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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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之后，沐燎便头昏昏沉沉地回到了她和森冉冉的房间。酒再好，喝多了也不行。

“你回……”森冉冉酒量不好，况且她连正规的信徒都算不上，虽然圣殿的成员们不会介意，可是她还是习惯性地没有在酒会上多留。

“醉了？沐燎，不会吧？”不知道为什么，森冉冉表情有点僵硬，看着沐燎的眼神有些疏远感。然而，这种尴尬在森冉冉意识到沐燎状态不好之后就不由分说地被打破了：“没事吧？”

手中涌出一抹金光，沐燎从魔导器中拿出了一瓶清醒药剂，飞快地喝了下去，精神好了几分：“我没事，不用担心。”

森冉冉没再说话，她的表情又一次僵硬了，沐燎注意到森冉冉的反常，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沐燎地话令森冉冉顿时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对了，沐燎，恭喜你统领圣殿。”

“哪里说得上是统领？能任此职全是因为那些老头子们的推荐和沐南弋的主动弃权，否则哪里轮得到我？”沐燎扯嘴角苦笑了一下，所有人都在祝贺她获得了更大的权利，可是只有她自己此时才能体会到来自于责任的巨大压力。

房间内陷入了一片寂静，沐燎余光一直落在森冉冉身上。凭她对森冉冉的了解，森冉冉的别扭基本就等同于写在了脸上一般。可是这丫头就是偏偏不开口，弄得沐燎也有点心急了。

气氛像翻腾的气泡，诡异且不安分。终于森冉冉出声了，声音轻到若不注意听沐燎根本就听不到她是在叫自己的名字：“沐燎。”

“嗯？”好不容易等着森冉冉愿意说话了，沐燎赶紧答应道。

“加油。”森冉冉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她的眼神中黯淡无光，然而，谁知道她一边说着，双眸中竟然就悄悄凝聚起了一层水气。

沐燎被她吓了一跳，慌忙伸手去擦掉森冉冉脸颊上的泪珠，语无伦次：“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有事倒是和我说啊！”

森冉冉使劲抽了抽鼻子，又倔强地努力扯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一万倍的笑脸，她抬手摁住沐燎的手，自己擦干了眼泪：“我没事。别担心！”

——第一次见森冉冉是三年前在赫莱特因的火系宿舍里，那时两人都还只是十六岁懵懂的少女，也在漫漫长夜中小心地畅谈过那个年纪那些有无营养的事情——但即便是在那个少女多情的年纪里，沐燎最多最多也只见过森冉冉红眼眶，这个坚强的小姑娘现在却是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哭了。还是在她以沐燎的身份面对她时，哭得这么难看。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着上上下下，沐燎想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可她到底没找到合适的辞藻。最后她只好用最直接的方法来表达：沐燎凑近了森冉冉，伸出双臂轻轻地搂了搂她。

不料这个动作反而像是打破了森冉冉的泪腺一样，让她原本憋回去了的眼泪哗地一下子又冲了出来，她哭红了眼睛，哭红了脸蛋，然后趴在沐燎肩头上呜咽：“沐燎，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活着，却感觉不到自己在活着；我只是觉着好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