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狭汹暗的房间,夏悠然卷缩在角落里。四周围很静,所以能很清楚的听得到他牙齿打着颤发出咯咯咯咯的声响。
被关在这里多久了他不知道,而且他也没心思去想知道。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枯了,但是铁锈一样的味道好像越来越浓。
门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有人问“干什么?”
“老大叫把人带过去”
“听说大少和二少都很难过?真看不出来,平时斗得那么凶我还以为他们高兴都来。。。。。”
“嘘……你想死啊。怎么说都是亲兄弟,我看里面那小子这次死定了”
门打开,走进几个人把毫无反应的夏悠然拽起来,推推搡搡的带出去。夏悠然就好像灵魂被抽离了一样,眼神呆滞,木然的朝前走着。
也不知道是因为死了人,所以白家老宅会显得格外阴森,还是因为它原本就很阴森,所以死了人以后就格外的让人毛骨悚然。
长长的走廊里,昏黄的灯光投射下人的影子。走在木质地板上,脚下穿来的咯吱声就像是从地底深处传上来的空旷。
墙壁两边挂着一排巨幅的画像,严肃的表情被灯光晃过后显得有些狰狞。几个压着夏悠然的人都觉得脊背有些毛毛的,像是有双眼睛正在暗处紧紧盯着他们,如影随形的怎样都甩不掉。
沉闷的空气没有流动,粘在人身上一样。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伸手推着前面走得缓慢的人,把恐慌造成的焦躁发泄在他身上。
“你他妈快点!”
前面的人踉跄了一下摔到地上,老旧的地板也跟他作对,选择在这个时候断裂。接缝处露出的钉子刚好扎进手掌心,趴在地上的人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少他妈的装死”
有人嘴里骂咧咧的踹了他几脚,见他没有动,不耐烦的上去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架起来。
一直都处于木然状态人忽然发疯一样挣扎“放开我!白旭辉!救我!我知道你在,你快点出来救我!”
钉子拔出手掌的时候比扎进去还要疼,但是让他拼命挣扎的不是疼痛,而是血蹿出来的时候瞬间散开的血腥味儿。
忽然爆发的力量差点让几个人抓不住他,而白旭辉这个名字一出口,走廊的灯居然闪了几下。这些人就觉得刺骨的凉气从脚底一直贯穿到头顶。
把人死死的按在墙上,拳头朝他的腹部狠狠的砸过去“该死的,再叫把你舌头割下来!”
被压制在墙上的人因为腹部的痛楚猛烈的咳了几声,有血丝从嘴角溢出来。然后他全身就僵住了,剧烈起伏的胸口似乎在费力的压抑着什么,下一秒就狂吐起来。
“操!你他妈有没有脑子啊!打得这么用力,万一打死了我们不是要背黑锅”
“我怎么知道这小子不禁打”
“你脑袋灌大便啦!他是张开大腿等人操的贱货,能跟我们比吗”
几个人本想躲开,但又怕他跑掉,只好黑着脸在一旁边互相埋怨边等。
想说就算他们拳头再狠也不至于打死人,吐个几下就该没事了。直到夏悠然连胆汁都吐出来还是没有停止的迹象,苍白的脸都憋得开始发青,几个人忽然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
对身边的慌乱一无所觉,如果可以,他真想把五脏六腑都吐出去,这样就能把几个小时前的那个画面忘掉吧?
几个小时前,他因为觉得不舒服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被绑在床上。白旭辉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呆呆的看着他。
皱了下眉头,他懒懒的问道“白旭辉,你在干嘛?”
白旭辉迟钝的转了转眼珠,对上他的眼睛后忽然笑了笑“然,我不会跟你分手的”
夏悠然翻了个白眼,敷衍的点头“哦,知道了。你快点把我放开”
白旭辉咧开嘴角,雪白的牙齿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尖利“不行,你会逃跑的”
看着他的笑容,夏悠然忽然觉得心底慢慢升起一丝恐惧。
咽了一口吐沫,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除了你身边我还能呆在哪里呢?我喜欢你啊,所以白旭辉你放心吧,我不会走的”
白旭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然后笑着说“你骗人”伸手开始去脱他身上的衣服“然,你骗过我很多次了。我什么都肯为你做,你让我去跟尔蓝枢作对我就去,你让我把他的东西抢过来,我就抢。可是不管我怎么做,你好像都不领情呢。然,这次我不会相信你了,我要让你记住我,永远的记住我。挖也挖不掉,抹也抹不去”
夏悠然停止挣扎闭上眼睛,最坏也不过就是被强暴,这样的事情他早在很久之前就经历过了,所以他反到不觉得惊慌。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白旭辉把他的衣服都脱光了之后,并没有跟他预期的一样扑上来如何如何。
温热的液体洒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忍不住睁开眼睛。然后他看到了如白旭辉所说的,这辈子都会如影随形的跟着他,挖也挖不掉,抹也抹不去的情景。
大片大片的血花落在他身上,从白旭辉手腕上割得很深的伤口里落到他身上,满眼的炫目把月光都衬成妖异的红色。
夏悠然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白旭辉……你……你疯了吗?”
白旭辉呵呵笑着伸出手,把那些血涂抹在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粘稠的血液像是一个诅咒,烙铁一样好像冒着烟,似乎烫烂了他的皮肤。夏悠然挣扎着,床头被扯得咔咔作响。但无论他怎么用力,就算手腕上的皮肤已经裂开,还是没办法挣脱绑住他的绳子。
白旭辉的笑容越来越大,神经的让人觉得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笑容。嘴里始终念叨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伸手嵌住夏悠然的颌骨,迫使他张开嘴。腥咸的血液大股大股的涌入他的喉咙,顺着喉管流下去的时候,夏悠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扔到油锅里炸一样。
那已经不是痛苦所能形容的了,是种灵魂被烙印捆绑,紧紧勒住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