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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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喜材一手拽着宝蓝的头发,一手捂着她的口鼻,将她推向坚硬粗糙的石壁,喝斥道:“死丫头,可终于让老子逮着了,看你还怎么跑!”
“嗯呜。”额头撞上了石壁,宝蓝闷哼一声。
“啧啧,宝蓝十八了吧?这样儿,倒是水灵水灵的……”
陈喜材猥亵地笑了笑,捂住她口鼻的手更是使劲一捏,仿佛只要再动上三分力道,就能捏碎这张比巴掌还要小的俏丽脸庞。
“没想到你还考到这所名牌大学来了,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呢?宝蓝,你可长出息了啊,我那妹子也算待你不薄,都把你供到读上了大学,你这只喂不熟白眼狼,我好歹也养了你十年,你就这么没心没肺,没想过回去孝敬孝敬我?”
她恨不得他去死,又怎么可能回到那个饱受欺凌虐待的地儿,狠狠地咬了陈喜材的手一口,她化惊恐为力量,呸的一声,睁着一双水眸,充满恨意地瞪着他。
“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个男人戴着伪善的面具收养了她,却将她当成是出气筒,三天两头殴打她,命令幼小的她干活做事,一不听话就逼她吃猪都不愿意吃的馊食,对她来说,这个男人是噩梦那般的存在!
“还能来干什么,当然是带你回家啊,死丫头,你虽然害得我老婆坐了牢,不过没关系,好歹你替我带来了一笔可观的财富,乖乖和我回去,我答应善待你就是了。”
陈喜材无耻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俏生生的脸颊,这丫头越长越水灵,在她十六岁那年,他忍不住想强上了她,却被如夜叉的老婆发现了,两公婆大打出手,反而让这个小养女给逃走了。
她这一逃却是逃向了警察局,揭发了他们夫妻俩的犯罪勾当,包括组织卖淫、贩毒、走私等等,他那时矢口否认,将一切罪过都推向了老婆,倾尽家产打官司才逃过了一劫。
而后,宝蓝就被他妹子接过去养育,一直到宝蓝十八岁成年,独自一个跑出惠市,来到焰城开始新的生活。
宝蓝嫌恶地拿掉他的脏手,道:“你休想!”
陈喜材一听,一个巴掌就挥了上去,直扇得宝蓝头晕眼花,差点跌倒。
“你知道我没有耐心,tmd的不老老实实跟我回去,我让你在这焰城呆不下去Y嘿,有哪个学校要收你这样卖过淫的女学生!”
陈喜材见她长得越发清丽可人,心中起来邪念,他缺个老婆,这养了十年的女娃子正好填补这个空缺。
“你胡说!”宝蓝闻言激动不已,她是干净的,唐澄阔证实了她是干净的!
“我就胡说怎么了?你害了我还想有好日子过嘛?哼,小贱人,别说老子没有警告你,这焰城不是你能呆的地儿,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带你离开这里,离开你现在伺候的金主,你这丫头胆儿倍大,到哪儿都得罪人啊!跟老子回去,那笔钱足够我们生活个三五年,到时没钱了,你再出来卖,我不阻止你!”
“谁?你收了谁的钱?!”
宝蓝咬牙,心里在淌血,她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个令人厌恶的养父,恨啊,恨到每时每刻都在想杀了他!
“管谁的钱!总之你得跟我回去,丫头,那笔钱可真不是个小数目,我现在才拿来个零头,等我们一回去,他们立马就把钱全汇来。”
陈喜材说完,急着要那笔巨额,巴不得宝蓝能够现在就跟他回去,人财两得,打哪儿能有这等好事儿?若是不趁早,怕这事儿打水漂了。
“丫头,我算是好声好气跟你说了,你要是敢反了,我就闹到你们学校里去,看你这金主还要不要你了?你好好想想,是这样好好跟我回去,还是闹得人尽皆知!”
宝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镇定地望着眼前心怀不轨的男人,聪明地选择暂时服从,咬碎牙齿说道。
“你让我考虑考虑。”
“这才是我陈喜材的好女儿嘛,两年没见,你这丫头倒是越长越美了……”
陈喜材说着,满是横肉的猥亵嘴脸欺上了宝蓝白皙的雪颈,嗅了嗅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目露淫光。
“要我跟你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找到汇给你钱的那个人,我要问清楚为什么要我离开唐澄阔!”
