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

日薄西山,司马昭没有回府,秀容面带忧色,“子夜啊,你这次胆大妄为,私自出府,一定触怒二公子,要是他一会儿回来质问,你可怎么办啊?”

子夜回来以后,就开始着手收拾东西,想来想去,自己这些年积攒了不少家底,却没有多少值得带走之物。

叹息一声,坐在床边,揽住秀容肩膀,微笑道:“妈咪,看你这忧心忡忡的样子,不要紧,子上发过脾气,也就没事了。”

秀容看着子夜回来后有些魂不守舍,不禁叹息着低声道,“子夜啊,你说要离开这里,是要带着叔夜公子一起回去吗?”

子夜目光瞬间黯淡,轻摇着头,“要是那样就好了,我只能一人离开,叔夜、叔夜恐怕还要因我而亡。”

“那怎么可以?”秀容瞪大眼睛,霍然起身,“子夜啊,叔夜公子对你情深意重,天地可鉴,你、你怎忍心就这样丢下他?要走,也要你们一起走才行。”

子夜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突听“砰”的一声巨响,紧闭的房门被人用力踹开,紧接着一个踉跄的身影闯了进来。

“谁?”子夜大声喝问。

“哼,你希望是谁?”司马昭脸色阴沉,冷笑着逼近子夜。

秀容一见不好,急忙起身挡住子夜,迎着司马昭跪了下去,“大将军恕罪,前晚秀容家中突然传来急信,家父病入膏肓,夜儿不放心我一人回去,因此,伴我随行。惹怒将军,系我一人之过,恳请将军责罚。”

司马昭醉眼斜睨脚下秀容,冷笑道:“哼,好一对知心的主仆,好一个忠心的奴才。”

“子上闭嘴!”子夜忍无可忍,怒喝一声,“秀容妈妈不是奴才,是我的母亲。”

子上双眉倒竖,微醺的眼中瞬间变得猩红,大步上前,一只手抓住子夜的手臂,脸贴着脸逼问道:“你说随她回老家,敢问她的老家在哪里?在竹林之中,在百家岩之下吗?在嵇康的家中吗?”

子夜心知事情败露,索性不再争辩,向后仰着脸避开子上口中冲天酒气,蹙着眉头说道:“此事是我一人所为,由我一人担当。”

“哼,你要怎样担当?”子上被子夜淡漠的神情激怒,手下劲道更足。

子夜觉得手腕被勒得欲碎,仍咬牙挺着,淡然道:“大将军手握重权,杀个人如同草芥,子夜大不了一死。”

司马昭怒极反笑,“夜儿回来就是要一心寻死吗?”

子夜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理子上,秀容见子上额头青筋迸起,心知二公子这次已经暴怒,当下膝行几步,爬到子上脚下,连连叩头道:“二公子,是秀容给子夜出的主意,又是秀容一人跑到叔夜公子那里送信,与子夜真的无关?”

子上听得心头火气,又联想到方才进门前,听到秀容怂恿子夜带走叔夜,一时间憎恶之情大增,未及细想,抬脚朝秀容心口踢去。

秀容惨叫一声,被踢得滚出几米远,张口喷出一道血线,再也爬不起来。

子夜痛叫一声,反手打了子上一记耳光,用力挣脱他的钳制,扑到秀容身前,颤抖着把她抱入怀中,“妈咪,别吓我,你怎样?”

秀容嘴角不断涌出鲜血,吃力地说道:“夜儿,快、快给公、公子认错。”

子夜拥紧颤抖的秀容,猛然抬起头,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目光冰冷地瞪着子上,“快叫大夫,如果秀容妈妈出了意外,我保证在你面前多一具子夜的尸首。”

子上手抚被打的面颊,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正强抑心口的怒气,看着子夜绝然的目光,子上心中一凛,大步走出门外。

不肖片刻,就听到子上在院子里的怒吼声,“把婢女秀容拖入柴房,找个大夫医治伤口,每天只准吃一顿饭;白夜未经本将军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闭门思过。”

一连过了七天,子夜被司马昭软禁在房中,门口有侍卫把守,居然一点也得不到秀容的消息。

子上来了三次,每次都是午夜时分,喝得酩酊大醉,进房后要么盯着子夜一言不发,要么就是逼问子夜为何留宿山中一夜?

子夜借口心口宿疾发作,子上冷笑,我与你夫妻多年,为何不见你有这个毛病发作?

子夜心道,这个病只对一人发作,只是不敢表露出来,怕更加激怒司马昭。

通过司马昭的询问,子夜猜出,刘青并没有把自己失踪一夜的事情禀告司马昭,因此,也就小心地避开。

饶是这样,司马昭依然怒气不息,每当子夜询问秀容的情况,他都冷笑不语,一言不发地撕开子夜的衣服,粗暴发泄。

子夜闭上眼睛,身上狂野律动的子上,早已失去了往日的体贴温柔,疯狂地发泄着满腔的怨怒。

子夜没有反抗,也没有怨恨,即使在子上身上闻到其他女子的气息,也闭紧双目佯作不知。

知道了前生今世的因果,子夜对子上深怀歉疚,因为小妖的鲁莽,害得两位逍遥上仙被贬下凡,尤其是司仙化身的子上,当初悄然把自己的元灵注入琴徽;这一世,子上又对自己百般宠爱,如果没有遇到叔夜,或许自己真的会与他厮守一生。

唉!子夜轻叹一声,看来就是神仙也堪不破爱恨情仇。

子上粗暴子夜,并没有得到发泄的快慰,每当大汗淋漓地躺在子夜身侧,看到子夜波澜不惊,无怨无恨的神情,那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袭上心头。

自己位极人臣,在朝中可谓一手遮天,连当朝皇帝都要看自己的眼色行事,为何在一个小小女子面前,却如此无能为力?

难道征服一颗心比征服整个天下还要难?

子上再也不向从前一样,拥着子夜甜蜜入睡,每当喘息过后,就是难言的尴尬与难耐的静寂,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子上披衣而起,愤然离去。

身边的女子换了一个又一个,无论在身下如何曲媚承欢,都无法取悦于子上。

原来做和爱不能统一,无法和谐,得到的只能是更加痛苦,更加纠结。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