是女人的一面镜子？有意思！那么，女人是男人的什么？”

赵连同一本正经地道：“女人是男人的一件衣服。”

金莺儿变了脸色，怒道：“呸！你没把女人当人！”

赵连同的脸色因激动而涨红，他握紧了拳头说：“当年我心爱的女人因我地位低下而背叛了我。因此我崇拜权力和地位，仇恨女人！她们是两眼只往上看的贱骨头！她们往往对拜倒在裙下的矮小男人不屑一顾，却用热切的目光去仰视高大的男人，恨不得投怀送抱！我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让天下女人都仰慕我！”

金莺儿哈哈大笑：“好好努力吧！真到了那一天，我也乐意成为你的一件衣服！就只怕那时你太高大了，我这件衣服不合你的身了！”说完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