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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烟

夜深人静,窗外的月光被偶尔飘过的云彩遮住了光亮。灯光全灭的房间里,电视荧幕散发着幽幽的光。

一抹纤细的人影缩在沙发里,双手抱膝,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惊恐的表情。

“啊~~~”

长长的尖叫拐着山路十八弯的调调凄厉的让人头皮发麻,刚才还双目圆睁的人现在已经把眼睛闭的死紧。

墨靖远拿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揉着额角站起身。不用猜,一定是凌扬又在看恐怖片了。

“为什么总是喜欢跟自己过不去呢,既然害怕就不要看了”

走到客厅,习惯性的直接过去把人搂紧怀里。轻轻拍抚着他还有些细微颤抖的背,墨靖远的口气不是责怪而是心疼。

怀里的人抬起头,露出显得湿漉漉的一双眼睛“谁跟你说我看恐怖片了”

屈指刮过他挺翘的鼻子,墨靖远笑道“是是是,你没看恐怖片。晚了,明天还要上课,睡觉去吧”

对于墨靖远的敷衍态度,凌扬很不满意的踹过去一脚“滚,不想和你说话”

说完拍拍屁股走人,砰的一声甩上了房门。

墨靖远无奈的摇摇头,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想关掉电视。按下去的时候,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档健康栏目。

“靖哥哥,你要是不戒烟的话就别想上我的床哦”

第二天晚上,凌扬边看着动画片,边嘻嘻哈哈哈的对着刚进门的墨靖远说道。

因为他笑得几乎要滚到沙发下面去了,墨靖远并没把这句话当回事。

于是当晚,墨靖远的鼻子差点被狠狠甩上的房门撞歪。

打球打的一身是汗的凌杨进门时,就看到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墨靖远。

“呦,真是难得啊。以我对你墨大色狼的观察,这个时候不都是你兽性大发的时候吗?”

墨靖远摆弄着手里的遥控器,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说“过度纵欲对身体不好,要有所节制才行啊”

“切”凌杨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凑到墨靖远身边“蹭根烟抽抽,我的刚才都被我那群哥们蹭干净了”

墨靖远掏出烟,弹出一根替给他,顺便习惯性的自己也抽出一根。

“你女朋友没劝你戒烟吗?”

“劝了,啰啰嗦嗦的没完没了。可你说,哪个大老爷们的不抽烟”

“她也是为你好”

“我知道,每次她哭哭啼啼的说不想我死的比她早,我心里也犯难”

“的确。戒烟,不戒烟。这是个问题”

于是,两个男生在烟雾缭绕中一起讨论这烟到底是不是该戒。不知不觉中,一包烟就只剩下一个空盒。

第二天一早,凌扬走出房门。晴朗的脸在看到一烟灰缸的烟头时立刻转阴。

“墨靖远!你什么意思?!不投降,不反抗,不戒烟是吗?好,你不戒烟是吧,那我戒饭!”

看着背着书包怒气冲冲走出家门的人,墨靖远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当晚,做了一桌子凌扬爱吃的菜等他。虽然那桌菜的看相实在不怎么样,但是像墨靖远这样出身的男人,大概从小到大连厨房的门朝那边开都不知道。所以尽管气还没消,但凌扬依然很感动。

“戒烟了?”感动归感动,立彻是要坚持。

墨靖远点头“我保证以后不会在你面前抽烟了”

凌扬冷笑道“墨靖远,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什么叫不在我面前抽烟,我是问你戒不戒烟”

墨靖远皱眉,说“凌扬,我知道让你吸二手烟是我的错,我道歉并且也决定改正了。你能不能不要在纠结于戒烟不戒烟的问题”

凌扬张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墨靖远,你以为我是为我自己才非要你戒烟的?从小到大,我以为你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样。没想到……你,你好样的!”

愤然起身。哗啦啦……不小心带到桌布的一角,整桌的菜就这样报销了。

看着一片狼藉的地板,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毕竟这是墨靖远第一次下厨做给他吃的。现在看起来,好像自己故意在践踏他的那份心意。

刚要说声对不起,墨靖远已经忽的站起身“凌扬,既然你说你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墨靖远从小到大还没对谁让步过。不要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爬到我头顶上管东管西。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立场对我发号施令”

心里的那点愧疚一下子被熊熊怒火烧了干净。“是是是,你墨大少何等人物。我一个贫民小百姓,能得墨大少的青睐就该捂着嘴偷笑了,哪有什么资格在你面前说话。是我贱行了吧,今后你墨大少爱抽多少烟我都不会再放半个屁!你的事跟从今天起跟我没半点关系!”

谈判彻底破裂,冷战开始。

“凌扬,我有话跟你说”学校门口,墨靖远拦住让他等了一个多小时的人。

“抱歉,我没时间”冷淡的拒绝后,一转脸对着身边的同学笑得灿烂如花。

才冷战了两天,墨靖远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一个事实——这辈子都已经栽到这个男孩的手上。

“那我也很抱歉,只能要求你挤出点时间给我了”微笑着对凌扬的同学点点头,强行拉起他的手,一路拖拖拽拽的把他带回家。

“你到底想怎么样!”一进门,凌扬就狠狠甩开墨靖远的手。

那只被他甩开的手再度拉过他的,并且强行的分开他的手指,霸道的插入其中与他十指紧扣。

“我不要你对着别人笑”一向写着自信和骄傲的眼睛,这一次却只有是嫉妒和苦涩“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凌扬,我认了”

没有说什么我爱你,没有说什么至死不渝,更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只一句:凌扬,我认了。便红了他的眼眶。

掌心传来温度是像已经久违了的思念中的温度。墨靖远,我又何尝不是认了。

“戒烟吧,我不想你死的比我早”

是夜……

“靖哥哥,你还不进来,不会是又背着我抽烟呢吧”

“呵,我就来”

把遥控器扔给一脸“受不了你们”的凌杨,墨靖远起身走去卧室。

电视里,一个男人抱着吉他正絮絮叨叨的说着:抽烟,不知道为什么。爱你,仿佛也找不到理由。或许你就像烟,无孔不入,无处不在,无法琢磨……戒烟容易,戒你太难。

墙角的垃圾桶里,几包烟和一个精致的打火机静静的躺在里面。

凌扬,戒烟容易,戒你——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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