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好自己的心

-【115】-

肯尼亚庆功宴。

现场陆陆续续有邀请的明星走上了红地毯,受邀明星嘉宾的穿着配饰全由肯尼亚赞助,这样的庆功宴最重要的是起到了宣传效果。

媒体主要关注的还是代表肯尼亚形象的容炫锐,他所穿衣服的设计亮点与身上佩戴的首饰均会成为时尚界的热点话题,且会带动新的流行。

有几个比较有门路的记者收到消息,传这场以时尚慈善为名的盛宴将出现了引起轰动的人物。

这则传言果然是真的,来的竟是这位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优雅尊贵的大人物!

从劳斯莱斯车门打开刹那,他就一直被周围的惊赞声困扰听觉神经,这个男人成为当家主后,身上那种风雅的气息渐渐变得冷冽,神秘,令人望而生畏。

唐澄阔的俊脸上看不出喜怒,粉色的薄唇似有若无的勾起弧度,冰雕般精致的五官形成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唐澄阔随着容炫锐走进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随即从服务员端着的盘子上夹起一杯红酒,缓缓的勾勒出一抹魅惑的笑容,秒杀了在场的女士。

宝蓝在停车场下车,独自搭乘电梯前往宴厅,她绕道去了一趟洗手间,解决了生理问题——

“啪、啪、啪——请问外面有人吗?有人在吗?”

门没理由忽然就打不开的,她心里隐约觉得不妥,外面肯定有谁故意在捉弄她,顿了一下,她观察了一下卫生间里的构造,踩在马桶上,打算爬出去。

“呃啊!”她对自己的攀爬技术太过自信,一个没注意,脚踩空了,从上面摔了下来,屁股着地,一阵震荡,感觉骨盆都要裂了,痛得她嗷嗷叫。

这放在平时痛一下就该没事的,可是她碰巧是月经期,本来一个月的这几天就比较虚弱,这一摔,怕是又伤到哪里了。

视线里陡然出现女人的身影,施雅茗朝虚弱的宝蓝走过来,烟熏的靓丽双眸紧紧盯着宝蓝的脸蛋,她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狡猾的扬起嘴角。

宝蓝想站起来,然而腹部的剧痛又逼得她只好蹲着身子才不至于太疼。

她用不着她帮忙,她也并不热心,脸上的表情就似逮到老鼠的猫,舔着胡须欣赏猎物垂死的模样。

宝蓝连呼吸都觉得疼,她这样的身体状况对付不了眼前不怀好意的女人。

她伸出手想要拿跌落在旁的手机,可是就在她的手要接触到手机的一刻——

施雅茗捡起手机,笑容残忍且妖媚,食指拂过宝蓝的脸颊说:“怎么?身体哪里出现毛病了吗?”

“手机还我。”

“啧啧,想不到我们这么有缘分,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也能碰见。”

“谁和你有缘了?滚开!”

“简宝蓝,你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不知羞耻。”

施雅茗轻藐地望着披着青丝,穿着白色短裙的她,把玩着简临熙送给她的触屏手机,随手一丢,扑通一声掉进卫生间的马桶里。

“哎哟,这可怎么办?手机掉下去了。”

她根本就是故意的,面上是抱歉的表情,嘴里吐出风凉话,丫的演技真好,说完,踢了踢宝蓝的小腿,踩着高跟鞋傲慢得意地离开。

“施雅茗你!”

宝蓝看了看浸泡在马桶里的手机,满腔的怒火,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歹毒啊!

要不是她现在身体羸弱,这会儿肯定追出去拔光她的头发,刮花她的脸蛋,看这丫的以后还敢不敢算计她!

这副样子是参加不了庆功宴了,咬了咬牙,她扶住墙站起身,脑子里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哥哥,然后告诉他自己要先回去。

波光粼粼的游泳池倒影清冷的月牙儿,宝蓝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简临熙与容炫锐谈话的地方,氛围过于诡异,她止住脚步,不敢再往前走。

容炫锐熟练地打开一瓶红酒,倒在两个水晶酒杯里,说:“试试看这红酒,口感不错。”

说完,他端起酒品尝,嗅着酒的香气,那动作就似吸血鬼闻到血液般,宝蓝顿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简临熙背对着宝蓝和容炫锐交谈,两个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响亮。