“反正都是要离开,你知道那么多干吗?丫头,别想在老子面前耍花样!”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简宝蓝了,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我就是死也不跟你走!把我逼急了,我就算身败名裂,也要拉着你作陪!”
宝蓝故作镇定地搁下狠话,不愿和这种人多相处一分一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她转过身,挺直了背脊,倔强而又顽固地在陈喜材探究的视线中坚定离开。
事实上,她正面满脸都是惧色,那刷白的小脸写着紧张和不安,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滑落,她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直到离开了那人的视线,她才稍敢放松,靠着树干,喘着气,一颗受到惊吓乱跳的心慢慢得以平抚。
“啊!”
忽的,大掌拍上了她的肩膀,宝蓝打了一个激灵,忍不住尖声叫了出来。
唐澄阔眉头紧蹙,看着呼吸急促,反应过度的宝蓝,感觉她有事儿,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锐利的亮光,又恢复如常,温柔地问道:“怎么吓成这样?”
“你吓到我了!”宝蓝捂着狂跳的心口,嗔怪的睨了他一眼,说:“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
“你刚刚在想什么?感觉好像很害怕。”
唐澄阔注意到她血色尽失的两片唇,大掌贴上她的腰,将她搂在怀里,另一掌轻拍她的背,作出安抚的动作。
“没什么,只是忽然间有点喘不过气而已。”
“你这身体的小毛病多,要好好调理才行。”
贫血、厌食、宫寒,也许就是因为体弱多病,亲生父母才会抛弃她,宝蓝的心一阵酸涩,泪微微溢出来眼角。
当她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怨恨亲生母亲的,既然没有办法抚养她,为何还要把她生下来?
“宝蓝,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商量,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撑,好吗?看着你掉眼泪,我心疼。”唐澄阔捧起她的脸,用指腹拭去她的眼泪。
“我没事啊,只是忽然很伤感,觉得能遇到你,真好。”
在她所遇之人中,唐澄阔算是对她最好的一个人了,这样一个他,让她怎么舍得放弃?
养父的威胁在耳边回响,她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除了施家人,还有谁和她过不去?
怪只怪眼前的男人太优秀了,她和他在一起,总有数不清的眼睛在窥探似的。
唐澄阔不追问,锐目朝不远处的小巷口扫了一眼,搂着宝蓝上了车,又绕到驾驶座,打开车门,眼角余光瞥到后视镜那闪躲的身影,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眼底的寒芒骤现。
酝酿许久的大雨终于在夜里倾盆而至,豆大的雨点拍打在窗户上,激起一片水花。黑暗的卧房里,是安静不被打扰的世界。透过窗帘缝隙的微弱光芒照在白色的床单上,只见一对恋人相拥而眠,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男人雕刻般的俊颜。
唐澄阔倏地睁开了眼睛,一旁的手机闪着诡异的蓝光,这是有特别的来电,伸出手一捞,手机贴着线条冷毅的侧脸,那俊朗的五官随着手机那端传递过来的信息变得冷硬严肃。
午夜,一声惊雷炸响了整片天空,宝蓝被吓醒了,她喘着气,浑身都是冷汗,不由自主地打着颤,她伸手将抱住枕边人,手一摸索,身边的位置空了好久,冷冰冰的。
“唐澄阔,阿阔……”
打开床头灯,她披上薄被,走出卧房寻找枕边的男人,偌大的豪宅里只有她一个人,唐澄阔不知所踪,她找着找着忽然就害怕了,站住大厅里,望着玻璃墙外遭受风雨袭击的树木花草,体会到身临狂风暴雨之境的孤弱。
又是一阵强烈的电闪雷鸣,她啊的一声,吓了好大一跳,连忙裹紧了薄被,光着脚丫子逃回卧房。
那里有唐澄阔的气息,令人安定的气息,像只小虾米蜷缩在大床上,她不停地唤着阿阔,惊慌之余是深深的忧虑,这么晚了他到底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