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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再次见到尔蓝枢的时候是在拘留室,隔着单面玻璃看着他。

还是一贯散漫的坐姿,半眯着眼睛,慵懒得神态跟在家里时没两样。素白的长衫有些褶皱,但丝毫不影响他优雅高贵的气质。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眼神却淡漠得让你心寒。

夏悠然站在那看了他有几个钟头,他就一直静静的坐着,动都没动一下。

这个人有最凶残的手段,最冷漠的性格,提到这个男人的名字,都会让人忍不住竖起寒毛。但是这个男人却有一张美艳至极的脸和一张温柔至极的面具。

手忍不住贴上玻璃,沿着他优美的脸部线条描画,似乎这样就可以触摸到遥不可及的他。

直到叶夏走过来说“悠然,我的同事快换班了”

夏悠然像被人从梦中摇醒一样,眼神迷茫的看着叶夏。好一会,才晃晃脑袋说“我想和他说几句话,可以吗?”

叶夏想了想,最后点头“好吧,我去问问他愿不愿意见你”

夏悠然看着叶夏走进去,倚着桌子微微倾身跟他说话。

尔蓝枢先是蹙了一下眉头,随后看向玻璃窗。明知道他看不见,夏悠然还是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心跳出奇的快,有种快要被捏碎的感觉。

之后叶夏走出来,说“进去吧,我只能给你们十五分钟的时间。毕竟这么做事违反纪律的,我也只能最大限度的帮到这里”

这个拘留室很安静,或者说因为这个男人才如此的安静。夏悠然想好了第一句话要说什么,但真的面对他时,发现一切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让人心慌。

“你不想问我为什么吗?”

最后他能说的好像只有这一句。

尔蓝枢习惯性的拉了拉袖口,遮住手腕上那道还有些发红的伤疤。

“如果你能放弃报仇,你就不是夏悠然对吗”

夏悠然沉默了,是啊,他这么做不就是为了报仇吗。

这个男人教会了他什么叫不择手段,所以就算会做恶梦,他也要逼得白旭辉自杀,好让自己趁此机会回到这男人身边。可以偷偷的吃催吐药,好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可以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贱得对着那些厌恶眼光还笑得出来,为了就是挑起社团内部的矛盾。

他苦心导演了一出戏,看着它完美得落幕。他该是欢呼胜利,举杯庆祝,而不是站在这里看着这个男人掉眼泪。

咦?他哭了吗?

指尖擦过脸颊,湿湿的。他才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张大眼睛,尔蓝枢的脸都越来越模糊。

“夏悠然,你不该爱上我的”冰凉的手指摸上他的颈项,轻轻的一声喟叹后收紧“我应该说过,你不需要去爱谁。为什么不听话?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不能呼吸应该是很痛苦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他除了心脏阵阵抽搐外,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想起以前跟白旭辉说的话:世界上再没有人比我更爱他。他以为只是一句台词而已,其实不是的,原来真的不是台词而已。

意识开始涣散,但脑袋里却很清晰的播放着两个人初遇时的画面。

那时自己匍匐在他脚下,抬头的瞬间,被他惊世的风华迷离了自己的眼睛。

此后的光阴里,他用心的拼命的去记住这个人,一颦一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以为那个叫做恨,现在才知道,其实那叫做思念。

全世界都知道他在思念一个人,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再次有了意识的时候,熟悉得红酒香让他从床上弹起来。

为什么会在尔蓝枢的房间?之前的是梦吗?

光着脚走到镜子前,脖子上深红的痕迹告诉他不是梦。

夏悠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正在笑,嘴角微微裂开,像尖刀挑开旧伤疤,就要流出死黑的血。

邪恶,诡异。

尔蓝枢,原来我并没有输的彻底呢。

如果憎恨可以理解为思念,同样的,思念也可以扭曲成刻骨的憎恨。

漆黑的海面像要把一切都吞噬似的可怕,几个人站在码头上,等着远处微弱的亮点慢慢靠近。

夏悠然不意外尔蓝枢会越狱,即使他并不惧怕里面的那些敌人,但是尔蓝毓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哥哥坐牢。

船靠近了,居然还是豪华游艇。夏悠然忍不住感叹,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跑路都这么有排场。

尔蓝枢牵着他的手朝那艘船走过去,就好像那天的事情真的只是夏悠然的一个梦。

昨天所有人都反对尔蓝枢带上他的时候,他问这个男人“你就不怕我再出卖你一回?”

尔蓝枢没回答,只牵过他的手告诉反对的那些人“我会带他走”

夏悠然笑得开怀,但他却听到尔蓝枢说“不要皱眉,会让你的微笑看起来更像哭”

夏悠然用力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一些。

尔蓝枢却好像更不满意,自己反而皱起眉头说“你再这么笑,我真的会生气了”

夏悠然看见,在那双幽深平静得海一样的眼眸里,自己眉宇间抚不平的痕迹。眸子在灯光下闪动,破碎的繁星一样。

有的时候,有些路,你踏上去了就无法回头。走一步,身后的路就消失一步。明知道这样下去会更加痛苦,但还是得一直朝前走。

思绪被迎面吹来的咸湿的海风吹散,倚着船舷看黑得无边无际的海面。

他最近常在想,如果和尔蓝枢换种方式相遇的话,会不会结局就会好一点?或者说,如果他放弃报仇的话,是不是两个人就能在一起?

没有答案,因为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如果”这两个字。

远处有船驶过来,不是追捕的警察,而是那些兴奋的,雀跃的前来打破神话的人们。

尔蓝枢,黑道的神话。

从他十八岁到二十八岁这十年里,压迫得他们几乎无法喘息。

现在他失势了,再不是那个可以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他们当然会落井下石。

场面很混乱,枪声叫喊声划破了寂静的海面,夏悠然看着站在船头的人笑了。

没错,这次他又把这个男人给卖了。

尔蓝枢并不惊讶,他知道自己输了,从他松开卡住夏悠然喉咙的那只手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会输。

所以当夏悠然扑过来挡住射向他的子弹时,他笑着伸出手接住倒在怀里的人。

夏悠然伸手,指尖擦过他的眼角“你哭了?呵,我赢了”有血从他嘴里冒出来,但是他笑着说“尔蓝枢,我赢了。你毁我的一生,我绝你一世的爱恋”

抱着渐渐闭上眼睛的人,尔蓝枢轻声说“嗯,你赢了”

微笑的面具终于碎了,宣泄而出的绝望让人惊悚得像是亲身感受那种心脏被绞碎揉烂的痛楚。

他教过夏悠然:报复一个人不是要杀了他,而是让他痛苦的活着。

夏悠然是个好学生,学会了他教给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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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B-0板糖酱的红包,最近正好郁闷中,收到乃滴红包可以冲冲霉气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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