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四)
孩子终于被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给抱走了,少了他,顿时觉得耳根子都清净起来,在一顿丰盛的晚餐过后,我们相依偎着坐在阳台上看星星。
天空中,星星棋罗密布,一闪一闪的调皮的眨着眼睛。夜风徐徐吹来,打在人的身上有着丝丝的凉意。好久没有这么静谧的时候了,现在想来都觉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嫁给我好不好?”轻吻着她的鬓角,我低低的说着,以一种足以腻死人的温柔语调。
“好”在初听到那个字的时候,我的全身涌上了一股无可名状的兴奋感,一切仿佛就像是在梦里,她竟然答应了,真的答应了。“宝贝,再说一遍。”我的眸子里全是狂喜,不停的吻着她的唇,她的脸,她的额头,密密麻麻的吻就这样倾泻而出。
“呵呵~~~”没有应声,在我的怀里,她低低的笑了。
“耶~~~”我猛地将她抱了起来,幸福来的如此迅猛,我竟有点不知所措了,“我们明天就去拍婚纱照,还有,我要请世界上最知名的设计师为你设计一套新娘礼服,还有,我们要去看酒店,还要看看请哪些人,还有……”我语无伦次的说着,紧搂着她腰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
“我不喜欢热闹。”在我的怀里,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们请几个朋友一起吃顿饭就好,其他的就免了吧。”
“不行”我坚定的摇了摇头,抬起她的下巴深深的看进了她的眼里,“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老婆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我豪气千丈的说着,仿佛置身五彩云端,有点飘飘然起来。
“玄”抬眸,她看着我,脸上没有我预想中的喜悦,仍是那一脸淡淡的表情,看着她,我的心头猛地一紧。
“你想说什么?”我不自觉的搂紧了她。
“有你在,真好!”偎进我的怀里,她低低的说着,脸上有着一抹忧愁一闪而过。
“傻丫头”揉揉她的一头长发,我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那一晚,我们都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那一晚,我们不停的相互掠夺着,然后在灵与肉的重合中一起到达那焰火四射的高空。
事后,我们紧紧相拥着沉沉睡去,那一晚,竟是我认识她这么久睡得最安详最踏实的一晚。或许是心终于觉得尘埃落定,也或许是绷了这么久的弦终于可以放松了。
第二天,阳光明媚,连日来的阴霾天气在太阳露出头的那一刻,被扫荡一空。我神清气爽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身旁仍兀自沉睡的她,不由得傻傻的笑了。这个女人将会是我的老婆,呵呵~~~想到这里,我浑身兴奋的直发抖,恨不得将这个消息告诉全世界的人。
在认识她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一个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的人,可在认识她之后,我才明白,当你心中已经拥有了一棵树的时候,那就算是整片森林放在你面前,你也无暇再多看一眼了。回想那段初识的日子,我想我更多的是不甘心,我是一个骄傲的人,我不允许在我的周围有比我更骄傲的人,何况那个人还是个女人。
在不停的纠缠中,在身体一次比一次更契合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心意变了,对她,我竟然兴起了一种疼惜的感觉,那样的感觉来的那么强烈那么凶猛。我见过很多种类型的女人,清纯的、性感的、妩媚的、妖艳的、放~荡的,很多很多,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女人,冷淡中包含着火一样的热情,坚强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弱,就像是一杯红酒,你需要仔细的品、慢慢地品,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不如白酒的浓烈,不如啤酒的清爽,不如黄酒的醇厚,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就像是听一首悠长的老歌,走一段弥漫着雨丝的长巷,然后在不知不觉间,你才会发现,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沉沦。
低下头,我一一的扫视着那已深刻在我心中的容颜,有人说,再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呆得久了,也会觉得对方面目可憎,何况,还是像我们这种并不太安分的人,何况她并没有说过她爱我,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不但没有发现她面目可憎,反而在心里更多出了一份疼惜,我只记得她的好,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拼命的去想她的缺点,到头来才发现,在我的心里,她竟然完美的如同一个天使。
“宝贝,我爱你。”又一次,在她的唇间,我喃喃的说着。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了她布满吻痕的身上,那青青紫紫的吻痕无一不再控诉着我昨晚有多么的狂暴,我知道一夜的激狂早已累坏了她,可是在拥住她赤~裸的娇躯时,我的心又一次蠢蠢欲动,好像永远都要不够她,我想我是中了她的蛊,除了她,此生,我再也找不到解药。
看着她熟睡的脸,听着那浅浅的呼吸声,我的眉眼间全是满满的笑。
“你将会是我的老婆”食指轻柔的划过她细嫩的脸颊,我低低的说着,感受着手指下那如丝缎般的顺滑。
这一生,我知道我爱惨了这个女人。
许是我不停的撩拨让她不适,在掉转身之后,她又一次沉沉睡去。看着那光洁的后背,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火速的下床冲进了浴室,我害怕自己会一时忍不住再次要了她。
当我从浴室走出来时,她仍在酣睡着,而门铃却在这时猛然响了起来。
看了床上的她一眼,我快速的走了出去,小心的掩好房门,我转身走过去打开了门。
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我一下子楞住了。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永远都无法忘记这个女人带给晓蝶的伤害,而那样的伤痛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晓蝶是在这里吧?”说着,她伸头往里看了看,那目光全是搜寻。
“你找她做什么?”我冷冷的看着她,侧身挡在了门口。
“麻烦你,我想见见她,好不好?”她颤声的说着,神情无比的凄楚。
“有什么话你直接和我说吧。”我仍是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她进来的打算,我知道在晓蝶的心底对她的厌恶,所以,我不希望在这样的时刻,让他们母女再次重逢。
“求求你,我知道你对晓蝶很好,可不可以麻烦你,再借给我一千万,我发誓,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一千万?”我喃喃的重复了一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的三千万也不过就是两年的时间,而这些钱足以让两个人衣食无虞的过一辈子了,这次,她又是为了什么?