“简宝蓝……”容炫锐紧盯着简临熙问,“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

宝蓝清晰的听到这么一句话,她看着容炫锐淡淡的笑容,心惊胆跳的,不知道为何会提到她,竖着耳朵听简临熙的答复。

“当然重要。”

容炫锐拿着两个酒杯,把其中一杯递到左左面前说:“那么,唐澄阔和你定下的五年合作计划,你准备如何做?我以为简宝蓝不过是你的一项投资而已。”

碰杯的清脆声音响起,宝蓝的心没来由地跳乱了节奏。

不远处的容炫锐慢慢地倾斜身体,鼻尖几乎要碰触到简临熙的鼻子。

宝蓝的手紧紧地抓住裙子,心脏快要承受不住跳出来。容炫锐和简临熙的暧昧不寻常,谈的话题更不寻常。

他笑了笑,俯身在简临熙耳边说了句悄悄话,然后站直了身子,对着不远处的宝蓝露出诡异的笑容。

他好像一直都知道她躲在那里。

天空漆黑如墨。诡异的游泳池顿时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慢慢地,慢慢地将她吸纳进去。

她以为自己够淡定够从容,但还是忍不纂身颤抖。

僵硬的十指轻颤,她捂住嘴巴,惊恐的看着眼前陡起的变化。

容炫锐和简临熙接吻了!

简临熙并没有反抗,他任由他粗暴地虐待自己的嘴唇。容炫锐是内敛的,想来也是触犯到他的底线才会这般暴怒。

他的右手灵活地解开简临熙的衬衫扣子,将他推到墙壁上,然后压了上去。

就在宝蓝惊恐地睁圆双眸,以为他们会在她面前上演激情戏码时,简临熙忽然按住容炫锐的手。

低沉浑厚的嗓音在死寂的空间内突兀的响起,他说:“我们是不可能的。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已经告诉过你。炫,你只能我最好的朋友,永远不会是恋人。”

“那么,你跟简宝蓝就有可能吗?你爱她,但她的心不在你身上。”

“那又如何?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

“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你知道唐澄阔今晚会出现,你带她来,不就是想着试探她么?临熙,你知道唐澄阔的作风,只要和那个女人扯上关系,不会有好下场。”

当年唐澄阔是怎样实施报复的,容炫锐虽未亲眼目睹,可也知道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要知道施竹闵可是他的青梅,就因为简宝蓝,连施家也难逃一劫,整个家族的生意被削弱了一半,她的唐夫人头衔也彻底告吹。

“临熙,你的目标不仅仅是如此吧?简宝蓝这个筹码,要利用到什么地方去,你我其实心知肚明,只不过,我提醒你一句,管好自己的心。”

容炫锐的话就到这,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宝蓝默默地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每走一步,心就抽痛一下。

足以冻僵全身的冷气因子在这个夏天迎面扑来,宝蓝的胸膛深深地起伏,仿佛呼吸也是需要力气的。

容炫锐让她知道了这抽姻的真相,她觉得可笑,可是又不禁心惊,原来她的婚姻是唐澄阔一手安排的!

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宝蓝走在路上,白色的裙摆湿透了,衣服残留着淡淡的玉兰花香。

出来的时候高跟鞋坏掉了,她只能光脚走在崎岖的水泥地上。尖锐的沙石刺穿她脚底的嫩肉,宝蓝吃痛,她蹲了下来,捂着流血的地方。

淡淡血丝蔓延到苍白的手掌中,宝蓝看着触目惊心的血红,抱住双膝,冷意萦绕。

雨丝一缕一缕划过她的皮肤,不禁打冷颤。每个女子心中都长着一颗树,或枝繁叶茂绿意盈盈,或落叶纷飞凋零枯萎。可是生长在宝蓝心里的那棵,已是被连根拔起过,很难再存活。

世俗的喧嚣声提醒她的尴尬处境,她在路人暧昧轻蔑的眼光中站起来,然后一拐一拐地走到马路边,坐上计程车。

司机问:“小姐,您去哪里?”

“我,我要回家。”

“你家在哪儿?”

她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她是一个没有家的人。想到这,她忽然很害怕。由内心深处汹涌而来的悲凉与寂寞让人无所适从。

如同受到委屈的孩子,她要寻觅安全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远离一切是非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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