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棋场风云

曹汉站立于擂台之上，朗声道：“这次选拔，对敝帮利益攸关！为确保下任帮主是青年才俊中的最优秀者，敝帮严禁各种妒贤忌能的行为，更决不允许任何人在邙山周围寻滋生事、打架斗殴。并且为确保这次选拔的公正，特邀少林寺方丈大师作为监督人。”随即慧明走上了擂台并向台下众人点头致意。

曹汉接着说下去：“有意竞选的，请去北边的木屋找我的二师兄黑白报名，顺便与我二师兄下一盘棋，由他让四子。这可说是预选，只有过了我二师兄这一关，方有资格进入决赛。决赛则是擂台式的单一淘汰制，比武决胜，最后的胜者即是敝帮下任帮主。”

众人登时鼓噪起来：“比下棋，那是什么臭规矩？”

曹汉大声说：“无规矩，无以成方圆。这是敝帮的规矩，谁若不服这规矩，尽可退出竞争，用不着为这规矩生气。”众人不再叫嚷了。

“可能有人要问：为何加赛围棋？这是因为：作为敝帮的帮主，不能只懂武功，须深谙用兵之道，精通韬略。而围棋的进退攻守、胜败得失，类似用兵。汉光武帝时桓谭作《新论》，认为围棋像一部兵法；马融《围棋赋》中亦言道：‘略观围棋兮，法于用兵。’因此古之兵家如曹操、陆逊、谢安、李世民等皆爱好围棋。

“为了防止臭棋篓子前来胡搅蛮缠，特又制定了几条棋规：一是收取报名费白银一百两，概不退还；二是比赛限时，每人两炷香的时间，超时者判负；三是报名日期截止到半月以后。半月后，将在胜出者之间进行决赛。”

曹汉说完后，众人不由议论纷纷。赵连同自我解嘲地向吕大为、孙洪飞苦笑道：“早知如此，以前金光门与摩天堡及磐石寨之间的争斗就可避免了！”

吕大为挖苦道：“赵门主枉自处心积虑，可叹所谋成空！”

孙洪飞则道：“五月十六日碧湖山庄招婿，我们也是瞎忙。”说完一指远处的武安国和郦丽华：“人家郦姑娘早就名花有主了。”

武安国携郦丽华立于邙山高处，道：“邙山北枕黄河，南依嵩山，是天下最好的埋骨之所，故有谚道：‘生在苏杭，葬在北邙。’自古更是兵家必争之地。”他遥指远处的虎牢关遗迹：“当年李世民扼守虎牢关，击溃窦建德，奠定了夺取中原、统一天下的基础。”他拔剑四顾，一时意气风发：“大丈夫不能建功立业、留名青史，博个封妻荫子、光宗耀祖，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郦丽华却幽幽地道：“只要与你平平安安地厮守一生，我就满足了，并不指望什么夫贵妻荣，扬眉吐气。”

武安国感觉到了她的一片深情，不由心中感动。同时暗中警告自己：“不能沉湎于温柔乡里而消磨掉雄心壮志。”当下他发誓似的道：“我爱极了你，爱你甚至胜过我的生命。我有责任让你幸福、快乐，过上好日子。”

然后他又道：“其实我这次洛阳之行，就是奉了叔父之命，前来争夺少年帮帮主之位的。曹汉曾与我叔父私下约订，日后由我接任少年帮帮主。作为交换条件，我叔父出面周旋，任凭少年帮在宋境发展，默认其不断壮大，在短短几年间迅速崛起，成为江湖第一大帮派。你道为何加赛围棋？因为会武的人只对武功感兴趣，多半不会下棋；精于围棋的呢，多半又不会武功。而我们黄山派弟子则不然，广泛涉猎，尤其精于围棋——我师父常说：练武强身，下棋健脑。”

他又道：“我真佩服曹汉的匠心独具：一旦加赛围棋，自然而然地将吕大为、赵连同、孙洪飞等高手淘汰出局，并且让他们哑口无言。”

正在这时，侯百万走过来向二人拱手为礼道：“武公子、郦姑娘！”二人急忙还礼。侯百万径向郦丽华道：“素闻令堂有江湖第一才女之称，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姑娘家学渊源，亦必不凡吧？”郦丽华笑而不答。

侯百万道：“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大赛在即，我欲重金聘请姑娘讲棋。”

郦丽华用探询的目光望着武安国。

武安国心高气傲，心中不以为然：“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又有何用？”便颇为大度地说：“既然侯先生诚心相邀，郦姑娘若不允，倒显得小气了。”

侯百万大喜，立即命人将一间大木屋改建为围棋培训处，向众人宣告：“特邀郦姑娘讲棋，郦姑娘的棋犹如她的容貌一样超凡绝俗。她每天讲四个时辰，听者每天须交一百两银子。”

由于郦丽华结合古今名局，精讲妙解，深入浅出，结果讲解室里天天爆满。十几天下来，参加培训的吕大为等人自觉棋艺突飞猛进，侯百万也净赚白银两万多两。

但在随后与黑白的对局中，吕大为等人纷纷落马，惟有武安国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