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的失踪

于是当他确定真相后,给左小欧打去电话。左小欧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自作聪明,都是掩耳盗铃。

他早就识破她的身份,却一再的帮她。替她扛下一切。独自承受痛苦。原来那一次中枪不是他导演的,原来那一次坠海不是演戏。原来他们一直深爱着对方,却又要彼此伤害。

那次受伤后,他在医院整整躺了半年,昏迷了一个月。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原来他一直真的爱她。原来是她错了……

“唐先生,你告诉我,你还爱小欧吗?我要一句实话。”

老人语气坚定,不容他推脱。唐萧明白,老人是相信他的话了。

“是的,一直爱她,一刻也没停止过。”

他是那么肯定,那么坚定。

“那么你预备把她怎样,把孩子怎样?”

“我,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决不能再辜负雪珊了。我欠她的太多了。”

唐萧脸上染上淡淡的忧郁。他内心的挣扎与无奈,是无人能体会的。

“那么小欧呢,你欠她的呢?”

“她,至少她还有纤纤,我知道,没有我,她会好好活下去的。”

“而雪珊不同,对于她来说,我就是她的一切。没有我,她会活不下去的。”

“你就这么否定小欧对你的爱。我想你低估自己了。也低估小欧的感情了。她是一个那么强烈的女孩,强烈的爱,强烈的恨。看来你完全不了解她。”

“穆先生,我懂,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不是不懂,不是真的恨得下心。可他是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不能一次次伤一个女人的心,而且是爱了他七年的女人。

“好吧,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感情自由。”

“走吧,我们出去与杜小姐商量一下手术的细节。”

然而当他们走出书房来到客厅时,却找不到杜雪珊的踪影。

唐萧手机闪烁着,里面有两个未接电话。是左小欧的。

唐萧似乎明白了,一定是她拿手机给他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他发疯般四处找她。可加拿大,维多利亚,她人生地不熟,会去哪儿。

老天,不要再折磨他了。他已经身心俱碎了。他已经伤痕累累了。饶了他吧。欠的债他已经还够了。

“阿姨,为什么干爹干妈还不回来?”

纤纤躺在左小欧臂弯,又开始想唐萧与杜雪珊了。她已经无法离开他们了,她是那么的依赖他们。

“纤纤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干爹干妈很快就会回来的。”

在她额头轻轻的亲了一下,唱着她爱听的童谣。

思绪却早就飘到唐萧身边。

因为她白天刚刚接到穆彦的电话,穆彦是个她唐萧的选择,告诉她要坚强。呼唤她回到他身边。不要再到处飘荡。

这一刻,泪已流干,身体深处的创痛。那个伤口在撕裂撕裂撕裂……越撕越开,越撕越大,越撕越深……终于,心碎了。碎成片了,碎成灰了。碎得一塌糊涂,碎得不可救药。

她知道,他们回不去了。她知道,他会割舍不了对杜雪珊的愧疚。她知道,杜雪珊为了他付出的远比她多。她知道,杜雪珊是为了他们的女儿才会变成这样。她知道,她无力挽回什么,也没有资格挽回什么,她知道,她欠唐萧的,欠杜雪珊的。欠所有人的。欠全世界的。

晚了,一切都晚了,太迟了。他们永远回不去了……

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生幸福;

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场心伤;

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声叹息;

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种无奈!

而他们就是“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注定只是一声叹息!

一个星期后,唐萧几乎找遍了维多利亚杜雪珊可能会去的地方。

他知道,她喜欢游览世界各地的博物馆。所以他去了皇家不列颠哥伦比亚博物馆。

那里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博物馆,可以看到印第安原住民文化和一万多年前的人类文明史。还有皇家伦敦蜡像博物馆、海洋博物馆,这些都是杜雪珊喜欢的,深深吸引的地方。

可这里依旧没有她的踪影。他不知道,她还能去哪里。难道回中国了吗。

他的心急如焚,打她电话始终是关机状态。

猛然他想起来加拿大时,她无意中说过的一句话。

她说如果我的手术成功,我一定要去壁画之城彻梅纳斯。去领略它的壮观唯美。然后找一个画家,把我画进那宏伟的户外艺廊。

当时他还捏着她鼻子,笑她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难道,难道她去壁画之城彻梅纳斯。

壁画之城彻梅纳斯史,每年有将近四十万的游客拜访此地。彻梅纳斯原以伐木为主,可是当1980年镇上唯一的百年锯木场关闭后,工人纷纷离开,大家都预测这座城市将成为历史。然而,本镇的居民却不愿就此结束,于是这里的艺术家将本城的历史、原住民文化等作为背景,创作出巨大的户外壁画。

由于作品生动出色,逐渐吸引了大量的游客。终于,在1982年举办的彻梅纳斯壁画节TheFestivaofMurals大获成功,吸引了更多的画家来到此地,纷纷在当地建筑外墙上作画,结果成就了这里超大型的户外艺廊。壁画节成果延续到现在,从每年七月的第一个周末开始,举办为期长达三个月的嘉年华主题活动。

大概这些蕴含丰富的过去,是最能吸引杜雪珊的地方。她迷恋它的神秘,欣赏它的壮观。

这一次,唐萧猜对了。果然,在一处超大型的户外艺廊处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

那件白色风衣紧紧的包裹着她的身体,白色丝巾遮住了她那张残缺的脸。环抱着双臂,就那样静静的屹立在壁画前。瘦弱的身影,与高大壮观的壁画形成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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