“对,一千万,要不然我们真的会没命的。”她使劲的椅着我的胳膊,那一刻,我突然犹豫了。
我知道我不该给她这笔钱,照她曾经那样对待晓蝶,就算是她就此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皱了皱眉头,可是,她终究是晓蝶的亲生母亲,我真的可以置之不理吗?
就在我左右为难之际,身后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你走吧,我们没有一分钱给你。”不知何时,晓蝶已出现在我的身后,只穿一件晨镂的她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下更加显得清冷。
“晓蝶”一看见她,方美华迅速的推开我冲了进去。
“别碰我”在她的手触到晓蝶的胳膊时,我听见了晓蝶一道更加冰冷的声音。
“晓蝶,救救妈妈,真的,最后一次,救救妈妈。”说着,方美华“扑通”一声跪倒在晓蝶的面前,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腿,“我知道都是妈妈对不起你,下辈子妈妈就是做牛做马也会好好报答你的,求你了,晓蝶,如果这次你不帮妈妈,妈妈真的会死的。”
我静静的站立在一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我的眼神无声的向晓蝶传达着这样一个讯息,如果你需要,我会义不容辞的站在你的身边。
时间在难捱的静默中一分一秒的流失,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有方美华低低的啜泣声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缓缓响起。
“你走吧,我的妈妈早就死了。”说完,晓蝶使劲的挣脱开她的搂抱转身走进了卧室,当卧室门“哐啷”一声在我们眼前关上的时候,我看见方美华仿佛被抽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般瘫坐在了地上。
“你走吧,晓蝶不想再见到你。”我一脸平静的说着,我不知道这对母女曾经发生过什么?可是我却知道,每次晓蝶在见到她之后,都会一个人默默的流泪,那样坚强的一个人竟然会边笑着边流泪。
“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我知道你爱我的女儿,看在晓蝶的份上,帮我最后一次。”她再一次意识到了我的存在,眼睛里顿时露出了一抹狂喜的神色。
“对不起,我无法帮你。”我低低的说了一句,然后毅然推开了她的手,“你请回吧,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搅晓蝶的生活。”我不带一丝感情的说着。
“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她喃喃的说着,眼神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意识到我真的不会再帮她的时候,她一脸死灰的再次坐到了地上。
“晓蝶,妈妈错了,真的错了,再原谅妈妈一次好不好?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她不停的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晓蝶听。
看着她,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妈妈。
“出什么事了?”一句话就这么不过大脑的说了出来,在看到她希冀的眼神,我才知道我竟然又一次引火上身。
“高利贷追杀我们,如果我今天再还不上的话,他们就要将我扔进海里去,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说着说着,她早已泣不成声,浑身更是因为惊恐而不停的瑟瑟发抖。
“怎么欠下那么多的钱?”倒了一杯水给她,我淡淡的问了一句,如果她就此死掉了,我想会是晓蝶一辈子的遗憾吧,所以,我选择再相信她一次。
“我老公赌博,我告诉过他不要再赌了,可是他压根就不听我的劝,被我说烦了,就打我,你看看。”说着,她撸起了袖子。
那胳膊上有着触目惊心的伤痕,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感染发炎了,不用多想,我也知道,这样的伤痕或许在她的身上比比皆是。
“这样的男人,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那样的伤痕我竟不忍再看。
“我离开了他,我又能去哪里?走错了一步就永远都没有回头路了。”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又像笑又像哭的神情。
那一刻,我突然无言以对,只能这么愣愣的看着她。
看着她起身,看着她出门,看着她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最后,深吸一口气,我推开了卧室的门。
窗前,晓蝶正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在听到门打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神情竟是无比的冰冷,。
“晓蝶”我低低的唤了一句,在她身后缓缓的搂住了她。
“你知道吗?我恨她,我恨她毁了我的一切。”在我的怀里,晓蝶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她的声音尽量保持着平静,可我还是听到了在平静背后隐藏的巨大的伤痛和仇恨。
“好了,都过去了,别再想了。”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借这样的两手相触,在带给她温暖的时候,也传递给她一种无声的力量。
“你知道,那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将头靠在我的肩上,她缓缓的说着,“你能相信吗?我的亲生母亲,生我养我的亲妈,竟然说我勾~引了她的野~男人。”说到这里,晓蝶的脸上划过一阵苦笑,“我到现在都记得她扇我的那一个耳光,因为她彻底的断送我和她之间的母女情意。”
“好了,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