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思君不见君
袁家堡里,雪流年和传游之静静的坐在屋里,里面燃烧着火炉,噼噼啪啪的燃烧着。
旁边坐着一个黑着脸的俊美男人。
雪流年无奈的笑了起来。齐硕爱惨了游之吧!传游之自从回到沙国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很无视齐硕的存在,害的齐硕惊慌失措,为了讨好自己的女人,更是心一狠,赶走了所有的姬妾,甚至大张旗鼓的迎娶了已经身为人母的传游之。只为讨她的欢心,博她一笑。
这次传游之过来,也是因为听说倾城还活着,硬是不顾新婚燕尔的丈夫满腔的怒气,赶了过来。
两人见面谈话,齐硕便会恨恨的在一旁坐着,似乎怕倾城会说他什么坏话一样。
这几天一直如此,雪流年已经习惯了!
院子里,传念城正在堆着雪人,不顾寒冷,玩的不亦悦乎。
林秀兰搀扶着袁落尘,也走到了院子里,看着在雪中奔跑的城儿,宠溺的笑了笑,林秀兰的手缓缓摸着自己的肚子,那里也正有一个小生命在慢慢成长。很快她和夫君也会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察觉到袁落尘轻微的咳嗽了一下,林秀兰连忙担忧的将他衣襟拉紧,她的手被袁落尘轻轻握着,凝望着她,慢慢俯下身子,苍白的唇瓣缓缓落在林秀兰的红唇上。
林秀兰害羞的躲进了他的怀抱里。
他的唇边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视线飘渺的落在里面屋内的某人身上,两人视线撞在一起。
雪流年微微点头示意。
袁落尘苦涩的笑了一下,收回视线,对怀中的女人,淡声说道:“天冷,我们回屋吧!”
“恩。”林秀兰乖巧的搀扶着他回屋。
她不是没有感觉到夫君的异常,但是却选择视若无睹,夫君大概也知道那个人之于他只是一场梦吧!
梦只能永远存活在虚幻里,可是一旦放到生活中,便会被打击的面目全非。所幸,他们已经有了孩子,正是这个孩子将夫君的心收了回来。
以后他们的日子还很长呢?
雪流年收回视线,看着传游之,眼神隐含感激:“游之,谢谢你!”
传游之握着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当初听闻倾城在袁家堡,便想到了袁落尘,那个男人虽然伤及肺腑,当年她诊断活不了太久,但是袁家堡对倾城有恩,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于是在齐硕想方设法请求她原谅的时候,不是她心狠,而是她每天都被袁落尘的病困扰,翻遍古书记载,想方设法的为他配置续命的丹药,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袁落尘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再加上她配置出的丹药,再活个一二十年绝对不成问题。
她悄悄地看了眼黑着脸的男人,忍不住无奈的笑道。这件事还不敢让他知道,如果被他知道,她其实早就原谅他了,只是因为制药,挪不开时间给他,他一定会气疯的!
“说话就说话,你们的手干嘛握那么紧?”齐硕看不下去,觉得两人的手真是碍眼,不,是雪流年的手太碍眼了!
雪流年无奈的笑笑,想要抽回手,却被传游之拉着。
“倾城,我们别理他!”她瞪了齐硕一眼。
齐硕委屈的抿抿嘴,想说什么,但在传游之的眼神下,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罢了,谁让他怕自己的女人呢?
雪流年失笑,看着外面的堆雪人的城儿,安静的笑着。
传游之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心疼,问道:“倾城,你快乐吗?”
“恩。”仍然是平静无波的微笑。可是看在传游之眼中,却是一酸,她说道:“可是这样的日子总归是不完满,不是吗?”
“也许!”雪流年轻轻的笑了。
“我听说连景然前段时间纳妾了,这事你知道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连景然纳妾,几国轰动,都没有想到清心寡欲的连丞相终于纳妾了,大家都忘了三年前连景然已经成亲的事情,他们关心的只是现下。那样的场面太奢华壮大了,不像是在娶妻,反倒像是在昭告世人一样。
传游之心有所动,看了眼眼前沉默不语的女子,心里开起了一朵忧伤的花朵。她忽然间很想哭,倾城这些年太苦了!
“我知道。”良久,雪流年缓缓说道。半个月前,连丰亲自送来了一封信,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我不爱你!
她看完之后,忽然哭了起来,泪流满面,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再来了,他是真的离她而去了。
这一次,她在原地等着,可是他却成全了她!
其实如果他来接她,她会……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这一生她欠一个叫连景然的男人太多太多了……
她忽然想起,山清关离别时,他坚持让她唤自己“夫君”,她当时沉重的叫了一声又一声,原来那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离别。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都说庄司澈死了,你相信吗?”传游之眼含热泪,轻声问道。
“不,他没死!”雪流年忽然坚定如铁的说道。
传游之惊诧于倾城的坚定,即使她也不相信那个帝王会那么死去,但是都没有证据,不是吗?
“因为景然成亲了!”雪流年忽然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有两行泪缓缓从她干涸的眼眶里滑落。
传游之一震,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她的眼眶蓦然一热,眼前模糊一片,接着身子被一股力道带到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她紧紧地抱着齐硕。
她脑子里嗡嗡直响,嘴里喃喃的哽咽道:“真傻,都是一群傻子!”为什么那么傻?
因为庄司澈还活着,所以连景然才会那么放开倾城的手。
因为不想让倾城有愧疚,所以他才会纳妾,并大张旗鼓的昭告世人。他是在断了自己的念想,还是在告诉倾城,他很幸福…。。所以她也要过得幸福!
“不哭了。”齐硕心疼的抱着传游之,看着无声哭泣的白衣女子,眼角划过一丝苦涩。
似是受不了这种氛围般,他将目光转向外面嬉闹的儿子身上,但在接触到缓缓向儿子走近的男人时,身体怔了一下,眼里有了一丝朦胧。
怀中的传游之,察觉到了夫君的僵硬,缓缓抬起头来,顺着夫君的眼神,缓缓向外面望去。
她的神情也是一怔,眼泪缓缓流下。